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淮安宣傳部經(jīng)理發(fā)給趙曉倩一段視屏。
杜杉月的。
她的臉柔弱嬌美到像是一朵小白花,偏臉上掛著堅強又燦爛的笑。
不等趙曉倩回復(fù),對面視屏打了過來。
她和趙曉倩上次因為綜藝的事合作過。
加上知道江淮對她不一樣,閑來無事總是和趙曉倩套近乎。
趙曉倩在公事上本就八面玲瓏,自然接。
對面自來熟的笑,“你今兒怎么沒來啊?!?/p>
趙曉倩客氣笑:“忙?!?/p>
對面主動找話題,說杜杉月真敬業(yè),也真上相。
這種美強慘,不對,弱強慘,自強不息的人設(shè),在圈子里是獨一個,就算是后期有跟風(fēng)起來的。
杜杉月起點這么高,別的人也追不上。
接著揶揄道:“知道我們拍宣傳照是什么意思嗎?”
“意向代言?”
“對。”對面笑,“江總提前和您打好招呼了?”
沒有。
趙曉倩笑笑沒說,和她閑聊幾句,想把電話掛了。
對面攝像頭突然變成了后置,聲音跟著變大,“那個那個,穿黑衣服的是不是杜杉月拼死護著的男的。”
攝像頭有點晃。
但因為放大聚焦在倆人身上,很清楚的就看見了。
杜杉月中場休息下去了。
斜靠沙發(fā)上的男人站起身。
黑帽子,黑外套,黑口罩,把手里的水杯擰開遞過去。
一瞬后,他像是看到了右前方有什么,抬手輕捋了下杜杉月的發(fā)。
杜杉月的臉紅沒紅,趙曉倩沒看見。
卻看見她的肩膀微微聳起,像是受寵若驚。
“不怪杜杉月這么好條件卻是個戀愛腦,要有這么帥的男人這么溫柔的對我,媽的,我也淪陷,不管他是什么貨色,壓根就不在乎,渣男老娘都照養(yǎng)。”
“曉倩。”對面嘿嘿笑:“和我說說你和江總的事唄。”
趙曉倩掀眼皮淡道:“別拿我在江淮那幫你刷存在感。”
對面微頓。
趙曉倩說:“我跟你沒熟到你叫我曉倩的地步,還有,江淮到你身邊了吧,這么能演。”
趙曉倩沒掛,對面沒面子的自己先掛了。
趙曉倩嗤笑,把手機丟到一邊。
進來江淮的電話,掃了眼,又扒拉回來接了。
江淮起初的幾秒沒說話,趙曉倩開口了:“杜杉月的代言四個月一簽吧?!?/p>
杜杉月一百多天后就和金珠解約了,宣傳是個長效尾燈,其實這么做有點不地道,該提前說。
趙曉倩卻沒說,開筆記本,對照數(shù)據(jù)敲計算機,“明天晚上節(jié)目播出前,我們會有一波炒作節(jié)奏,播出后收視率會破三,詞條三百,熱搜二十七,過十的有一,杜杉月后續(xù)沒空窗期,曝光率很高。加上我們的炒作方案,雖然沒作品傍身,但熱度值四個月內(nèi)不會降,你們這款車載產(chǎn)品是中高端,為了迎合市場,人設(shè)我們這邊會更改加個高知,一個小時后,我會把更改后的炒作方案發(fā)給你,你這邊看看,沒問題的話,咱們再聊價格。”
趙曉倩遲遲等不到江淮說話,皺眉,“江總?”
