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按了按因為匪夷所思,嗡嗡亂蹦的太陽穴,喃喃:“但……”
但這樣的話,杜杉月就和余懷周綁死了。
因為沒人不知道杜杉月喜歡余懷周,喜歡到?jīng)]有底線,沒有自我的地步。
女人恨鐵不成鋼,還會有點心疼。
男人會望而卻步。
往后這個圈子里的人,杜杉月一個都別想嫁了。
南珠不明白,余懷周身上哪點值得她這么個高智商又前途無限的人百般算計。
尤其是她年紀還這么小。
難不成是真愛?
可高智商的人普遍比尋常人冷靜和理智的多。
報考個專業(yè)都會反復(fù)衡量未來有關(guān)就業(yè)和前景的各種數(shù)據(jù)。
牽扯上后半輩子的伴侶。
家室、事業(yè)、未來發(fā)展、是否上進,都該是重要的考量標準。
南珠咂舌,“瘋子?!?/p>
偏執(zhí)到極點的瘋子。
被她盯上,和被蜘蛛網(wǎng)纏裹住的蒼蠅有什么區(qū)別。
“姐,您說什么呢?”
南珠回神,“沒什么,辛苦了。”
“不辛苦,對了,趙總的病怎么樣了?住哪個醫(yī)院?嚴重嗎?”
南珠問她是誰說的。
圓圓說不知道,反正就是聽說趙總生病了,這幾天跟不了通告,沒敲定的通告朝后推,敲定的杜杉月自己跑。
南珠隨口搪塞過去掛上電話。
去廚房拉下游朝的肩膀,踮腳附耳。
南珠帶個西醫(yī)和中醫(yī)從趙曉倩酒店房間里出來。
打斷守著想開口的江淮,問倆醫(yī)生,“她怎么樣?”
西醫(yī)說精神萎靡、瞳孔微散、嗜睡、怕光有被嚇著的可能。
中醫(yī)打斷,肯定的說就是被嚇到了。
接著叭叭的說了很多專業(yè)名詞。
嚴肅囑咐南珠:“所有能讓她想起那段驚嚇的人全都要隔離。她需要靜養(yǎng),喝中藥,只要好好調(diào)理,半月或者一月就會恢復(fù)正常,否則誰也說不準什么時候會有復(fù)發(fā)的可能,而且到那會情況會更嚴重,有可能轉(zhuǎn)為心理疾病?!?/p>
南珠皺眉狀似疑惑,“具體是什么樣的人?”
“出現(xiàn)在她受了驚嚇現(xiàn)場的人?!?/p>
南珠看向江淮,明知故問,“她因為什么被嚇到,都有誰在?”
江淮怔住了。
看向關(guān)了一天一夜的房門,手指蜷縮一瞬,垂眸:“我在?!?/p>
找來醫(yī)生的是南珠,也相當于是游朝。
江淮沒任何理由不放心再找人給她看。
讓南珠多注意點趙曉倩,看著她按時吃藥,好好休息,還說金珠那邊他會幫忙看顧著點。
扭頭看了會房門,轉(zhuǎn)身走了。
南珠送走江淮上樓開趙曉倩的房門。
把窗簾拉開,“起來吃飯?!?/p>
她補充,“江淮走了?!?/p>
趙曉倩爬起來了,“你可真行,竟然能讓游朝找來醫(yī)生陪你說謊,還一找就是倆。”
“不然呢?”南珠把拎來的自己裙子丟過去,“江淮不走,你能老死在這屋里,不,餓死?!?/p>
趙曉倩爬起來了,洗澡刷牙,穿上南珠的裙子吃飯。
有點蔫和沒精神。
卻有笑,有吃飯,還捏南珠的臉。
但關(guān)于金珠、杜杉月、余懷周還有江淮的事一字不提。
像是那些和她沒有關(guān)系。
趙曉倩不提,南珠也沒提。
下午拉著她去片場。
趙曉倩躺上懶人椅,一邊吃橘子,一邊朝正在化妝的南珠嘴里塞,好奇,“今兒最后一場殺青戲?”
