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聽聞,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抹羞愧之色,他連忙拱手道:“師叔,你這么一說,我真是羞愧難當,臉都紅了。你當宗主的時候,宗門事務(wù)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條,上下一心,繁榮昌盛。而我當宗主這些年,宗門里確實出了不少問題,可我卻渾然不覺,還自以為管理得不錯,實在是汗顏啊?!?/p>
向晚棠微微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是啊,以后你可得多上點心,好好管一管了。再說了,修煉一途,若只是一味地純粹閉關(guān)苦修,其實也是很難突破瓶頸的。有時候出去走走,經(jīng)歷一些世間之事,或許能從中獲得感悟,對修煉大有裨益?!?/p>
“多謝師叔教誨,如醍醐灌頂,令我受益良多。”
逍遙王微微躬身道。
言罷,他準備告辭離去。
“且慢,你先莫要急著離開。”
向晚棠見狀,示意逍遙王暫且留步。
“師叔,你還有什么事?”
逍遙王問道。
“喬千山,日后將會拜入你的門下,還望你能傾盡心力,悉心教導。至于喬月、馬坤和馬柔這幾個孩子,往后便都算作喬千山的弟子。當然,如今喬千山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前期的教導工作,恐怕就得勞煩你親自操持了?!?/p>
向晚棠道。
逍遙王聞言,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喬千山一路走來確實吃了不少苦頭,可宗門中長老眾多,隨便安排一位長老教導,不也綽綽有余嗎?為何師叔非要讓自己親自教導呢?
而且,喬千山從一個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外門弟子,一下子就要成為自己這個宗主的弟子,甚至極有可能成為自己的關(guān)門弟子,這身份的跨越,猶如鯉魚躍龍門,實在是太大了。
更何況,他若真要教導一個弟子,那可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畢竟,教導弟子并非易事,需因材施教,耐心引導。
而且,向晚棠還讓他順帶指點喬月、馬坤和馬柔的修為,這無疑又給他增添了負擔。
在他看來,喬千山雖有一些煉丹的天賦,但喬月、馬坤和馬柔的資質(zhì),實在是平平無奇,猶如普通的砂礫,很難有大的成就。
然而,對于向晚棠的話,他又實在不好拒絕。
畢竟,向晚棠在宗門中地位尊崇,對他有諸多恩情。
于是,他略作思索,小心翼翼地問道:“喬千山的經(jīng)脈,當真還能恢復嗎?”
“那你不妨親自檢查看看?!?/p>
向晚棠似乎看出了逍遙王心中的一些不情愿,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地說道。
很快,逍遙王緩緩走到喬千山身前,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了喬千山的脈門上,神色凝重地開始檢查起來。
片刻之后,他緩緩收回手指,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的經(jīng)脈損傷已久,猶如久旱的土地,想要完全恢復,實在是難如登天。因此,你這輩子即便再刻苦修煉,也頂多能達到筑基境,成為龍淵劍宗一個普通的內(nèi)門弟子?!?/p>
檢查完之后,他心中更加覺得師叔向晚棠讓喬千山拜他為師,著實有些過了。
要知道,他教導出來的弟子,如今最弱的,也已經(jīng)是神念境的高手,在龍淵劍宗擔任長老之職,威望頗高。而他的徒孫當中,甚至也已經(jīng)有了神念境初期的高手,比如“門內(nèi)劍首”裴元,年紀輕輕便劍術(shù)超群,在宗門中聲名遠揚。
如果他的弟子,連他的徒孫都比不上,那豈不是成了宗門中的笑話,讓他顏面掃地?
