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幢王佛不語。
許成仙面上不顯,心里卻是一沉。
寶幢王佛,很強(qiáng)。
對方愿不愿意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有些不樂意。
一個強(qiáng)大的佛陀,無疑更難對付。
其實,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能注意到許成仙的心中所想,就知道,這家伙不是要找人庇護(hù)。
而是要動手了。
畢竟,若是要托庇于人,那自然是佛祖指派來的佛陀越強(qiáng)越好。
可如果是要動手,那當(dāng)然是正好相反。
寶幢王佛,之前的時候,照過面。
對方在西天靈山的佛陀之中,法力之強(qiáng)橫,應(yīng)該能排在前列。
“佛祖,果然是老謀深算?!痹S成仙心道。
顯然,佛祖也并不信他。
所以派了一個強(qiáng)大的佛陀,來鎮(zhèn)著他。
“寶幢王佛?”佛祖開口。
“遵法旨?!睂毚蓖醴疬@時候起身說道。
下一瞬。
座下金蓮一動。
便到了許成仙的面前。
身上的氣勢陡然升騰而起,將許成仙完全籠罩在了其中。
大有但凡他顯出一點不對,就要痛下殺手的架勢。
許成仙也順勢擺出了戒備的姿態(tài),護(hù)體法力護(hù)住了身周。
寶幢王佛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
許成仙知道他法力強(qiáng)橫,他也知道,許成仙的修為實力如何。
聽聞這次,是比上一回見的時候,又晉升了一個小境界。
這道人的分身,已經(jīng)是大羅天仙境。
本體也是妖王境巔峰了。
可,那又如何?
他這佛陀上的王字尊號,也不是平白無故加上去的。
便是對方分身和本體妖身,一同出手,也休想在瞬間傷他。
而在那一剎那,他便會立刻趁機(jī)退走。
眼下這局勢,寶幢王佛是不會下手和許成仙大戰(zhàn)的。
佛祖只讓他庇護(hù)許成仙一二,又沒說讓他將人拿下。
因而但凡對方動手,他便會借故脫身。
畢竟,若是只身一人,直面這許道人的全部戰(zhàn)力,還是有些兇險的。
他未必能贏。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反倒是會被牽連拖累著,吃力不討好。
這滿天神佛都聚在這大殿之中,為何他要獨戰(zhàn)這許道人?
沒這個道理!
所以,寶幢王佛此時心下戒備,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距離許成仙不遠(yuǎn)不近的一站,放開氣勢,掌握了主動。
進(jìn)可攻,退可守。
“寶幢王佛尊者,好久不見呀!”許成仙卻看著他,一呲牙,笑了笑。
寶幢王佛聞言,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沒有應(yīng)聲。
在他看來,眼前這人此次是十死無生。
佛祖必然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靈山。
既然如此。
何必屈尊降貴,跟一個必死之人,廢話。
“尊者看著,還是那么富態(tài)。”許成仙見他不應(yīng)聲,也不惱怒,還是笑呵呵的說道。
仿佛他們之間很熟一樣。
“小子,你沒見寶幢王佛不愿意搭理你嗎?湊什么近乎?”妖圣這時候仿佛是有些不耐煩了,開口催促說道,“快些將你師父的名號,說出來我聽聽。”
佛祖也微微頷首。
“妖圣爺,您也別急呀!”許成仙開口道,“不是我不想說,是我實在害怕!”
“這樣,寶幢王佛尊者,您能不能再往前一點?”他沖著寶幢王佛道,“您這上前來,把手掌按在我的頭頂上?!?/p>
“嗯?”寶幢王佛一愣。
蓮臺之上的佛祖,也是皺眉。
不明白這許成仙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想干什么?”妖圣很是直接的問了出來,“要說就快些,我老人家可沒閑工夫,陪你在這胡鬧!”
眼前這局面,是有些滑稽的。
堂堂西天靈山,佛祖法駕當(dāng)前。
漫天神佛具在,菩薩羅漢金剛分列半空。
下方,只有一個道人打扮的,站在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這陣勢,不可謂是不浩大威嚴(yán)!
可若是以旁觀的角度來看,卻能隱隱覺出有些不對。
他們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在被許成仙這家伙牽著鼻子走。
被一個原本是應(yīng)該被審,被裁決鎮(zhèn)壓的家伙,牽著鼻子走!
他們在等許成仙的動作。
妖圣在忍著,才能不笑出來。
他真的是許久許久許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笑話了!
以至于他一時間,居然都無法斷定,此時局面的好笑之處,到底是在哪里。
是沙門之主,號稱萬萬世不滅的佛祖,居然被一條相對而言,堪稱年幼的花蛇唬住?
還是膽大包天的蛇妖,當(dāng)著他的面,借著他說過的話,算計佛祖,且看樣子還成功了?
那如此說來,四舍五入豈不是,這沙門的大笑話里,還有他的一份功勞?
等等,他似乎本身就參與其中!
幾萬年來,這一方天地之間,以最精于算計著稱,被人津津樂道的沙門,居然被人算計了。
還是用這么粗糙的謊言。
的確很粗糙。
很可能是臨上靈山才想出來的。
且簡單至極!
妖圣可以斷定,眼下這局面,許成仙肯定不是一早就謀劃好的。
這小子剛剛聽到他來了,那一瞬間的驚訝騙不了人。
至于西游之行,就是沖著算計和針對沙門這一點,肯定也是假的。
妖族在其中出了多少力,沒有人比他這個妖圣更清楚。
所以,什么師父,什么背后之人。
根本就沒有!
可佛祖就是信了。
至少信了四成。
寶幢王佛是靈山之上,實力境界排行前十的佛陀之一。
開口讓他出面,就表明佛祖真的有些信了許成仙的鬼話。
這可真是有意思極了!
而如此局勢,許成仙的修煉速度和他之前所展露的戰(zhàn)力,無疑是最起了大用處。
換成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本事也不濟(jì)的人,根本沒有機(jī)會站在這兒。
更不用說讓佛祖開金口和他說話了。
妖圣不禁瞇了瞇眼睛,神識打量著許成仙。
他真是越看這小子越順眼了。
同時,他也十分好奇,這小子接下來要干什么。
以及,那個子虛烏有的師父,和不存在的名號,要如何杜撰。
胡亂說出來一個?
還有,為何又要寶幢王佛的手掌,放在他的頭頂?
妖圣不明白。
佛祖當(dāng)然也不明白。
“許成仙,你這是為何?”寶幢王佛不禁開口問道。
“尊者,我是想著,如果在我說出師父名號的剎那,你庇護(hù)不了我,便將我直接殺了?!?/p>
許成仙正色道,“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不想師父背負(fù)殺徒,這點是真的?!?/p>
“不管師父對我如何,我對師父,情深義重,癡心不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