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倩也住二樓,看了眼房卡。
她在東邊,他在西邊。
趙曉倩抬腳帶他過去,到酒店前臺頓了一瞬,讓江淮等等。
跑去問豪華套房現(xiàn)在還有沒有空房間。
得到的答案讓她松了口氣。
沒了。
中午被定完了,現(xiàn)在只剩下二樓的標間。
趙曉倩在心里吐槽自己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什么。
她走近帶江淮走樓梯上去。
到房間門口朝江淮擺擺手轉身。
身后滴滴滴聲響不斷。
趙曉倩回身,接過江淮的卡刷了幾下,刷不動。
她想讓江淮去找前臺。
看了眼他像是有點累的靠著墻壁,還按了按眉心,到嘴的話變了一個方向。
“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換卡?!?/p>
江淮輕按眉心的手放下,“不用,我自己去就好?!?/p>
“我來吧,你在這等一會。”
江淮點頭道謝。
趙曉倩抬腳朝前走,幾步后回頭,看向像是因為累,原地蹲下的江淮。
掏出手機看了眼。
這兩天因為忙。
余懷周一直是單線給她發(fā)消息,不回也不生氣的那種。
手機里這會彈出來的是余懷周一個小時前,說收工帶杜杉月和圓圓出去吃飯的消息。
還嘮叨著讓趙曉倩看見了就起來走走,別一直坐著。
趙曉倩算了下時間。
杜杉月磨嘰的厲害,圓圓更是不逞多讓,只拍照就要一個小時。
余懷周怎么著都要一個小時后才能回來。
她調轉回去,半蹲下喊江淮。
江淮長手臂耷拉在膝蓋,好像是酒勁上來了。
眼睛被熏騰出了紅,輕輕恩了一聲。
溫潤的眼睛也好,溫軟的腔調也罷。
讓趙曉倩瞧著莫名心軟了。
她示意江淮起來,去她房間休息一會。
江淮俊朗的眉毛微皺,搖頭,“不合適?!?/p>
他說:“你有男朋友,我聽說還帶來了,那小孩又不是個好脾氣的,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趙曉倩嘴巴開合半響,突兀的不知道說什么了。
江淮扶著墻站起身,踉蹌一瞬后抬手按了按眉心,放下對趙曉倩安撫的笑笑,“沒事,你去吧,不行回你房間幫我打個電話也行?!?/p>
趙曉倩應下了。
一步三回頭的回去,開房門打給前臺。
前臺說馬上來處理。
趙曉倩起身出去,不由分說的把江淮拽了進來,想了想,門開著。
江淮沒坐床,坐在玄關那,背脊微微靠著墻壁。
趙曉倩跟著站在玄關處,一邊瞧什么時候來人,一邊有點急吼吼很心虛的瞧余懷周有沒有回來。
在前臺遲遲不來人后,和江淮說了一聲拔腿就朝樓下跑。
前臺說他們查了,卡沒問題,應該是門的問題,工人下班了,剛打電話通知,要二十分鐘才能到。
趙曉倩有點急了,“換個房間?!?/p>
“沒了?!鼻芭_不好意思道:“剛剛您來前兩分鐘全都被預定了?!?/p>
趙曉倩轉身回去了。
到房間時,江淮睡著了。
腦袋靠著門口的柜子,手環(huán)胸。
睡的不舒服,卻很沉很安穩(wěn),像是累極了。
趙曉倩屢次伸出手想推他,莫名沒下去手。
啃著指甲在走廊踱步等師傅過來。
沒等到,等到房間里電話鈴聲響了。
趙曉倩探身,瞧見江淮醒了,皺眉掛斷電話后睨了她一眼,“有水嗎?”
“有?!壁w曉倩進去幫他倒了杯水。
江淮接過喝了兩口起身,像是想把水放在桌面上,錯身時,水杯微錯。
剩的半杯水淋了趙曉倩一身。
趙曉倩的襯衫和西褲濕透了。
西褲還好,襯衫因為是白色真絲的,里面的內衣若隱若現(xiàn)。
趙曉倩找衣服去洗手間換,讓江淮注意點走廊。
趙曉倩說不清楚怎么回事。
有點心慌。
像是做賊心虛。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卻控制不住。
煩糟糟的皺眉扣扣子。
越急越扣不好。
聽見外面隱約有說話聲傳來后,緊繃的心臟好多了,顧不上扣子,開洗手間的門探腦袋,喜悅道:“是師傅……”
視線在觸及到門口站著的余懷周后,笑不見了。
尤其是余懷周黑帽子還有口罩之間的眼睛。
冰冷到了極點。
江淮開口,“我房卡壞了,師傅下班了,沒有空房間,因為喝了點酒,來這坐一會?!?/p>
他想了想,補充,“門一直開著,我們什么都沒有……”
話沒說完,余懷周打斷,“滾?!?/p>
江淮靜默一秒,溫聲說:“我和曉倩……不,是趙總,我們倆的事已經過去了,現(xiàn)在……”
“我他媽讓你滾!你耳朵聾了!”余懷周的眼睛從定格在趙曉倩隱隱帶著煩躁的臉上,變成猛的看向江淮,“滾!”
江淮安靜了一會,回眸,“有事給我打電話,還有……注意安全。”
這話明晃晃的在說余懷周像是會對趙曉倩動粗。
余懷周這個態(tài)度,江淮這么想沒毛病,更何況還有之前他們都清楚的互聯(lián)網事件。
趙曉倩沒辯駁,對他擠出笑。
在江淮側身出去后,轉身回去把因為慌亂系錯的扣子解開。
不等重新扣上,洗手間的門猛的被打開。
“你告訴他了嗎?”
趙曉倩沒看余懷周,卻聽得出來。
從她說過他動不動就吼,半點都比不上江淮后。
余懷周沒吼過了。
但有時候有種說話狀態(tài),其實還不如吼。
就像是現(xiàn)在。
一字一句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好好的聲音,直接變了形。
趙曉倩平淡道:“說什么?”
“你?!庇鄳阎芴嶂虬械氖忠淮绱绲氖站o,“非我不可?!?/p>
趙曉倩撒謊,“說了。”
她扣子總也扣不上,不扣了。
彎腰把濕透的西褲脫了。
轉身想出去。
余懷周擋在門口,看站在臺階上和他平視的趙曉倩,“你撒謊?!?/p>
余懷周的眼睛肉眼可見的紅透了,“你壓根就沒有說!”
余懷周的聲音不大,但是很重,重到隱隱在房間里漾起了嗡鳴聲,“就算是說了,也不是真心的,否則為什么你在看見我的那瞬間,沒了笑,臉上帶的還是煩躁和厭倦!”
“還有,你和江淮怎么會碰到一起,他喝酒了……”余懷周鼻息微動,冷笑道:“你也喝酒了,你們晚上一起吃飯了?”
“你和他單獨嗎?為什么?他來找的你,還是你去找的他……”
趙曉倩捂住了耳朵。
在余懷周喋喋不休后,緩慢的蹲下,抱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