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海的劍,不僅僅斬破了赤金軟甲,還斬碎了蔣宏的五臟六腑。
下一刻,方四海拔劍。
蔣宏身上的鮮血,大量噴射出來。
“我的赤金軟甲是……是上品法器,你……你一個中階武宗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赤金軟甲?”
蔣宏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在占盡優(yōu)勢的情況之下,被方四海重創(chuàng)。
而他能感覺到身上的生機,在快速消逝,他明白自己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了,逃無可逃。
只是一招,形勢反轉(zhuǎn),他已經(jīng)陷入死地。
而方四海這一劍之強,超乎他的想象。
“這的確太玄了,我怎么感覺,方四海剛才那一劍,有高階武宗的戰(zhàn)力?!?/p>
“高階武宗?我看,這隱約有筑基境的風(fēng)范?!?/p>
“方四海修補了丹田,還變得這么強,方家還敢殺了趙劍,難道方家要起飛了?”
觀戰(zhàn)的眾人看到這忽然的變化,和蔣宏一樣,覺得難以置信。
此時,他們知道蔣宏必死,議論起來也就不再收斂了。
“蔣宏,我知道你有赤金軟甲,我這一劍,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為的就是送你歸西,為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方四海道。
“你……你方家不可能有這樣的……武技……你……”
蔣宏還要說什么,但是方四海再次出劍。
這一次,蔣宏已經(jīng)沒法躲閃了,被方四海直接斬掉了頭顱。
頭顱飛了出去,但蔣宏那瘦小的身軀,久久站立,似乎很是不甘,不愿意倒下。
但慢慢地,他的身子搖晃起來,然后怦然一聲摔在地上,已然氣絕。
“死人了!”
有女人小孩尖叫了起來,有大人蒙住了孩童的眼睛。
“熱鬧看完了,快回去睡覺吧?!?/p>
長街兩旁的眾人,看完了熱鬧,四散而去。
方四海于長街之中殺了蔣宏,這在雁鳴城,絕對是大事。
再加上最近蘇家蘇元德被殺,還死了差不多一百族人,然后趙家的三少趙劍也被人殺了,蘇千羽在十天之后要和吳家的吳雷訂婚,雁鳴城只怕是會風(fēng)起云涌了。
“兄弟們,當日殺你們的,就是蔣宏和他手下的這兩個狗賊,今日我方四海為你們報仇雪恨了,你們可以安息了,希望來生我們還可以做兄弟?!?/p>
隨即,方四海跪在地上,向著陰陽山的方向,磕了四個響頭。
然后,他起身拿出一塊布來,擦干凈了劍,撿起地上的劍鞘,將長劍入鞘,就準備離開。
方寒自然和方四海一起離開,但他在蔣宏的尸體旁邊經(jīng)過的時候,以手中的玄鐵劍在尸體上一挑。
赤金軟甲被他挑了下來,然后收進了蒼龍戒。
這軟甲雖然破了,但以后他還能將其煉化修補,讓其從上品法器,晉升到靈器,成為靈甲。
他修煉了蠻荒煉體訣,自然不需要什么靈甲護體,但是他母親唐玉梅和妹妹方映雪境界低微,若能打造出靈甲,可以給她們用。
很快,方寒和方四海離開了長街。
方四海雖然一身血,但基本是皮外傷,沒傷到經(jīng)脈內(nèi)臟。
他已是中階武宗,立馬封閉了穴道,自然也就沒流血了。
不過今天他還是流了不少血的,回去還是得休養(yǎng)幾天,戰(zhàn)力才能恢復(fù)到巔峰了,而經(jīng)此一戰(zhàn),他應(yīng)該也收獲不小。
“謝謝你?!?/p>
兩人并肩而行,方四海很是感慨地對方寒道:“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就真是廢人了,而且,我也不可能為自己,為手下的兄弟報仇,我會一輩子活在愧疚里,活得窩囊?!?/p>
現(xiàn)在,他并不太擔心殺了蔣宏會鬧出太大的事情來。
雖然他不知道方寒為何忽然有了這么高的修為,也不知道方寒為何有了這么厲害的功法和武技,但他能肯定,已是鎮(zhèn)妖司無上客卿,并且結(jié)識了鎮(zhèn)北王肖戰(zhàn)的方寒,是方家的真龍。