他當然不希望這樣的笑話出現(xiàn),畢竟他身為龍淵劍宗的宗主,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
但是,他對師叔向晚棠始終懷著深深的尊敬之情。
當年,他的師尊練功時出了岔子,不幸駕鶴西去,他一度陷入迷茫與困境。
是向晚棠在他最艱難的時候,給予了他悉心的指點,無論是功法上的疑難,還是武技上的困惑,向晚棠都耐心解答,傾囊相授。
因此,向晚棠算得上是他的半個師尊,對他有再造之恩。
而且,他能成為龍淵劍宗的宗主,也算是向晚棠的大力舉薦,或者說是因為向晚棠愿意退位讓賢,他才能有今日的地位。
這份恩情,他一直銘記于心,不敢有絲毫忘懷。
聽到逍遙王的話,喬千山只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絕望,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此前,方寒告訴他,他的身體能夠完全恢復,如同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了他無盡的希望。
可如今,逍遙王卻斬釘截鐵地說很難完全恢復,這截然不同的說法,讓他的內(nèi)心瞬間陷入了巨大的動搖之中。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兩人的話語。
方寒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在喬千山心中,逍遙王身為龍淵劍宗的宗主,他的話似乎更有可信度。
如果他真的不再適合修煉,
想到這里,喬千山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此刻也搖搖欲墜。
“逍遙王,此言差矣,喬千山的身體,不僅能完全恢復,他的資質(zhì)還能得到提升。我可以保證,他以后至少能修煉到元丹境,甚至是靈胎境、靈嬰境和靈王境?!?/p>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方寒突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堅定,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在空氣中回蕩。
逍遙王聞言,眉頭瞬間緊緊皺起,不悅之情溢于言表。
他眼神銳利如劍,冷冷地掃向方寒,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你就是方寒?雖然你殺了孟開和楊文光這樣的敗類,為宗門立下了功勞,但這種吹牛的話就不要說了。本宗主如今也不過元丹境中期,而且,我這輩子能不能突破到靈胎境都很難說,就更不要說喬千山能突破到靈王境了。靈王境,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豈是如此輕易就能達到的?”
方寒還沒來得及說話,向晚棠卻搶先開口了:“逍遙王,這方寒老弟可不是在吹牛啊,他是真的能治好喬千山,而且,還能改造他的身體。他的醫(yī)術(shù)和手段,遠非你所能想象?!?/p>
逍遙王內(nèi)心猛地一震,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他深知師叔向晚棠的為人,向來沉穩(wěn)持重,不會輕易夸贊他人。
如今她竟如此力挺方寒,還稱呼方寒為老弟,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方寒。
他微微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方寒,然后道:“師叔,方寒這般厲害?我是自認做不到這一點的。那我倒要見識見識一下方寒的妙術(shù)了?!?/p>
本來,他是打算繼續(xù)嘲笑方寒的,但看在向晚棠的面子上,他還是收斂了一些。
然而,他的眼神中依舊透露出一絲懷疑。
畢竟,方寒才二十歲,如此年輕,在逍遙王看來,就算有些天賦,又怎么可能有如此高深手段呢?
他實在難以相信,方寒能完全治好喬千山,還讓喬千山變成修煉的天才。
“逍遙王,那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真本事,也好讓你知曉,這世間之事,并非皆如你所想那般局限?!?/p>
方寒神色坦然道。
“好,希望今天我真的能大開眼界,瞧瞧你究竟有何等神通。”
逍遙王的語氣zhiz帶著一絲挑釁與質(zhì)疑。
先前他就查探了方寒的修為,他發(fā)現(xiàn)方寒的境界不過筑基境罷了。
雖說以方寒這般年紀能達到筑基境,在修煉界中絕對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但他逍遙王修煉至今已有兩百多年,歷經(jīng)無數(shù)風雨,見識過無數(shù)奇人異事,又豈是方寒能輕易比擬的?
在他看來,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方寒這般毛頭小子又怎么可能做到?
