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放終于醒了過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河灘上,周圍除了風(fēng)聲就是流水的嘩嘩聲。
他感覺自己的左臂麻木一片,那種痛讓他難以忍受。
王龍等人還有那兩輛路虎車,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他強忍著疼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他絕望,他懊惱。
河對面是高樓大廈,燈光映射在河面上,影影綽綽。
他心若死灰,沒有了一點希望。
放棄一切,想換取一份愛,可是最終不但人財兩空,甚至還搭上兩根手指。
他感覺人生的意義沒有了,人生的希望也沒有了。
踉踉蹌蹌地朝河中走去,一步,一步,一步……
盡管是盛夏,但是河水卻特別的涼,他義無反顧的朝河中心走去。
當(dāng)水沒過他的胸口的時候,他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腦海中突然間響起一個聲音:“怕他干什么?殺一個保本,殺兩個就賺一個。”
想到這里,他猛地回頭,快速的從河里走了出來。
在沙灘上,他找到了他那把匕首。
他顧不得全身是水,把T恤衫脫下來,撕成條狀,纏在自己的手指上。
然后忍著劇痛,一步一步就朝趙文斌的住處走去。
一個多小時過后,他便出現(xiàn)在趙文斌的別墅門口了。
他忍著痛,爬過鐵柵欄,然后對準(zhǔn)趙文斌家的大門,哐哐哐就是一陣亂踹。
幾分鐘過后,房門終于開了。
趙文斌光著上身,只穿了條內(nèi)褲站在那里。
“小子挺頑強啊,這是又回來了?”
陸放看得清楚,猛的從背后把那把水果刀抽了出來,對準(zhǔn)趙文斌的胸口就刺了過去。
趙文斌早有準(zhǔn)備,用胳膊一擋,那水果刀一下子就刺進他的胳膊里了。
鮮血嘩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趙文斌急忙后退,陸放快速的跟了上去。
他主意已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干翻這一對狗男女。
可是就是他追趕趙文斌的時候,王麗趁他不備,舉起手里的花瓶就向他的腦袋砸了過來。
只聽砰的一聲。
王麗手里的花瓶就碎在陸放的頭上了。
可憐的陸放身體晃一晃,再次昏迷過去。
“狗日的玩意兒,竟敢拿刀捅我?!?/p>
趙文斌也伸手抓起一個花瓶,再次朝陸放的腦袋甩了過來。
“親愛的,要不要報警?”
王麗見趙文斌的胳膊在淌血,急忙拿起紙巾,一邊幫他擦拭一邊小聲說道。
“不能報警,咱兩人的關(guān)系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讓王龍來處理這件事?!?/p>
“這畜生竟敢拿刀捅你,干脆讓王龍把他做了算了。”
王麗咬著牙根兒說道。
“殺人不行,一旦殺人,后果會非常的麻煩,但是把他弄成殘廢是沒問題的?!?/p>
趙文斌給王龍打電話,十多分鐘之后,王龍再次帶著他的人來了。
當(dāng)他們看見趴在地上的陸放的時候,都不由得為之一驚。
“趙總,把他弄死算了。”
趙文斌搖搖頭說道:“把他弄殘廢沒問題,就這種鄉(xiāng)巴佬,保證沒人管,但如果真要死了人,就是命案,估計警察會追查到底的,所以你知道該怎么做?!?/p>
“要不挑斷他的手腳尖,把他扔到街上,讓他這輩子變成一個廢物,再也不能來找你的麻煩了?!?/p>
“行,就這么定了?!?/p>
王麗陪著趙文斌去了醫(yī)院,王龍等幾個人再次把陸放帶到河灘上。
趁著陸放昏迷,王龍帶著他的幾個兄弟,直接就把陸放的手腳筋給挑了。
綿綿的黑夜,一直在延續(xù)。
第二天紅日初升的時候,打魚的漁民發(fā)現(xiàn)了陸放。
陸放被送到醫(yī)院,醫(yī)生把他搶救了過來,可是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手腳筋已經(jīng)接不上了。
“大夫,你們?yōu)槭裁淳任??你們不如讓我死了?!?/p>
陸放知道自己的手腳筋被人挑了之后,知道這輩子都是個殘廢了,心情極其沮喪的說道。
“小兄弟,你的手腳筋已經(jīng)萎縮,我們是接不上了,但是醫(yī)藥費你得付上。”
主治醫(yī)生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我沒錢。”
“沒錢不行啊,你找找你的親戚朋友,借錢也得把醫(yī)藥費付了。”
陸放躺在那里,四肢難以忍受的痛,而他的心,連滴血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特后悔,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我告訴你啊,抓緊把藥費付了,如果不付醫(yī)藥費的話,把你的血給你抽干賣了你信不信?實在不行把大腰子給割了?!敝髦吾t(yī)生見陸放躺在那里不說話,有些生氣了。
“我的口袋里有一張紙條,上面有一個電話號碼,麻煩你給他打一個電話?!?/p>
昨天晚上雪楓并沒有回家,而是被趙嫵媚給留下了。
趙嫵媚說最近身體不舒服,胸口老是憋氣,想讓他給按摩推拿理療一番。
這是自己的小師母,又是自己的姐姐,師傅已經(jīng)不在了,他當(dāng)然要好好照顧著。
所以昨天晚上他沒有回家,而是幫趙嫵媚推拿理療,然后又做了一些比較深入的工作。
因為中午也沒什么事兒,昨天晚上為趙嫵媚服務(wù),勞心勞力,所以就躺在趙嫵媚的床上刷手機休息。
突然間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哪位?”
“你是雪楓先生嗎?我們這里是醫(yī)院,我們收治了一個病人,他沒錢支付藥費,他說想求你幫他把藥費付了?!?/p>
雪楓愣了一下,心想是誰呀?于是問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陸放?!?/p>
雪楓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撲面而來。
“他哪里受傷了?”
“他的左手被人切斷了兩根手指,他的四肢被人挑了手腳筋,已經(jīng)殘廢了,雖然沒能把他的手筋腳筋給接上,但我們也做了努力,所以你得過來把藥費付了,一共是一萬八千塊?!?/p>
醫(yī)院的服務(wù)人員語氣清冷的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等我,我二十分鐘就過去?!?/p>
當(dāng)雪楓來到醫(yī)院的時候,看著躺在床上跟個血人一樣的陸放,他的心不由得一緊。
他也后悔了,早知道這樣的話就把他留下,而不是慫恿他去報仇。
他今天落到這般田地,那是有責(zé)任的。
“雪先生,麻煩你幫我把醫(yī)藥費付了,我不能打電話給我父母,因為他們年事已高,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個樣子,如果我能活著,我一定會想辦法還錢。如果我死了,下輩子做牛做馬再來報答你?!?/p>
說完,陸放的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