是。
其實一個禮拜前就該是了。
但游朝不想這么早殺青。
因為最后一場是她和不露臉的丈夫游朝的戲份。
游朝各種找事。
面無表情又不講理和矯情的說光線不行,服裝不行,皮鞋臟了。
今天的日子不吉利,等等等,雞毛蒜皮沒完。
文導(dǎo)被氣的直接定機票回家了。
南珠知道游朝在想什么。
金珠不順,趙曉倩忙的團團轉(zhuǎn),這個本子殺青了,最多一個禮拜,南珠會再接本子進組,給金珠回血。
到那會,什么樣的本子,話語權(quán)在趙曉倩和她的手里,給金珠惹了大麻煩的游朝不能再插手。
他煩,就幼稚的找事朝后拖。
南珠有點心軟,知道金珠重新上了正規(guī),加上趙曉倩一定會來陪她殺青,到現(xiàn)在還沒打電話過來問,就有點自私的慣著游朝了。
這會不能慣了。
倆人以前說好的。
她拍戲,趙曉倩管公司發(fā)展。
如果哪天趙曉倩生病了,南珠才能管,一個人干倆人的活。
趙曉倩沒生病,但是被嚇著了,也累了。
這個累不是身體累,是心力憔悴。
南珠心疼了。
想讓她就先這樣吧,想躲到什么時候躲到什么。
打電話給文導(dǎo),說要開拍了。
文導(dǎo)氣的吧啦吧啦把她罵了一頓,卻直接飛了回來。
今天是‘明珠’最后一場戲。
趙曉倩接過南珠丟來的蘋果。
起身去文導(dǎo)身邊。
一邊給南珠削,一邊給南珠切丁,一邊看文導(dǎo)鏡頭里的南珠。
文導(dǎo)回眸瞧見她,視線落在蘋果丁上,“回來吧?!?/p>
趙曉倩微怔。
“南珠很想你?!?/p>
趙曉倩和南珠在一起近三年,幾乎步步不離,吃住全都在一起。
瞧著游朝在,哪哪都挺好,但因為慣性,會下意識的喊出趙曉倩的名字。
文導(dǎo)語重心長道:“最能看遍人心的就是娛樂圈,有的人適合待,有的人不適合?!?/p>
“例如呢?”
“南珠適合,但你不適合?!?/p>
“為什么?”趙曉倩彎腰朝蘋果丁上插小叉子,南珠好養(yǎng)活,但趙曉倩習慣了給她最好的,因為沒有南珠,真的沒有現(xiàn)在的她。
文導(dǎo)垂眸看趙曉倩把叉子一個個浸水再擦干凈,再叉上,低低的嘆了口氣。
他和南珠接觸了多久,就和趙曉倩接觸了多久。
南珠是個好孩子,任勞任怨的趙曉倩也是個好孩子。
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丑聞他知道。
別人是罵。
他們這個組里和趙曉倩相處過無數(shù)次的是心疼。
和南珠關(guān)系是師徒,也情同父女,對趙曉倩很了解的文導(dǎo),更心疼。
他之所以說南珠合適,趙曉倩不合適。
是因為她好強,但是沒有南珠堅強。
就像當初那個讓南珠命運開始改寫的乞兒本子。
文導(dǎo)最先給的是趙曉倩,趙曉倩確認后給了南珠。
沙漠實景多辛苦,尤其是女人。
趙曉倩在圈里比南珠多待兩年,比她清楚的多。
文導(dǎo)代表什么,趙曉倩也比南珠清楚。
那會倆人別提有多窮了,這是她們在圈里立足改命的機會。
南珠受了不少苦。
一遍遍的從馬上摔下來,但什么都沒說,樂觀又積極,嬉皮笑臉。
趙曉倩不行了。
臉上的笑隨著待的時間越久,消失的越快。
背著南珠找文導(dǎo),問能不能換人,違約金她們付。
還不是一次,兩個月找了九次,像是控制不住自己。
找的他煩了,告訴南珠才算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