在雁鳴城,甚至是在整個天元郡,已經(jīng)沒用人壓制住方寒。
而這一次,他能親手殺了蔣宏,他對方寒是真的感激,不然他這輩子真的留下遺憾。
“叔,我們之間就不說這些了,以前我就一廢物加傻子,是祖父,你和我父母護住了我,現(xiàn)在我來護你們,我為你們做任何事情,都是應(yīng)該的?!?/p>
方寒道:“這幾天,我不會離開方家去別的地方,有任何事情,我會親自解決,你好好養(yǎng)傷就行?!?/p>
“八荒劍訣,我還是沒能完全領(lǐng)悟啊,身法步法,也沒能發(fā)揮出來,不然殺一個蔣宏,就算他穿著赤金軟甲,我也不至于受傷。”
方四海還是有些懊惱。
“經(jīng)此一戰(zhàn),我想叔叔你對于八荒經(jīng)的劍訣和身法步法的理解,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方寒道:“等下傷好了,我們可以切磋切磋?!?/p>
“沒錯,生死搏殺,最能激發(fā)一個人的潛能,提高一個人的戰(zhàn)力?!?/p>
方四海道。
他在鎮(zhèn)妖司多年,獵殺妖獸是多次遇到危險,命懸一線,但偏偏是這無數(shù)次的兇險,讓他的修為不斷精進。
兩人很快到了栓馬的地方,騎馬回了方家。
方高陽老爺子和方振東、唐玉梅等人得到蔣宏被殺的消息,也是揚眉吐氣。
而在方寒和方四海離開南城長街之后,有人立馬騎馬趕往了城主府。
按照城主府的條令,在雁鳴城之內(nèi),遇事首先向城主府報告之人,是有獎賞的。
因此,此人打算立馬向城主府報信,拿下這筆獎賞。
蔣宏被殺,這在雁鳴城可不是小事。
因為就算蔣宏犯下殘害同袍之罪,也應(yīng)該由鎮(zhèn)妖司天元署下令逮捕治罪,而不能由方四海私自將其擊殺。
方四海和方家的行為,已經(jīng)觸犯炎龍國的律令。
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再過兩個時辰,也就要天亮了。
城主府處于一片安靜之中。
這是一片極大的建筑,前面幾棟氣勢恢宏的建筑,是官家府邸,而后面的一片建筑,也是葉家的私家宅院。
這個報信的中年男子騎馬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讓城主府門前一隊原本昏昏欲睡的衛(wèi)兵,稍微站直了身子,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什么人?”
報信人騎馬剛沖到城主府門口,立馬被衛(wèi)兵攔住了。
“諸位軍爺,出大事了,鎮(zhèn)妖司雁鳴城指揮處指揮使蔣宏在南城長街被方家方四海斬殺了,我特來報信?!?/p>
報信人下馬高呼。
“報信領(lǐng)賞?你小子是來鬧事的吧?”
但衛(wèi)兵壓根不相信報信人所說,一個穿甲的兵丁立馬冷笑道:“你以為城主府是什么地方?這大晚上的,你來消遣大爺?shù)脑?,你會吃不了兜著走?!?/p>
“軍爺,這是真的,小的就是南城長街包子鋪的,我親眼所見啊,蔣宏指揮使的兩個手下被殺,馬都被劈成了兩半,蔣宏也被斬了腦袋,他的赤金軟甲都被破了,我要是有半句假話,甘愿受罰?!?/p>
報信人連忙跪了下來。
“你……你說蔣宏指揮使被誰所殺?”
衛(wèi)兵隊長道。
“方家,方四海?!眻笮湃瞬桓移鹕?。
“方四海,鎮(zhèn)妖司雁鳴城指揮使原來的副指揮使?”
衛(wèi)兵隊長問道。
“軍爺,正是此人?!?/p>
報信人點頭。
“方四海已經(jīng)不是鎮(zhèn)妖司的人,被除名了,而且他修為盡廢,就算他想殺蔣宏指揮使,他有那個本事嗎?你這刁民大晚上的不睡覺,還真是來消遣我們的?!?/p>
衛(wèi)兵隊長大怒,罵了一句,對手下的人道:“先將他抓起來,拿臭襪子塞住嘴巴,這幾天城主大人心情不好,今晚好不容易城主大人早睡了,可不能讓這家伙打擾了城主大人,不然我們都要挨罵受罰?!?/p>
“我真沒撒謊,此事千真萬確啊……”
送信人哪里想到是這個局面,當即大喊道。
“你再喊,老子一刀結(jié)果了你!”
衛(wèi)兵隊長大怒,抽出一把刀來,直接架在了送信人的脖子上。
“住手!”
