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州城以東八十里,沙皇國的大軍在此安營扎寨,休整恢復,準備著攻打沈州的最后事宜。
連番的趕路,讓古曼耶夫的心情也逐漸煩躁了起來,尤其是面對大晉軍堅壁清野這一套,他真是惡心到了極致。
“這些雜1種當真是無恥,一粒糧食都沒給我們留,路上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把騎兵都撥開三百里了,都找不到部落?!?/p>
他喘著粗氣道:“現(xiàn)在還剩下五天的糧食了,只剩五天了?!?/p>
“五天之內(nèi)拿下沈州,我們就能站穩(wěn)遼東,占據(jù)局勢的主動權,周元必然撤兵回去了?!?/p>
“他們西北出了大事,我們固守遼東隨便可以撐到冬天,他不想失敗都不行了?!?/p>
他冷靜地說著分析,然后看向身旁的人,道:“安德烈上校,我們該怎么拿下沈州,對方會不會…”
“不會!”
似乎知道他要問什么,安德烈直接打斷道:“沈州城里的百姓太多了,除了本身剩下的大半人口,還有建州和周邊遷移過來的,恐怕有將近三十萬人,這還不算守軍?!?/p>
“就算沈州城破了,這些百姓也不可能讓他們燒糧食?!?/p>
“而且這么多人,他們的糧食儲備必然很是豐富,只要打進去了,我們就徹底不缺糧了?!?/p>
古曼耶夫當即笑道:“我正是這個意思,所以,這次攻城該怎么打?他們九萬守軍,雖然其中四萬是津門、山海關和薊州的新兵,沒什么戰(zhàn)斗力,但另外五萬人可是精銳?!?/p>
沈州城墻高達三丈,是實實在在的遼東第一重鎮(zhèn),他們想要硬打恐怕很難。
古曼耶夫也不是蠢貨,他沉聲道:“我們在古河衛(wèi)倒下了三萬人,在建州衛(wèi)倒下了五萬多人,還剩下不到十六萬人,但這些都是我們的精銳,單兵作戰(zhàn)絕對比對方強大?!?/p>
“而且,別忘了我們還有另外兩萬犯兵可以當炮灰,攻下沈州應該不難吧?”
安德烈笑道:“不難!雖然沈州城高墻厚,守衛(wèi)力量強大,戰(zhàn)爭資源充足,但這些只是客觀條件,打仗靠的是智慧?!?/p>
古曼耶夫略有些激動,說實話,面對這樣一座城,他是沒有信心打下來的,但他相信安德烈上校,因為上校本就是沙皇國最出色的將領,只是背景限制了他的晉升。
因此,古曼耶夫鄭重道:“安德烈上校,這一次戰(zhàn)爭,你的功勞是實打實的,是有目共睹的。”
“只要拿下沈州,我發(fā)誓你一定可以晉升將官軍銜!”
安德烈當即興奮地站了起來,大聲道:“古曼耶夫長官!此話當真!”
古曼耶夫舉起了手,一字一句道:“我以我家族的名義發(fā)誓,我以我軍人的榮耀發(fā)誓,我一定會讓你實現(xiàn)夢想,只要你能幫我攻下沈州!”
安德烈道:“長官,我申請調(diào)動突襲部隊,往沈州以南,駐扎于遼東都司,時刻觀察占據(jù)?!?/p>
“請長官明日帶領余部大軍,發(fā)動對沈州的總攻?!?/p>
古曼耶夫驚異道:“去遼東都司,這是什么戰(zhàn)術?我們進攻沈州,是否需要采取計策?”
安德烈笑道:“長官,容屬下賣個關子吧,沈州方面,您帶領大軍正常進攻,我去遼東都司執(zhí)行特殊任務。”
“三日!只需要三日!屬下保證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一個足以崩塌沈州的驚喜!”
聽到這句話,古曼耶夫心情都好了很多,因為他知道安德烈上校并不是一個張揚的人,反而他很內(nèi)斂,說話總是那么謹慎。
而這一次,他竟然有如此信心和把握,這說明…他找到了真正的制勝方法!
“好!”
古曼耶夫當即大聲道:“我明日發(fā)起進攻,等待你的好消息!”
安德烈站了起來,信心滿滿,大步朝外走去。
走出營帳的那一刻,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四周,回了自己的營區(qū),立刻整兵。
阿爾喬姆忍不住道:“上校長官,是我們要打頭陣嗎?不合適吧,那里還有兩萬犯兵呢?!?/p>
安德烈淡淡道:“我們?nèi)ミ|東都司?!?/p>
“遼東都司?那是沈州以南??!”
安德烈道:“不錯,準確點說,我們要去遼東都司以南三十里的樹林之中?!?/p>
阿爾喬姆道:“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不參戰(zhàn)?”
安德烈冷笑道:“誰說不參戰(zhàn)了?”
“周元鐵了心把我們往遼東調(diào),難道他只有明面上的力量嗎?以他的智慧,我不相信他沒有援軍?!?/p>
“大晉東西雙方作戰(zhàn),內(nèi)部又不安定,已經(jīng)沒用兵再派出來了?!?/p>
“思來想去,只有可能是高麗的兵了,雖然戰(zhàn)斗力不高,但用來守城卻是綽綽有余?!?/p>
“現(xiàn)在還沒聽到對方的消息,說明還在路上,一旦打起來,他們就能趕到?!?/p>
說到這里,古曼耶夫瞇眼道:“我要去南方截住他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阿爾喬姆滿臉震驚,忍不住道:“安德烈上校,說實話,你真是戰(zhàn)爭天才,能夠分析出這么多東西來?!?/p>
安德烈笑了一下,一邊朝前走,一邊說道:“我們速度要快,要迅速占據(jù)有利地形,形成阻擊態(tài)勢。”
“那邊是平原,但有樹林可以掩蓋蹤跡,恰好適合伏擊。”
“到時候我們兵分兩路,我負責伏擊他們主力,你負責側翼包抄。”
“高麗的兵很弱,我們可以用極小的代價,直接團滅他們!”
說到這里,他瞇眼笑道:“沒了援軍,他們守不住沈州,沒了沈州,他們就不敢打下去了。”
“阿爾喬姆中校,到時候我恐怕要稱呼你為上校了。”
阿爾喬姆頓時笑道:“那還是全靠長官栽培!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帶領他們朝南去!”
他興致沖沖地走了。
而安德烈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抬頭看向天空,白日的光暈有些刺眼。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p>
安德烈上校嘆了口氣,然后又獰笑了起來:“周元啊周元,你以為你真的贏定了嗎?只可惜啊,你贏不了我。”
“你所有的算計,我都猜到了?!?/p>
“而你永遠猜不到我要做什么!”
“沒有人可以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