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這件事啊,真得把時間線拉回到昨天,從頭說起才行。”
冠軍侯微微仰起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復(fù)雜的神情,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隨后,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wěn)卻又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憤懣,從第一次與方寒意外遭遇的場景說起,事無巨細,一直講到今天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仿佛要把每一個細節(jié)都刻進楊逍的腦海里。
這位楊逍,乃是鎮(zhèn)魔軍中赫赫有名的御封先鋒大將。雖說他并非侯爺之位,但其在軍中的地位,卻比一般的侯爺還要尊崇。
鎮(zhèn)魔軍如今正全力鎮(zhèn)壓南域的魔人,一旦大功告成,以楊逍的赫赫戰(zhàn)功與卓越才能,封王那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
不過,楊逍還有一層特殊身份,他是親王李問天的心腹重臣。
李問天身為鎮(zhèn)魔軍的統(tǒng)帥,威望極高。
正因如此,在李問天這位少主面前,楊逍向來謙遜低調(diào),從未以先鋒大將的身份自居,始終保持著恭敬與謙遜。
“澹臺秋月,當(dāng)真比京城宰相家的那位千金還要美上幾分?竟能讓侯爺你如此傾心,甚至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聽完冠軍侯這一番長篇大論之后,楊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忍不住開口問道。
要知道,冠軍侯可不是那種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庸俗之輩。
在他的觀念里,女人就如同衣服一般,隨時可以更換。
以往,只要是冠軍侯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哪個敢不順從他的心意。
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宰相家的千金,只要冠軍侯日后順利封王,以宰相的精明,想必也是愿意將女兒嫁給冠軍侯,以此鞏固家族的權(quán)勢與地位。
然而,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澹臺秋月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冠軍侯的熱烈追求,這實在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沒錯,我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她絕對是這天下最漂亮的女子,就算是京城的諸葛菲菲,與她相比,也要遜色許多。她那絕美的容顏,讓人只要看上一眼,便終身難忘,仿佛世間的一切煩惱都隨之消散。”
冠軍侯眼中閃過一絲癡迷與不甘,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方寒這個渾蛋突然出現(xiàn),橫插一腳,我早就順利拿下澹臺秋月,讓她成為我的女人了?!?/p>
說到這里,他簡直恨得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拳,指關(guān)節(jié)都因為用力而泛白,那模樣,似乎恨不得立刻把方寒挫骨揚灰,以解心頭之恨。
“按你剛才所說,澹臺秋月遭遇了領(lǐng)主級的虎面豹,那可是極為兇猛的妖獸,可方寒卻能殺光這些妖獸,由此可見,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啊。而且今天,方寒和澹臺秋月竟然能在九幽冰獅帶隊的妖獸群的猛烈攻擊之下全身而退,這足以證明方寒此人相當(dāng)恐怖,絕非等閑之輩?!?/p>
楊逍卻并未被冠軍侯的情緒所影響,而是冷靜地分析道。
他身為鎮(zhèn)魔軍的先鋒大將,多年來沖鋒陷陣,歷經(jīng)無數(shù)次生死考驗,經(jīng)驗極為豐富。
在戰(zhàn)場上,他向來以冷靜沉著著稱,無論面對多么危急的情況,都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方寒的實力,我推測肯定是達到了筑基境。再加上澹臺秋月也是筑基境初期的高手,他們兩人聯(lián)手,又有鎮(zhèn)妖司的死士相助,要殺死一頭筑基境的虎面豹,倒也不是什么難事。但今天他們竟然能毫發(fā)無損地回來,我倒是十分意外??磥?,鎮(zhèn)妖司在對付妖獸方面,還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法的。我猜測,方寒和澹臺秋月肯定是使用了某種秘法,引走了那批妖獸,然后等妖獸反應(yīng)過來,殺了個回馬槍,我們這才死傷慘重。”
冠軍侯皺著眉頭,一邊思考一邊分析道。
楊逍聽了這話,微微點頭,覺得冠軍侯的分析頗有道理,但心中卻又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仿佛有一層迷霧籠罩在真相之上,讓他難以看清全貌。
經(jīng)過一番思索,他最終決定還是要親自接觸一下方寒,探一探方寒的虛實,看看他到底擁有怎樣的實力。
畢竟,方寒此人身為鎮(zhèn)妖司第一客卿,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背后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武義神色凝重,眉頭緊鎖,猶豫片刻后向冠軍侯進言:“侯爺,那城主吳天,竟在關(guān)鍵時刻棄我們于不顧,獨自逃竄。此等行徑,實在是罪大惡極,絕不能輕易饒恕,必須得對他加以處置,以正軍法啊!”