江淮找回自己聲音,“不用看了,你直接報價就可以?!?/p>
趙曉倩抿唇一瞬,“那我就不客氣了,四個月合約期,代言費本該打折,但杜杉月的曝光率我們是可以簽合同做保證的。這點比長簽對淮安更劃算。折扣這塊我這邊就不打了。她剛起來,我們之前又合作過,本該按照市場二線流量算,但我們炒作期很長,成本會增加,所以將會取二線和一線中間值,還有一點要提前和您說一聲,續(xù)簽與否的主動權(quán)在我們這,當(dāng)然了,期間違約,或者是丑聞纏身,損害了公司利益等,你們想要的賠償數(shù)額,可以隨便提?!?/p>
趙曉倩敲計算機,“一千一百萬?!?/p>
她笑笑:“后續(xù)您這邊如果有乙方可以幫我引薦的話,代言費走公賬不能少,但宣傳,線下的活動等,或者是需要代言人物料,隨便配合,不收取額外費用。”
江淮聲音發(fā)啞,“好。”
趙曉倩笑容燦爛,“等節(jié)目播出后,我會安排人和你那邊的法務(wù)對接,簽合同。再會,祝生意興隆。”
“生意興隆。”
趙曉倩把電話掛了,晚上沒回家,和公關(guān)兩個人在公司加班開始節(jié)目預(yù)熱。
錢砸出去不過兩筆。
趙曉倩叫了停,皺眉滑動鼠標(biāo)。
一瞬后笑了。
讓公關(guān)回家。
公關(guān)好奇,“這些鋪天蓋地的預(yù)熱都是淮安集團做的嗎?”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趙曉倩笑的瞇了眼,“這個節(jié)目的最大利益者,也舍得出錢的只有金珠還有淮安?!?/p>
這么大場面,金珠的錢可以省了。
趙曉倩讓公關(guān)回家,自己留守在筆記本前,一邊趴著看平板上的電影,一邊留意著網(wǎng)上的動靜。
后半夜。
鬧得有點難看的淮安宣傳部經(jīng)理找話和趙曉倩求和。
趙曉倩點開,本隨意的掃一下的眼睛,定格在上面。
——還是趙總手筆大,舍得砸錢在炒作上。前期你們來,后期您這邊省著點。江總給宣發(fā)撥了很大一筆預(yù)算。公關(guān)部敲下了足三個節(jié)目開播后的宣傳方案。明天節(jié)目一開播,杜杉月必火。沒作品傍身,也有可能躋身一線。提前恭喜了,公司倆藝人,全都是搖錢樹。
趙曉倩趴著的身子坐正,背靠椅背,點開不斷蹦出來的節(jié)目預(yù)熱。
太多了,甚至直接把杜杉月淮安冠名等相關(guān)詞條頂?shù)搅藷崴焉稀?/p>
這些不是江淮的淮安花錢買的,也不是金珠花錢買的。
那會是誰?
趙曉倩轉(zhuǎn)動座椅看向落地窗外高懸的月亮,啟唇,“余懷周?!?/p>
除了他,沒別人了。
隔天本定好的炒作方案,趙曉倩也暫停了。
一邊心不在焉的看節(jié)目,一邊看旁邊電腦上和杜杉月相關(guān)的詞條和視屏數(shù)量節(jié)節(jié)攀升。
不等節(jié)目結(jié)束。
爆了。
收視爆,彈幕詞匯數(shù)量爆。
粉絲數(shù)蹭蹭蹭不停往上漲。
廣場名字刷新的速度快到人眼花繚亂。
趙曉倩平靜看著,囑咐公關(guān)回家,路上問問之前給的公關(guān)定金能不能要回來。
趙曉倩自己留守辦公室。
一邊給南珠發(fā)來的道喜短信回。
一邊平靜無波瀾的瞧著兩方給杜杉月爆火保駕護航。
一方自然是江淮的淮安,凡是帶淮安字樣的,全都是。
另外一方帶杜杉月本人節(jié)奏的不是金珠。
是余懷周。
趙曉倩看了許久,確定不違法,只是在把她捧紅,和昨晚一樣。
后半夜沒看了。
在各資方發(fā)來道喜,還有鬧翻的制片發(fā)來喝爆的微信聲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趙曉倩做夢了。
再一次夢到自己發(fā)財了。
給南珠買了棟辦公樓。
寫的南珠名字。
金珠從之前游朝妹妹給南珠買的這辦公樓里搬出去了。
給游少艾買了棟別墅。
算是提前給她攢嫁妝。
夢中游少艾鬧,她有的,林邵青也要有。
趙曉倩有點舍不得,卻還是給他也買了一棟,為了防止游少艾鬧,比游少艾的還大一圈,和游少艾在隔壁。
接著拉南珠去消費了。
買了套市中心最貴的,近三百坪的大平層,里面豪華到極點,琉璃擺件精致昂貴,燈具別致到像是手工打磨。
買了輛帕加尼,有點丑,但是很別具一格,一眼看就知道它八千萬。
南珠問她,“你不是不喜歡一個人住大房子嗎?改性子了?”
