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祠?”
“你想說誰?”
月下老人嗎?
月老可是天庭最古老的神祇之一,也是凌云子說過,最不能得罪的神仙就有這一位。
這位和冥府有著極其親密的關(guān)系,卻身在天庭為官,掌握赤紅繩和姻緣書兩樣仙器。
據(jù)說赤繩是圣人紅繡球上的線頭,而姻緣書則是冥府至寶三生石的副冊。
手握這樣兩件東西,能是平常人物?
無風(fēng)不起浪,空穴才來風(fēng),這種傳言就算有八成假,至少還有兩分的真。
更何況,事涉圣人。
所以月下老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而且從來沒有這位插手凡人命數(shù)的事跡流傳。
許成仙不相信,潘夢蝶的生死,能驚動這位。
“如果真是月老插手了,我可沒本事看穿你的本相?!彼?dāng)即直白的說道。
“道長何必著急?”潘夢蝶一笑,“我還沒說完。”
“東城月老祠內(nèi),有一口情人井,井中有一條小龍?!彼?,“救我的是它?!?/p>
“井中的小龍?”許成仙不禁就是一挑眉,“一條蛇精?”
大周的百姓習(xí)慣將蛇稱為小龍。
他知道這一點(diǎn),還是因?yàn)橛腥送低翟诒澈蠼邪啄锬镄↓埻酢?/p>
“道長還請放尊重些。”潘夢蝶冷了臉,“恩人他如今,已經(jīng)是情人井的井龍王了?!?/p>
“……呵?!痹S成仙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然后看了眼潘安壽,就直接問起了眼前這女人,到底是真的潘夢蝶,還是假的。
“你也別想著騙我?!彼?,“等會兒吃完了飯,我就去東城月老祠走一趟,將那井龍王弄出來問清楚。”
“本尊這就去!”大黑這時候跳了起來,“我去將那小蛇抓來!”
什么井龍王,不過是一個虛名。最多是一尾有些修為的蛇精,有些控水的本事而已。
它去將其抓回來,然后,趁機(jī)揍一頓。
大花蛇是蛇,井龍王也是蛇。
打了井龍王,四舍五入就當(dāng)打了花蛇。
嘿嘿!
“快去快回,別惹禍?!痹S成仙懶得計(jì)較大黑的腹誹,囑咐道。
視線仍然放在美婦人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我當(dāng)然是真的潘夢蝶。”‘潘夢蝶’只微微一笑,鎮(zhèn)定自若道,“當(dāng)年是那賤人將我騙到那處月老祠,毀容后扔進(jìn)了情人井。”
“然后呢?”許成仙又問。
同時,心中更覺得奇怪。
這女人完全沒有因?yàn)樗痛蠛诘膶υ?,和大黑去‘請’月老祠情人井?nèi)井龍王的行為,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像是,像是在心里演練過無數(shù)次,面對這樣的詰問和狀況,該怎么回應(yīng)。
“她以為我死了?!薄藟舻托Γ翱上а?,我還有一口氣,尚在。”
“既然當(dāng)時就沒死,為什么十五年后才回來?”許成仙緊接著問道。
“那是因我傷得太重,肉身都被毀了一大半,是真正的一息尚存。”‘潘夢蝶’哼了一聲,冷聲道,“那賤人……”
“同為女子,口下留德?!迸藟郯踩滩蛔¢_口。
不知道誰是真的潘夢蝶,但他實(shí)在無法忍受,眼前的這個一口一個賤人。
若是白府的那位是真的,那這罵的,不就是他的姑姑?
被人當(dāng)著面謾罵至親之人,說出去,潘家的臉就丟大了。
若是眼前這個是真的,那人家也就該嘲笑潘家的家風(fēng)了。
“好侄兒,你在這裝什么道德君子?”‘潘夢蝶’嗤笑一聲,“我潘夢蝶做得出搶人未婚夫婿之事,也敢縱馬踩踏他人脊骨?!?/p>
“十五年前是如此,十五年后亦是如此?!彼爸S地斜睨了潘安壽這個侄兒一眼,毫不客氣的道,“何時輪得到你來管教我了?”
