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看著開了的車門,心里的恐懼莫名的,又淡了點。
她看向婚車后面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綁上紅色緞帶,插了鮮花的勞斯萊斯。
提起裙擺,上了車。
游朝收傘,坐在她身邊,淡道:“走吧。”
婚車要繞京市內(nèi)環(huán)走三圈。
南珠看向雨花不斷的外面,好了奇,啞聲問,“為什么路上沒有人?”
內(nèi)環(huán)是最堵的地方。
“清場了,不然會誤了吉時?!?/p>
南珠哦了一聲,在嘴邊遞來一管試劑的時候微怔。
游朝沒以前雨夜的面無表情到猙獰,也不算溫柔,很平靜:“喝了吧,退燒的?!?/p>
南珠莫名想起了倆人的第一次。
結(jié)束后,游朝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叫醒了高燒加上被折騰到昏死過去的她。
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
把試劑放在她嘴邊,磕磕絆絆的說:“喝點吧,退燒的。”
南珠知道他不是自愿的,那會看多了言情小說,也知道男人本欲,她糾纏上來,錯的是她,不是他。
但卻忍不住,用了全身最后的力氣,扇了他十幾個巴掌,滿眼和憎惡的指著門口,讓他滾。
剛成年的游朝臉被她打的紅腫,只是抿著唇說:“喝點吧?!?/p>
南珠掀眼皮看了他好大會。
游朝說:“對孩子無傷?!?/p>
南珠湊近,嘴巴銜住了試劑。
南珠被苦的皺了整張臉。
游朝掌心里多了兩顆糖。
黃色的,薄荷味的。
南珠看著隱約有點面熟,卻不等細看,一顆塞進了她嘴里。
苦味淡了很多。
剩下的半管繼續(xù)。
南珠就著他的手一點點的喝完了。
嘴里又被塞了一顆。
南珠吃了側(cè)目。
看眼游朝斂眉折疊小小糖果袋的手。
噙著糖果看向窗外,抿抿唇搭話:“怎么不是張謇來接。”
“他去接人了。”
“很重要?”
游朝頓了頓,恩了一聲。
車里靜了下來。
良久后,游朝說:“新娘臨時換人的說辭,這兩天我已經(jīng)讓人傳了出去?!?/p>
“我們戀愛了三年,前段時間分手,我和趙曉倩訂婚也好,和陳韶笙結(jié)婚也罷,都只是在逼你回心轉(zhuǎn)意。”
南珠懵懂的看向游朝。
游朝看過來,手掌在南珠額上覆了一瞬,往下,劃到唇瓣,沒笑,很平淡的說:“我們以后好好過吧?!?/p>
“你和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不會再參雜第三個人,只是我們?!?/p>
南珠嘴巴開合半響,“那陳韶笙……”
“明珠園就算了,我會把她關(guān)到別處,看著你在我身邊,過得很好?!?/p>
游朝手指微動,把南珠咬著唇瓣的貝齒分開,手指在唇瓣上摩擦了瞬,“不管我們是因為什么結(jié)婚,只要結(jié)婚了,我就不會薄待你。原定的聘禮,在明天領(lǐng)證后會劃到你名下,孩子也永遠是你養(yǎng)。還會給你和我們的孩子一世尊榮,給你游太太該有的體面?!?/p>
“我知道你覺得我的手不干凈,可很快,等到一切結(jié)束后,最多兩三年,它會變干凈?!庇纬粗现?,“就算有天我出事了,我也會給你和孩子留一條萬全并且無憂的路,南珠……”
游朝俯身,在她唇瓣定格兩秒,吻朝上落在她額心:“別怕。”
南珠嘴里的苦味因為薄荷味的糖果盡數(shù)散盡。
跟著散盡的。
還有對游朝的恐懼。
她舔了舔唇,在窗戶不斷被雨水拍打的聲響中說:“我也會……我也會對你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