“老喬,你先盤膝坐下,意守丹田,放松身心,莫要抗拒我的真氣?!?/p>
方寒不再理會逍遙王,轉(zhuǎn)而看向喬千山,語氣溫和而沉穩(wěn)地吩咐道。
喬千山微微點頭,眼中滿是信任與期待,依言在向晚棠洞府之內(nèi)的一個蒲團上面緩緩坐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呼吸,讓自己的心境逐漸平靜下來,意守丹田,做好了接受治療的準備。
“這是我自己煉制的丹藥,名為‘九轉(zhuǎn)回春丹’,有活絡(luò)經(jīng)脈、滋養(yǎng)氣血之奇效?!?/p>
方寒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玉瓶,輕輕打開瓶蓋,一股濃郁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
他從中倒出一顆散發(fā)著瑩潤光澤的丹藥,遞到喬千山面前。
喬千山毫不猶豫地接過丹藥,放入口中,只覺一股溫熱的暖流順著喉嚨緩緩流下,瞬間傳遍全身。
隨后,方寒神色一凝,開始運功。
他雙手快速結(jié)印,施展出獨門秘技琴瑟和鳴術(shù),剎那間,真氣如潮水般涌出,順著他的手掌,緩緩注入喬千山的體內(nèi)。
他的真氣進入喬千山的體內(nèi)后,宛如一條靈動的溪流,化為涓涓細流,在喬千山那受損的經(jīng)脈中緩緩流淌。
真氣所到之處,經(jīng)脈仿佛久旱逢甘霖,貪婪地吸收著真氣中的能量,不斷得到滋潤和修復。
再加上那“九轉(zhuǎn)回春丹”的藥效在體內(nèi)逐漸發(fā)揮作用,藥力與真氣相互交融,相得益彰,喬千山的傷勢修復起來便事半功倍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喬千山只覺體內(nèi)原本疼痛難忍的經(jīng)脈,漸漸變得舒緩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感傳遍全身。
沒有多久的時間,喬千山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完全修復,不僅如此,他的經(jīng)脈還得到了拓寬,變得更加堅韌和通暢,仿佛一條原本狹窄崎嶇的小路,被拓寬成了寬闊平坦的大道。
與此同時,他的肉身也被伐毛洗髓,體內(nèi)的雜質(zhì)和毒素隨著汗液不斷排出體外。
原本喬千山還在擔心自己真的沒法完全恢復了,心中滿是憂慮和不安。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自己體內(nèi)的奇妙變化,那種久違的生機與活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對方寒的信任也越來越深,意守丹田,全力配合方寒的治療,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個時辰之后,方寒緩緩停止了運功。
而此時的喬千山,身體已經(jīng)出了大量的黑汗,那黑汗無比腥臭,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仿佛是他體內(nèi)多年積攢的毒素和雜質(zhì)被排了出來。
“先帶喬千山去沖洗一下?!?/p>
向晚棠見狀,連忙吩咐洞府內(nèi)的女弟子帶喬千山去沖洗和換衣服了。
沒多久,喬千山就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
他身上,已經(jīng)沒了任何的氣味,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一般,少了那種頹廢的老氣,變得精神煥發(fā)了起來,眼神中閃爍著自信和希望的光芒。
“父親,您……您年輕了許多啊。”
喬月欣喜地拉著喬千山的手,眼中滿是驚喜和激動,仿佛看到了一個全新的父親。
“這怎么可能?”
而逍遙王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他連忙以神念,小心翼翼地探測喬千山的體內(nèi),想要一探究竟,很快,他發(fā)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臉上滿是驚愕和震撼。
隨即,逍遙王那寬厚的手掌依舊穩(wěn)穩(wěn)地搭在喬千山的脈門之上,神情專注而凝重,再次對喬千山的身體進行了細致入微的檢查。
喬千山體內(nèi)的丹田,此刻宛如一片浩瀚無垠的海洋,波濤洶涌卻又秩序井然,真氣在其中翻騰涌動,蘊含著磅礴的力量。
經(jīng)脈更是寬厚堅韌,如同一條條寬闊的康莊大道,真氣在其中暢行無阻,毫無阻礙。
而他的肉身,也變得極為強大,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散發(fā)著一種沉穩(wěn)而厚重的氣息。
逍遙王不禁自言自語道:“丹田如海,經(jīng)脈寬厚,肉身強大,這變化和先前比起來,也太大了吧?簡直判若兩人?。 ?/p>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方寒竟然能讓喬千山發(fā)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手段,實在是太強了,可謂通天!
“喬千山,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筑基境了?!?/p>
逍遙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