趙曉倩搖頭。
“買這么貴的車是要學(xué)開賽車?”
趙曉倩還是搖頭。
南珠不明白,“那你買它們干嘛?”
趙曉倩朝前走的步子停住,在一個櫥窗前停下,指著里面閃閃發(fā)光,鉆石和寶石奪目到極點的限量款手表興奮道:“我要這個?!?/p>
南珠吐槽:“你好土啊?!?/p>
趙曉倩嘿嘿樂,神采飛揚,“可他喜歡。別看臉臭,嘟囔著土,賊喜歡了,磕碰一點點不值錢的碎鉆,會滿大街找地補。沒事還用細絨布一點點擦的那種喜歡和珍視。”
手機震動把趙曉倩吵醒了。
她睜眼沉默幾秒,動了動趴著睡難受的肩膀,啞聲按眉心,“金珠趙曉倩?!?/p>
“違約金我們這邊打您賬上了,辛苦盡快給我們一個回函,還有,幫我們出示一下公告?!?/p>
趙曉倩不明白什么情況,但先應(yīng)下了。
公關(guān)推門進來,包還沒放,“我打您電話怎么不接啊?!?/p>
趙曉倩睡著了,她皺眉,“怎么了?”
公關(guān)喜色濃郁,“之前因為牽扯上資本,想結(jié)交不能得罪,南珠南總給杜杉月排出的半個月通告都被退了?!?/p>
那些是必排的,實在沒必要結(jié)交,品行風(fēng)頭太差勁的才強推,就像之前算計過金珠一次的輝騰邀約,就被南珠退了,也相當(dāng)于這幾年斷了和他們合作的機會。
藝人如果想爬起來,除非是大娛樂公司,否則都得走這么一遭。
除非是爆火的突然。
趙曉倩有點沒懂,“怎么會退呢?他們又怎么舍得退了?!?/p>
沒有比這再劃算的買賣了。
而且也沒有比這再便宜的宣傳了。
更何況這是圈里潛在的行規(guī)。
“昨天后半夜鬧出來的熱搜,有個新增粉強悍的不得了,說這半個月因為跑市場,在機場碰見過杜杉月好幾次,累的都快睡著了。”
公關(guān)叭叭不斷,“杜杉月人設(shè)本就是出身不好極努力上進,并且有機會就會抓住的那種。他們推測是因為資本占便宜,想低價買勞動力。讓他們給個說法,還讓咱們團隊給個說法。”
“六個小時,到現(xiàn)在直接頂爆了,咱們被罵的狗血噴頭,直接被資本排除是因為杜杉月爆了,不想低價讓他們占便宜的嫌疑。為了防止被黑進來,自動解除打款。還有兩家發(fā)了公函,說會和我們洽談。抬咖再聊合作,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在等著我們發(fā)通知?!?/p>
公關(guān)喜不自勝,“杜杉月空出來半個月檔期,少說得給公司掙好幾千萬呢,那些資本等著我們幫他們澄清,各個都欠咱們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