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人的眼里只有吃的,對于遮雨的布甚至還有些嫌棄,畢竟帶著可是很重的。
就在趙氏打算去拿的時候,被自家男人叫了回去,“拿吃的啊,你個蠢貨,那不還有一包吃的嗎?拿那個你背著???”
黎家人都嫌累,一腳的大血泡,誰也不想再負(fù)重了。
當(dāng)晚黎家人算是吃了頓好飯,不過經(jīng)過這兩天,他們也知道了細(xì)水長流,沒敢放開了胃口吃,不然那些糧食怕是撐不了幾天。
趙氏自然撈不到肉吃,但是能夠吃上白面餅子,已經(jīng)知足了,于是她又想到了唯一的閨女,喃喃地道:“早知道有吃的,就不讓鳳珠跟蓉蓉走了,老三媳婦可真是的,咋就不早點鬧騰呢?!?/p>
在她看來,就是顧玉如不對,像小叔子這個身份的,真的納個妾又怎么了?
這回好,被休了吧。
有了吃的,林思妍做小伏低的哄著黎老太太,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緩和了,畢竟林思妍這個人還算是有點手腕,再怎么看不上黎老太太,也沒跟她起正面沖突。
不過,要是吃的沒了呢?
天亮的時候,一聲尖叫把沉睡中的人們喚醒。
“喊啥喊,這么大的嗓門,連個帶把兒的生不出來,嚇?biāo)览夏锪恕!崩枥咸珱]好氣地喊道。
趙氏的臉色變了變,三個兒媳婦,就只有她肚子不爭氣,生了一個閨女后就傷了根本,來京城后,男人在外頭流連花叢,她也沒有意見。
“娘,東西……東西呢?”趙氏聲音顫抖著道。
“啥東西?。俊崩枥咸紤械貑柕?。
“吃的啊,昨天……昨天從顧家拿回來的,不見了!”
“啥玩意?”黎老太太登時睜開了三角眼,看了看最里面靠著墻放著的吃的,現(xiàn)在空空如也,頓時懵了。
她惡狠狠地看向顧家人,“不是我說你們,好歹也是當(dāng)過國公的人,也算是有頭有臉,咋還干偷雞摸狗的事兒,不如我們鄉(xiāng)下人 懂道理,難怪會教出不孝敬婆母善妒的閨女呢!”
黎家婆媳倆這么喊,想不醒都難,不過一睜眼就被指責(zé)是小偷,這可不能忍。
“老太婆,你把嘴巴放干凈些?!?/p>
率先開口的就是睡眼惺忪的顧明鏡,他這股火憋了好幾天了,“之前看在你是我姐姐婆婆的份上,我們不跟你計較,現(xiàn)在既然兩家沒關(guān)系了,你要是再滿嘴噴糞,看我打不打你?”
“你……你們心虛了,哎呀,天殺的,趕緊把東西還給我?!?/p>
“誰拿你們東西了,就這么大的地方,我們藏的住嗎?”宋薔吼道,“哦,東西丟了,真是老天開眼,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搶了去也用不著,該,真是活該?!?/p>
自己辛辛苦苦挑選的東西,給了他們,她本來就不爽呢,這回好,黎家人也休想吃了。
“吵什么呢?”黎蓉一臉不悅地從客棧里出來,聲音沙啞,衣衫不整,可見昨夜的荒唐。
黎鳳珠咬著唇,臉的帶著恐懼,瑟瑟地躲在她后面。
“三嫂,你就讓你的娘家人這么欺負(fù)我娘啊,你可真行啊。”
“誰是你三嫂?”宋薔冷哼。
黎蓉怔了怔,還是林思妍小聲地給她講了下,她昨夜進(jìn)了衙役屋子后發(fā)生的事兒。
她沒什么想法,休了就休了,不過以她的腦子是想不出黎淵為什么要留下四張嘴的,一并給了顧家多好啊。
“怎么了?”張祥大腹便便地走了出來,那眼神若有似無地飄過林思妍,嚇得林思妍往后縮了縮。
黎家好幾個人一起說,惹得張祥不耐煩,吼道:“一個個說,吵死了?!?/p>
最后還是黎老太太說的,張祥瞥了眼那墻角處。
“不如報官吧,那些東西可不能白丟了啊?!崩枥咸蟮?。
黎暮暮嗤笑,黎老太太莫不是把自己當(dāng)成張祥的丈母娘了?
“報你個頭,本來就走的慢了,耽誤了行程,報什么官,要我說指不定是你們誰偷嘴饞偷吃了的?!?/p>
“可是那些米也不能生吃啊?”
真的要煮熟,必定會鬧出動靜,一個二個的不可能都睡的那么死。
顧家人雖然覺得活該,但也覺得納悶,什么樣的賊來無影去無蹤,關(guān)鍵是還一點聲音都沒有,別人聽不見,顧家三兄弟自幼習(xí)武,可是很警覺的,怎么可能聽不見呢?
可就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張爺,這可是我家的口糧,這么平白無故沒了……”
黎蓉嬌聲拋了個媚眼,可不想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張祥厲聲打斷,“沒了就沒了,是你們運氣不好,趕緊著出發(fā)了?!?/p>
黎蓉自以為跟張祥睡了兩次,就覺得張祥待他肯定與眾不同。
可她也不想想,但凡是有點與眾不同,也不會讓她一個人伺候好幾個人。
要不是流放路上為了解決需求,張祥或許都不會碰黎蓉這樣的。
黎蓉被下了面子,恨恨的瞪了眼黎老太太,要不是她鼓搗自己,自己也不會這么丟人。
催促中,大家都起身趕路了。
這一次不僅黎家沒吃的,顧家也沒吃的了。
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腳上的血泡磨了破,破了磨已經(jīng)好幾次了,苦不堪言。
不多時,孫氏和黎鳳珠也鬧氣來了,孫氏在黎老太太跟前沒啥本事,罵起自己閨女來卻是威風(fēng)的很。
“你個小賤人,白讓人睡了?就光顧著自己舒服了,連口吃的都沒弄來,真是天生的下賤?!?/p>
黎鳳珠昨天是第一次,也見識了男人們和小姑姑的瘋狂,她嚇都嚇傻了,小姑姑說什么今晚再去,她打死也不去了。
她寧愿睡草地上,也不想被幾個男人折騰。
太可怕了。
她現(xiàn)在渾身都疼。
走了不到一個時辰,突然天空烏云密布,一聲驚雷在空曠的地上炸裂開來,回聲久久不散。
再往前走就是河道了,張祥下令就近找個地方躲雨。
可是找了好半天也只有一個不大點兒的山洞,連衙役都能全部進(jìn)去,更別說是犯人們了。
這時候就得自己想辦法,想不到那就只能淋著了。
宋薔拍了下大腿,故意扯開了嗓子道:“有些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好東西都嫌棄,活該淋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