武義平日里向來謹慎,很少主動給冠軍侯提出什么建議。
然而,此次城主吳天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他義憤填膺,覺得此人絕不可靠。
在他心中,身為城主,本應(yīng)在危難時刻與將士們同生共死,共御外敵,可吳天卻貪生怕死,臨陣脫逃,這等懦夫行徑,簡直令人不齒。
冠軍侯聽聞此言,滿臉恨恨之色,咬牙切齒道:“哼!天益城的妖獸之強,遠遠超出了我的預(yù)料。如今局勢復(fù)雜,我暫且留他一條狗命。不過,待我剿滅了這群妖獸,除掉那可惡的方寒,吳天這家伙,必定難逃一死!”
此次與妖獸一戰(zhàn),冠軍侯可謂是身陷絕境,險象環(huán)生,差點就命喪黃泉。
他心里清楚,此次大敗,和吳天、吳含春帶著一部分城防軍臨陣脫逃有著極大的關(guān)系。
吳天的這一惡劣行徑,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動搖了軍心,使得一向以死戰(zhàn)著稱的鎮(zhèn)魔軍,都亂了陣腳,陣型大亂,戰(zhàn)斗力銳減。
當(dāng)然,冠軍侯心里也明白,自己此次大敗,自身實力不濟才是深層次的根本原因。
但他向來心高氣傲,自負至極,又怎會輕易承認自己的過錯呢?
在他看來,所有的失敗,都是別人的錯,都是因為身邊的人沒有盡到自己的責(zé)任,才導(dǎo)致他陷入如此困境。
……
而此時此刻,城主吳天和吳含春兩人,在差不多兩百城防軍精銳的嚴密護送之下,慌慌張張地逃到了天益城的城門口。
恰在此時,方寒和澹臺秋月帶著鎮(zhèn)妖司的一眾人馬,正準備入城。
方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吳天和吳含春等人,他目光一凝,縱馬瞬間擋在了這些人面前,冷冷地問道:“吳城主,你們?yōu)楹芜@般倉皇而逃?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吳天看到方寒,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他畢竟是個老狐貍,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連忙裝作一副焦急萬分、痛心疾首的模樣,對方寒說道:“方先生啊,大事不好啦!你們離開之后,那群妖獸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來,將我們團團圍住。鎮(zhèn)魔軍和城防軍雖然拼死抵抗,但終究寡不敵眾,壓根頂不住妖獸的瘋狂攻擊。我好不容易帶著我女兒,在重重妖獸的圍攻下殺出一條血路,這才僥幸逃了出來。如今,我是特意回來搬救兵的,方先生,你快去救侯爺吧,再晚可就來不及啦!”
吳天這番話,說得天花亂墜,然而,他心里卻清楚,自己不過是個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的懦夫罷了。
但他可不會承認這個事實,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編造的理由足夠完美,就能蒙混過關(guān)。
方寒聽了他的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冷冷道:“你殺出重圍搬救兵?吳城主,你這話可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啊。你的實力遠在冠軍侯之下,他都沒能回來,你卻完好無損地回來了,你肯定是逃走的。”
吳天被方寒的話噎得啞口無言,頓時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這……這……”
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心里清楚,如果是在平時,就算方寒是鎮(zhèn)妖司的第一客卿,地位尊崇,拿他也沒多大的辦法,畢竟他身為城主,在城中也有一定的勢力和威望,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
這段時間,妖獸橫行,天益城岌岌可危,他身為城主,本應(yīng)身先士卒,帶領(lǐng)城中軍民共同抵御妖獸,可他卻貪生怕死,臨陣脫逃,如果方寒以他對付妖獸不力為由,對他進行懲處,甚至先斬后奏,他也無可奈何。
因此,此刻他對方寒充滿了畏懼心理,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生怕方寒會立刻對他動手。
何況,他確實是棄鎮(zhèn)魔軍的冠軍侯于不顧,自己偷偷跑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可就身敗名裂了。
方寒看著吳天那副心虛的模樣,心中已然明了。
他冷哼一聲,冷冷道:“我先去看看情況,再找你算賬?!?/p>
說罷,他心中一動,身形瞬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城主吳天和吳含春等人的面前。
只留下吳天等人呆立原地,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最好是這家伙和冠軍侯一起成為妖獸的腹中之物,這樣就沒人管得了我們。”
吳含春等方寒走了之后,小聲道。
“他能御劍,已經(jīng)是神念境,只要不是獸潮,一般的妖獸拿他可沒辦法了,他要御劍而行的話,就算是獸王級別的妖獸,也追不上他?!?/p>
吳天道。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低估了方寒的實力。
