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南珠在傍晚的時候把有監(jiān)聽的手機丟到了沙發(fā)下面。
去車庫。
打開帕加尼的車門。
坐進去沉默幾秒,啟動車輛。
伴隨著嘶鳴的引擎聲。
八千萬的帕加尼駛出了明珠園,開往賽車道。
南珠和顧雨沒約幾點。
到地的時候天色不過剛擦黑,顧雨卻已經(jīng)到了。
在二月底穿著皮夾克和皮裙,煙熏妝大耳環(huán),環(huán)胸靠著她的紅色跑車,嘴里咀嚼著口香糖。
看見南珠從車?yán)锵聛?,唇角勾起笑,“京市唯一的一輛帕加尼啊,現(xiàn)在的價格比布加迪威龍還貴了吧。”
“只要你告訴我誰是當(dāng)初霸陵游朝的罪魁禍?zhǔn)?,我可以給你錢?!蹦现閺陌锓隹ㄟf過去,“這里有五百萬,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我可以再……”
顧雨打斷,“我真的很討厭你?!?/p>
“不止我,咱們學(xué)校很多人都很討厭你?!鳖櫽暌锌寇嚿淼纳碜虞p抬,歪頭看著南珠說:“還記得開學(xué)那天嗎?”
南珠早就不記得了。
但顧雨卻記得。
她說南珠開學(xué)那天和大家穿的是一樣的校服裙子,看著似乎和大家是一個階級的。
可是不一樣。
她腕間的手表是挪威歐的珍藏款,價值上千萬。
背的書包是珍藏款,價值幾百萬。
書包上的糖果吊墜是他們排一個月隊,也沒資格買到的限量款。
腳下踩的皮鞋扣鑲的寶石是真的。
就連頭繩上的巨大紅色寶石都是真的。
在從勞斯萊斯下車的那一刻起,無數(shù)人的眼睛就定格在她身上。
不管是男還是女。
有她在的世界,所有人都黯然失色,尤其是女孩子,不可能再讓人入半點眼。
顧雨朝南珠近了一步,“你的命是真的很好,好到我很多時候,不,我們很多人很多時候能感覺上蒼對人真的很不公平?!?/p>
南珠定定的看著她,抬起捏著卡的手微垂。
顧雨笑笑,眼圈泛起紅色。
“最不公平的不止是你的出身好?!?/p>
“南珠,你的成績?nèi)昀餂]有半點起色,一直在倒數(shù)徘徊,可你卻從來沒煩惱過半點?!?/p>
“不管是大考還是小考,你永遠(yuǎn)都不在乎,想缺席就缺席?!?/p>
“你都十八了,你那首富父親還會來接你放學(xué)?!?/p>
“天冷,你賴床,說請假就是一個月兩個月,可你的學(xué)籍備錄卻永遠(yuǎn)是全勤。”
“因為你,學(xué)校操場邊搭起了涼亭?!?/p>
“因為你搬了教室,學(xué)校里建了電梯,一個共用,一個你專用。”
“因為你,開大會從操場變成了有空調(diào)的大會議室?!?/p>
“你的姿態(tài)永遠(yuǎn)高傲,但所有的男人對你說話,聲音都要低下八個度,像你是個公主殿下。哪怕你對他們的奉承和討好,壓根就不屑一顧,依舊如此?!?/p>
“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訓(xùn)斥誰就訓(xùn)斥誰,不用顧忌任何人的臉色,不用討好任何人?!?/p>
“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霸道又張狂的像是這個世道的秩序是由你家來制定?!?/p>
“是,你有這個資本,因為你出生好,有疼你的首富爹?!?/p>
“可你家明明破產(chǎn)了,為什么你還能這么無所顧忌!”顧雨的聲音突然就大了,“出身沒人能選擇,可為什么能選擇的婚嫁,你卻又比人高一等,憑什么啊!”
顧雨微微彎腰,在二月倒春寒的冷風(fēng)里歇斯底里的吼:“憑什么!”
南珠捏著卡的手垂下,她低頭把卡塞進包里,一手捏著手包,一手塞進了大衣,平靜道:“誰是霸陵游朝的罪魁禍?zhǔn)??!?/p>
顧雨手扶著膝蓋,銀白色的耳環(huán)在暗下來的冬日里發(fā)著凜凜寒光,她驀地低低的笑了出來,半響后仰頭笑出聲。
顧雨抹去眼角的淚花,直起腰,對南珠笑笑,“你和游朝結(jié)婚沒多久,有人說在醫(yī)院里看到了陳韶笙,就是你老公之前愛的要死要活的陳韶笙,她的腿斷了,她親媽成智障了?!?/p>
“那會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啊,游朝不是愛陳韶笙嗎?后來眼看著身邊從前的高中同學(xué)一個個的落下,而你在京市風(fēng)光到人人提起都要艷羨?!?/p>
“以及你那個把你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接觸,也不讓任何人接觸你的哥哥,爬起來再落下去,爬起來再落下去。我就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奇怪很奇怪的事?!?/p>
顧雨手指抬起,車鑰匙的環(huán)扣在干枯的指尖旋轉(zhuǎn),“想知道的話就贏了我吧。這么多年一直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任何人,并且什么都不會,也什么都做不好的戰(zhàn)五渣南珠,南大小姐,只要你能贏我,我什么都告訴你。”
南珠轉(zhuǎn)身朝后,拉開了帕加尼的車門,側(cè)目開口:“希望你,說話算話。”
南珠不等顧雨回應(yīng),坐到車?yán)?,扣上安全帶,在顧雨的跑車啟動后,開去賽車道的起點,抓握方向盤的手變緊。
南珠來了,但最開始還是沒打算和顧雨賽車。
顧雨從小就玩車,以前還拿了不少獎。
南珠雖然出身富貴,騎馬高爾夫保齡球都會,但賽車這種危險的競技,她真的從來沒沾過。
兩者相碰。
她怎么可能贏。
她打算的是和顧雨聊聊。
給點錢,看能不能把消息買回來。
但看著顧雨嫉恨怨毒到瘋狂的眼神,偏執(zhí)的話。
恍惚間感覺。
不和顧雨賽一場,不贏了她,她是不會告訴她的。
因為她的眼神,和扭曲到?jīng)]了是非觀的話,很像是之前的南蹇明。
很像那個瘋狂的想把游朝拉下水,不管你和他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的南蹇明。
她是南蹇明的妹妹,他尚且如此,不聽她說任何一句。
嫉妒到?jīng)]了正常是非觀的顧雨,你和她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
南珠側(cè)目看到顧雨飛馳出去的紅色跑車。
踩下油門。
伴隨著巨大的引擎聲。
銀白色的帕加尼車身在黑夜中亮起了奪目的五彩琉璃光線,鉆入了漆黑的賽車道。
顧雨比南珠起步的要早得多,車速也瘋狂的多。
但就像是二人的人生一般。
因為車不同,硬件不同,哪怕是南珠開的中規(guī)中矩。
中間的距離卻還是越來越近。
南珠額角冒出了細(xì)密的汗,死死的看著左視線的山坳線。
視線中比南珠快半個車廂的紅超跑,突然慢下來,讓南珠只在瞬間便比她快出半個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