黎鳳華扁了扁嘴，“不就是陪男人睡嗎？是個(gè)女人都會。”
黎鳳珠的臉?biāo)⒌匾幌戮桶琢?，揪過黎鳳華的脖領(lǐng)子左右開弓，用盡了全身地力氣，直接把黎鳳華打得眼冒金星，臉腫的老高。
“好了好了，鬧什么，趕緊去弄些柴禾過來，不然今晚是要凍死的。”
黎老太太誰都不想幫，只覺得煩躁。
黎鳳華惡毒的看著黎鳳珠，咬了咬牙還是出了帳篷。
寒風(fēng)刺骨，雪花落在臉上，被僅有的溫度融化，風(fēng)一吹如同被刀子劃了一道似的。
黎鳳華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瞥了眼還在樹下的林思妍，嚇了一跳。
因?yàn)樗吹搅炙煎硐录t紅的一灘。
是血。
她下意識地就想去喊大人來，可是又一想，憑什么呢?
自己是個(gè)女娃，爹不疼，娘不愛，誰都可以欺負(fù)她。
要是這個(gè)賤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來了，家里就又有男娃了，到時(shí)候就更沒人在乎她了。
她走到林思妍的身邊，看著奄奄一息的女人，四下看了看，又往她肚子上用力的踹了幾腳，然后才跑開。
冰天雪地的去哪兒弄柴禾，她想直接從人家的柴草垛里拿的，可不想被主人家發(fā)現(xiàn)了，堅(jiān)決不讓。
“就一點(diǎn)柴禾，給我能咋了？”黎鳳華嚷嚷著。
“就是不想給你們，要是顧家娃兒們需要，我把房梁拆下來給他們燒了，不為別的，人家是好人，幫我們除了大禍害，你們家呢？就知道跑?！?/p>
主人家從黎鳳華手里搶過柴草，兇巴巴地把人趕走了。
她想去旁邊拿，可又偷瞄了眼那兇巴巴的男人，終究是沒敢。
風(fēng)雪又大了些，黎淵看到林思妍還沒回來，忍不住朝外看了看。
這一看不要緊，他哎呀了一聲。
“老三這是咋了？”黎老太太搓著手，還在罵著，“這個(gè)賤女人有本事就別進(jìn)來，自己做錯(cuò)了事兒，還等著我們?nèi)フ垎幔俊?/p>
然而，黎淵已經(jīng)沖出去了，很快就抱著個(gè)凍僵了的林思妍回來，她身上的棉褲都被血水染紅了。
而她剛剛待過的地方，也是一灘血水，此刻接了冰渣。
黎老太太也嚇了一跳，“這可不賴我啊，我可沒說不讓她進(jìn)來，是她自己鬧脾氣不回來?！?/p>
“就是啊，誰都沒說不讓她進(jìn)來，她這是鬧啥呀？自己大著肚子不知道嗎？”趙氏附和著。
可她看到林思妍流了那么多血的慘樣，心里莫名的覺得很痛快。
黎淵皺眉，此刻的林思妍冷的像一塊冰，已經(jīng)是近氣多，出氣少了。
他這才知道剛剛她說肚子疼，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他轉(zhuǎn)念一想，這也不能怪自己，還不是她總拿肚子疼說事兒。
黎淵骨子里跟黎家人一樣，都會給自己開脫找借口。
“臟死了，三哥，你弄我身上了?！崩枞啬税咽稚系难?，嫌棄地說道。
“好了，趕緊去叫暮暮過來?！?/p>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去，也不敢去。
黎淵皺眉，“你們看著她，我去叫暮暮。”
此刻，田家熱氣騰騰，不大的煙囪一直冒著煙，從他們回來就沒有歇著過。
田家屋子里，炕上一桌，地上兩桌，菜色不是很精致，但盛滿了鄉(xiāng)親們的熱情。
田老頭招呼大家趕緊吃，別讓菜涼了，手里的酒杯不知道是倒的太滿，還是太過激動了，不時(shí)的有酒灑出來。
黎暮暮和哥哥們是真的餓了，而且大鍋菜還挺好吃的，此刻小臉吃的紅撲撲的。
田雪妮笑著問：“暮暮，再來一碗不？”
黎暮暮點(diǎn)頭，“來，必須來啊?！?/p>
大人們喝酒慶祝，她就以飯代酒，干了。
黎淵就是這個(gè)時(shí)候闖進(jìn)來的。
涼氣裹挾著他身上的血腥之氣，香噴噴的飯菜香都蓋不住。
“你來干啥？不是說了我們家不歡迎你嗎？趕緊走?！碧锢项^兒說道。
黎淵沒看他，而是用目光搜尋著黎暮暮的身影。
最終在地上的小孩一桌上沒有找到黎暮暮，再一看，她竟然坐在炕里，而且還是坐在主位的顧老爺子的懷里。
這一桌都是男人，而只有黎暮暮一個(gè)人顯得格格不入。
黎暮暮沒有錯(cuò)過他眼里那一閃而過的不解。
真可笑。
他有什么不解的呢？
在他眼里是草的自己，可是被人當(dāng)寶貝一般捧在手心里呢。
“暮暮，你林姑姑不好了?！崩铚Y總算想起來正事，他對著黎暮暮招手，“請郎中來不及了，就只能靠你了?！?/p>
“不去！”顧明鏡脫口而出，“現(xiàn)在想起暮暮了？別的不說了，你們丟下暮暮他們逃命的時(shí)候呢？”
他端起酒杯，直接喝了一口。
黎淵的臉?biāo)⒌匾幌戮图t了，“老爺子，人命關(guān)天，思妍她是真的不好了，流了很多血，人也叫不醒了。”
黎暮暮眼波流轉(zhuǎn)，她因?yàn)榕屡魉懒诉@個(gè)世界崩塌，所以一直沒敢對林思妍下死手。
不過這馬上流放要結(jié)束了，雖然北地苦寒，但好歹不用這么辛苦地走了，日子也要好過一些。
她卻要死了？
說實(shí)話，黎暮暮是真的想去，不是去救她，而是想看看她死前眾叛親離的滋味。
這一路，小說里她讓母親遭受的一切，自己都如數(shù)奉還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她感想如何？
顧老爺子沉默良久，“暮暮還是個(gè)孩子，生死攸關(guān)的事兒，你還是另請高明吧?！?/p>
“老爺子，暮暮上次不是救了一次人？這次……”
顧明鏡譏諷地 看著他，“你打了一次勝仗，就次次能打勝仗了？再說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又做了局來誣陷暮暮？”
他聲音越發(fā)地冷了，“不去，說破了天也不去?！?/p>
“沒錯(cuò)，你看妹妹也沒用，那個(gè)女人害得妹妹不輕，沒弄死她都是我妹妹心慈手軟，她有今天，那是報(bào)應(yīng)?！彼嗡N恨恨地道
黎淵看著顧玉如，“玉如，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林思妍的錯(cuò)，我也是被她蒙蔽了，可那個(gè)孩子到底是無辜的啊。”
“那我的孩子呢？”顧玉如雙目赤紅，“黎淵，你為了她一腳把暮暮踹下樓的時(shí)候有想過暮暮也是無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