“你!”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痹S成仙不耐煩的一甩拂塵,打斷了兩人。
他娘的。
原來真的潘夢蝶是這個德性?
那這真假真的有必要辨別嗎?
當(dāng)然有。
系統(tǒng)給的任務(wù)還是要完成的。
“回答我,為什么十五年后才回來?!彼貜?fù)了之前問題。
這就是告訴‘潘夢蝶’,對她剛剛的回答不滿意,不接受。
傷的再重,要養(yǎng)傷養(yǎng)十五年?
“道長是明眼人,應(yīng)該看得出,我本相的傷勢,尋常醫(yī)術(shù)根本治不好。”‘潘夢蝶’似乎并沒有回避這問題的意思,“所以,恩公只能以法寶將我封存在井底。”
“……”許成仙聽到這里,臉色不禁有些古怪。
哦豁,這個故事令他有一種熟悉之感。
“前不久,他為我求來了一枚靈丹,才能讓我重回人間?!?/p>
“……”更加熟悉了。
“你的恩公,竟然還搶了大圣的戲份。”他忍不住低聲道。
“嗯?”
“什么?”
‘潘夢蝶’發(fā)出了疑惑的詢問。
“沒什么?!痹S成仙擺手,“你接著說,當(dāng)年是怎么回事?!?/p>
聽個故事,順便等大黑回來。
“好,既然道長想聽,那我便說給你聽。”‘潘夢蝶’應(yīng)道。
“十五年前,白家家主還是少主,青年俊彥,引得不少閨中女兒傾慕?!彼搅舜蠛诘囊巫由?,將手肘放在椅背之上,緩緩說起了當(dāng)年的事。
接著,許成仙就聽到了一個,人生贏家的舊事。
簡單來說,就是有錢有閑的大少爺,家世優(yōu)渥,心底善良,自小和一個叫林如夢的女子定了親。
雖然林家家道中落,只留下一個孤女,他也仍然愿意履行婚約。
白家不需要攀附他人,又只有他一個兒子,當(dāng)然也就順著他的意,要給兩人操辦婚事。
當(dāng)時有不少女子心碎,潘夢蝶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她不甘心就此放棄,甚至想要縱馬撞死林如夢,不過未能得逞。
“像你這樣的,有個專業(yè)名詞,叫惡毒女配?!痹S成仙原本將拂塵塞進(jìn)后脖領(lǐng)剝了個雞蛋在吃,聽到這忍不住說道。
“按照正常發(fā)展,接下來就該有人英雄救美了。”
“那有什么英雄?她……我是被個小乞攔了路?!薄藟舻Φ溃鞍パ?,雖然將他踩成了殘廢,卻也壞了我的妙計(jì)?!?/p>
“后來,我怒氣難消,還讓人將他用席子卷了,扔到亂葬崗喂狗去?!?/p>
“……他那時候沒死?”
“活著呢,”‘潘夢蝶’大笑,“他還要爬過來求我放了他。哼,那不知好歹的東西,又臟又臭還敢往我跟前湊,我就又抽了他一馬鞭。”
“夫人,夫人快別聽了。”潘刺史坐立不安,給夫人使眼色,讓她趕緊將兒子帶走。
免得再污了耳朵。
“等會兒再給你算賬!”潘夫人掐了他一把,拽著兒子怒氣沖沖地走了。
小道士和小和尚,這時候看‘潘夢蝶’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紛紛捏住了手中的筷子。
大有將這美貌婦人一筷頭子攮死的架勢。
“那林如夢呢?她沒救那個小乞丐嗎?”許成仙問道。
“她拿什么救?”‘潘夢蝶’道,“自身難保還想當(dāng)活菩薩?要不是白文玉來得快,她也得死。”
白文玉應(yīng)該就是彼時白家少主,此時白家家主的名諱。
“等等,不對?!痹S成仙意識到一個問題,剛要問出來,就見大黑沖了進(jìn)來。
“大許!你快瞧瞧,瞧瞧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