原本他以為方寒實力不如冠軍侯,現(xiàn)在他才知道,方寒的實力遠在冠軍侯之上。
他越發(fā)擔(dān)憂了起來,畢竟,現(xiàn)在他是連冠軍侯也得罪了。
冠軍侯要是活著回來,只怕會生吞活剝了他。
……
方寒足踏玄鐵長劍,身形如電,御劍疾馳,化作一道凌厲的流光,朝著北山飛去。
在飛行的途中,方寒目光如炬,敏銳地掃視著四周。
他看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神色慌張的城防軍士兵,他們衣衫襤褸,臉上滿是驚恐與疲憊,正拼命地朝著安全地帶奔逃。
與此同時,還有一部分鎮(zhèn)魔軍的人也在艱難地突圍,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鮮血染紅了衣衫,每一步都顯得無比沉重。
然而,這些勇敢的戰(zhàn)士們身后,是一群窮兇極惡的妖獸。
那些妖獸身形巨大,面目猙獰,張牙舞爪地咆哮著,血紅色的眼睛里閃爍著貪婪與兇殘的光芒。它
們?nèi)缤还珊谏某彼?,緊緊地追趕著這些人類,仿佛隨時都會將他們吞噬殆盡。
方寒見狀,腳踩玄鐵劍,手中緊握著那把蒼龍劍。
只見他手腕輕輕一抖,劍身微微顫動,緊接著,幾道凌厲無比的劍氣如閃電般斬出。
那劍氣劃破長空,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瞬間就斬殺了二十幾只兇猛的雷云豹。
這些雷云豹甚至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就紛紛倒地身亡,鮮血濺了一地。
方寒的這一擊,成功救下了一行十幾個城防軍的性命。那
些城防軍士兵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此刻卻突然從死亡的邊緣被拉了回來,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后便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這好像是方寒啊?!?/p>
其中一個城防軍士兵率先反應(yīng)過來,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驚喜。
“他這么年輕,竟然能御劍飛行,那修為可比我們城主高太多了?。 绷?/p>
一個士兵瞪大了眼睛,滿臉的崇拜與敬畏。
“難怪先前在北山,鎮(zhèn)妖司的人被那么多妖獸襲擊,卻沒什么傷亡,原來是有他這樣的神念境的強者坐鎮(zhèn)啊?!?/p>
又有一個士兵恍然大悟地說道。
“我們的城主跑了,但他得到我們被妖獸襲擊的消息,竟然不顧危險返回來救我們?!?/p>
一個士兵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花,聲音有些哽咽。
“是啊,先前我們還隔岸觀火,但是人家卻不計前嫌,在關(guān)鍵時刻出手相救?!?/p>
另一個士兵羞愧地低下了頭。
“天益城要不被妖獸攻陷,還真的只能靠鎮(zhèn)妖司了?!?/p>
眾人紛紛點頭,對方寒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被方寒救下的那些城防軍士兵,在逃過一劫之后,圍在一起,議論了起來。
他們對方寒的印象完全改觀了,原本對方寒的種種偏見和誤解,此刻都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意和感激。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向方寒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方寒已經(jīng)腳踩玄鐵劍,再次御劍飛走了。
因為此時此刻,等著方寒去救的人實在太多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關(guān)乎著無數(shù)人的生死存亡,他不能有絲毫的耽擱。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方寒憑借著驚人的速度和高強的修為,將那些還沒死的城防軍和鎮(zhèn)魔軍的人,都一一救了下來。
而且,他還迅速地將這些幸存者組織到了一起,讓他們能夠相互照應(yīng),共同抵御妖獸的再次襲擊。
經(jīng)過這場慘烈的戰(zhàn)斗,一千鎮(zhèn)魔軍,只剩下一百八十個了。
他們一個個神情黯然,眼中滿是悲痛和憤怒,為那些死去的戰(zhàn)友感到無比的惋惜。
而兩千城防軍,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幸存者們緊緊地靠在一起,仿佛這樣才能感受到一絲安全感。
當(dāng)然,還有兩百左右的人,被城主吳天帶著溜回了天益城,這些人拋棄了自己的戰(zhàn)友,只顧著自己的性命,遭到了眾人的唾棄。
“多謝方先生救命之恩?!?/p>
鎮(zhèn)魔軍和城防軍的士卒們,齊刷刷地跪在了方寒的面前,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和敬意,額頭緊緊地貼著地面,久久不愿起身。
“我得到消息太晚了,因此只救了你們這些人?!?/p>
方寒看著眼前這些幸存者,心中充滿了愧疚和嘆息。
當(dāng)天,方寒帶著這些城防軍和鎮(zhèn)魔軍的幸存者,回到了天益城。
回到天益城之后,方寒沒有絲毫的停留,他目光堅定,神色冷峻,直接朝城主而去,準備去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