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沒說話,轉(zhuǎn)身想走。
手腕被拽住。
江淮輕拽一瞬便松手,保持著客氣的距離,語速卻極快,像是怕說慢了,南珠不給他說的機會,“秦筱雨在你走后沒多久出車禍成了植物人,醒來的幾率渺茫。秦家的生意跟著一落千丈,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收購,南珠,我現(xiàn)在幫你,沒人會敢對你指點半句?!?/p>
江淮環(huán)視了眼四周,再看向南珠,聲音沙啞,“你跟我走,讓我給你買套房子,如果你不想要,可以租,我再給你找個像樣的工作,我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p>
江淮抬手,像是發(fā)誓,“不會讓任何人再有機會朝你身上扣難聽的帽子,你相信我?!?/p>
南珠定定的看著他,“你是還喜歡我嗎?”
江淮怔愣住。
南珠說:“在我對你說從來沒喜歡過你,你還是喜歡我嗎?”
江淮眼圈驀地紅透了,怔怔的看了她半響,側(cè)目看向一邊。
江淮沒說話,南珠卻懂了。
是的。
面前這個她從前暗戀了很多很多年,做夢都想嫁的人,還喜歡她。
可……
南珠開口,“可我不想再和你牽扯了?!?/p>
不。
準確來說。
是不想再和南蹇明以及游朝牽扯了。
南珠說:“我之前一直害怕你幫南蹇明會給你招惹麻煩。既然游朝從前給你打過電話,說明應(yīng)該是沒事的。”
“如果南蹇明再找你,把當初你給他的錢要回來吧,你從前是老師,轉(zhuǎn)行商業(yè),肯定吃了不少苦,不該白白的把錢給別人。你給了南蹇明多少,就讓他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以后別再來找我了?!蹦现槠届o道:“謝謝,還有,對不起?!?/p>
謝謝你對我的幫助。
對不起。
在江南的時候,因為想和與從前很像的南蹇明和平相處,故意不去看你被南蹇明以我之名拿走的東西。
南珠是偏心的。
從前的南蹇明和江淮,她一直是無條件的偏向于南蹇明。
小事無妨,沒有心理負擔(dān)。
但是在江南時,南蹇明找他要錢要資源,一直是壓在南珠心口的擔(dān)子。
現(xiàn)在知道游朝給他打過電話,沒理由會因為這些遷怒他,心里的擔(dān)子已消。
南珠轉(zhuǎn)身想走。
聽見江淮說:“我不行,游朝行嗎?”
南珠微怔,沒明白他什么意思。
江淮啞聲說:“我?guī)Р蛔吣?,讓游朝來帶走你,行嗎??/p>
“我不知道你跟游朝到底怎么回事,但我很清楚,游朝對你還有感情,南珠,你……”
南珠打斷:“沒有?!?/p>
江淮微怔,“什么?”
南珠笑笑說:“游朝對我?!?/p>
她肯定道:“沒有感情?!?/p>
南珠懷疑過無數(shù)次,游朝是不是喜歡她。
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懷疑濃重到游朝稍微溫柔一點就會胡思亂想。
哪怕是昨天還在胡思亂想。
但想多少,最后都會全部被碾碎。
張謇說過。
游朝的溫柔很常見。
對她是如此,對他身邊那些女人也是如此。
南珠也親眼見過,在電視上,對陳碧云。
如果這些都不算鐵證的話。
游朝給江淮打電話,就可以確定是鐵證了。
因為游朝比誰都清楚她當年有多喜歡江淮,又有多想嫁給江淮。
他就這么把電話打給江淮。
說簡單點。
就相當于老公打給老婆的前男友。
讓他出現(xiàn)在她面前,在她最難的時候幫助她。
像是絲毫不擔(dān)心她會因為此和他的舊情復(fù)燃,也像是不在乎她會因為此和他的感情死灰復(fù)燃。
這種行為。
但凡對對方稍微有一點點感情,都不可能做得出來。
更別提是游朝。
霸道的朝爺。
南珠抹了把臉,把昨晚纏綿夢境的胡思亂想徹底丟開,“你走吧,別再來找我了。”
南珠說:“雖然在你屢次幫了我后這么說有點白眼狼,但真的真的真的?!?/p>
南珠大聲說:“離開我的世界,我不想再和你或者是游朝有任何的牽扯?!?/p>
南珠的視線從江淮臉上挪到了外面的黑車上。
看不清上面坐的是誰。
也不重要。
南珠轉(zhuǎn)身去了后廚。
再出來的時候,江淮走了,門口的人也走了。
南珠也走了。
雖然不想和江淮牽扯上。
但江淮走前給了老板一萬塊錢現(xiàn)金,讓他轉(zhuǎn)交。
南珠有錢了,自然要離開京市。
可是出不去。
她站在汽車站門口低頭翻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劃爛,空無一個鋼镚的口袋。
蹲在路邊沉默的看來往人群。
在一輛貨車經(jīng)過的時候招手。
如愿的免費坐上后面的車廂。
車在過京市邊界線的時候被攔住。
貨車后車廂不能違規(guī)載人,南珠被趕了下去。
趁著人多的時候摸黑下公路,沿著鄉(xiāng)邊的小路朝京市邊界走。
要踏出京市地界時。
漆黑的小路里亮起了車燈。
密密麻麻數(shù)不清的邁巴赫和從前在賽車道那兩次一樣,擠滿了南珠的視野。
南珠沒無用功的跑。
在穿著黑色西服的人來請的時候抬腳上車。
車后座坐著游朝。
在南珠上車的時候掀眼皮看她一眼。
隨著南珠坐在邊角側(cè)目看著窗外不說話。
手肘呈于車沿,側(cè)目看著車外,也沒說話。
車輛排成隊,把南珠從京市邊界接回了城區(qū)的別墅。
南珠沒下來,就在車里坐著。
在車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到只剩她和游朝的這輛車后還是坐著。
游朝抬手讓前座司機下去。
側(cè)目看窗戶上南珠的冷清側(cè)臉,捏了瞬指骨,“留下照顧孩子,條件隨便你開。”
南珠看著窗外漆黑的別墅,“不?!?/p>
游朝沉默了。
半響后。
咔嚓一聲火機轉(zhuǎn)動聲響起。
車廂里飄起了煙霧。
游朝噙著煙低語,“我給你錢?!?/p>
南珠沒說話。
游朝說:“孩子隨便你怎么帶?!?/p>
伴隨著南珠的沉默,游朝跟著沉默了下去。
一根煙抽盡,再點一根。
伴隨著煙霧繚繞,聲音漫起了煩躁,他看向南珠,“你昨兒去派出所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你和我雖然簽了離婚協(xié)議,但是我沒提交民政局。”
游朝聲音發(fā)沉,“我們還是夫妻,并且是合法夫妻!”
南珠回京市后見了游朝三次。
一次是醫(yī)院,游朝在對唐倩虛情假意,那會南珠距離他很遠。
另一次還是醫(yī)院,游朝依舊在對唐倩虛情假意,南珠距離他還是很遠。
再后是上次在別墅。
小客廳改的游少艾房間采光很好。
但因為孩子那會在睡覺,房間拉上了窗簾。
再加上南珠把電閘給關(guān)上了。
房間里昏昏暗暗。
游朝追過來拉住她的時候,她也沒細看。
沒發(fā)覺游朝和從前有什么區(qū)別。
這一近看,突然發(fā)現(xiàn)游朝看著和從前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