但就在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衛(wèi)兵隊長手上一哆嗦,因為這個聲音,正是城主葉重的。
他回頭一看,還真是城主葉重走了出來。
“城主,是這小子故意來鬧事,說方四海殺了蔣宏?!毙l(wèi)兵隊長連忙向葉重解釋道:“我這就將這小子處理掉。”
“慢著!”
葉重卻忽然看了報信人一眼,道:“你所言是真?”
“城主大人,當然是真的,我親眼所見,我若有半個字的假話,我以全家性命做擔保,我之所以馬上來報信,只是為了拿獎賞,畢竟我和方四海以及蔣宏,都沒交集。”
送信人連忙道。
“這事可能是真的,放了他,給他一百兩銀票作為送信的獎賞,你立馬調(diào)集人手,隨我去南城長街?!?/p>
葉重稍微一沉思之后卻道。
“城主……”
衛(wèi)兵隊長還想說什么。
“執(zhí)行命令!”
但葉重直接道。
很快,在送信人的帶領(lǐng)之下,葉重帶著上百城防軍,快速趕往了南城長街。
很快,葉重找到了蔣宏的尸體和頭顱,驗明了正身。
然后,他又讓手下的人找來長街兩旁的居民,詢問了一番。
“鎮(zhèn)北王到方家,應(yīng)該就是查方四海的,沒想到鎮(zhèn)北王前腳剛走,方四海和方寒,就干出這樣的事來,看來,蘇家蘇元德被殺,還死了近百人,以及趙劍被殺,都是方家所為?!?/p>
葉重看著長街那些嚴重開裂的青磚,臉上滿是殺氣。
隨即,他留下幾個人處理現(xiàn)場,然后點齊人馬,就浩浩蕩蕩向方家撲了過去。
他要抓了方四海和方寒,不然,雁鳴城還真的會被方家翻了天。
于是,天剛蒙蒙亮,葉重帶著手下的人,再一次殺氣騰騰來到了方家大宅門口。
此時在值守的,正是對方家忠心耿耿的老許。
老許等人,可不敢阻攔氣勢洶洶的城主葉重,只好開門。
葉重等幾十人騎馬,魚貫而入,進入了方家大宅。
“馬上讓方高陽、方振東、方四海和方寒來見我?!?/p>
葉重沖老許等人喝道。
“城主大人,您請稍候,我馬上去通報。”
老許立馬道,他都被葉重的威勢嚇住了。
“葉城主,大清早的,你帶著這么多人來我葉家,所為何事???”
但就在此時方寒已經(jīng)走了出來。
他早就知道葉重會來,早就交代了他祖父方高陽、父母方振東和唐玉梅、叔叔方四海,以及方映雪、方青、周癡和長老堂的人不要出來。
他要單獨會一會葉重。
“方寒,你這廢物還不夠資格和我對話,先喊你祖父、父親和叔叔方四海來。”
葉重都沒下馬,只是在馬上看了一眼方寒。
他覺察出方寒應(yīng)該是不癡傻了,但似乎也不太正常。
上次他和肖青鸞郡主發(fā)生沖突,他義子葉蒙以及手下的人動手的時候,方寒裝裝神弄鬼以神念控制了這些人的長矛和弩箭,因此,他看方寒很不順眼。
他哪里知道,方寒是實力還在鎮(zhèn)北王之上,上次以神念控制他手下長矛和弩箭的,可不是鎮(zhèn)北王,而是方寒。
“方家的事情,現(xiàn)在我做主,有什么就和我說?!?/p>
方寒淡淡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因為昨夜我叔叔方四海在南城長街殺了蔣宏,你來追責的吧?”
“這傻子,還真沒完全好,竟然直接說了出來?!?/p>
葉重心中一動道:“你既然知道是這事,那還不讓方四海等人出來,我可知道,你小子昨晚也出現(xiàn)在南城長街。”
“我只是去壓陣的,殺一個蔣宏,還不值得我出手?!?/p>
方寒道:“蔣宏殘害同袍,我叔叔前段時間修為盡廢,以及手下之人全部被殺,全是趙家勾結(jié)蔣宏所為,因此,這蔣宏該死,殺了也就殺了,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再追究,少管閑事,不然,你會像是上次來我方家一樣,被打臉?!?/p>
“小子,既然你方家殺了蔣宏,那本城主就有權(quán)抓人,至于蔣宏是不是干了殘害同袍之事,你胡說八道可不起作用,你再不去通報,我先殺了你?!?/p>
葉重一下被刺激到了,身上殺氣迸發(fā),他心神一動,手中多了一把闊劍。
“殺我?你不是我的對手?!?/p>
但沒想到,方寒依舊不給葉重一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