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出自文家,背靠東域第一世家今家,雖然入丹閣不過兩百多年,但在兩家助力下百年前力壓閣中多位老丹師,拿下了副閣主的位置。
他成名晚,沒親眼看見過當(dāng)年蘇帝君攜弟子參加鑒寶大會的場景。
認(rèn)不出人,李望也不奇怪。
他是散修出身對文成這種依靠家族起勢的人本就不喜,見他不信,也懶得多嘴解釋。
看著突然中斷的傳訊石,文成氣的臉都青了。
“老不死的東西!早晚有一日,本閣主要將你們?nèi)繏叩爻鲩T,滾出丹閣!”
他緩了緩,壓下了心中的怒意。
李望言辭鑿鑿的話不斷在他耳畔回蕩。
他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慌,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事給那位說一聲。
“什么!你們把入場貼拿給他們了?”傳訊石那頭,鄭開谷暴跳如雷。
“不是告訴過你們,任何打著我云宗旗號的人,都不準(zhǔn)賣入場貼嗎?”
他是明鏡仙尊的徒弟,雖然修為弱于文成,但因為這層身份,即使文成被訓(xùn)的面上無光心里有火,也只能忍耐。
“事我是吩咐下去了,都怪那李望陽奉陰違?!彼τ职牙钔耐茰y說了出來,“鄭道人,李望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鄭開谷也沒有想到,與云宗相隔數(shù)百里的丹城中,竟有人能認(rèn)出吞天峰的人。
那四個多在中域走動,連回峰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
更沒聽說去過什么丹城。
但入場貼已經(jīng)給了,事又是他吩咐下去的,這種時候他當(dāng)然不能認(rèn)。
“你覺得可能嗎?”
該死的辛瑤,她運氣可真夠好的!
鄭開谷恨得牙癢癢,但事已至此,想把人攔在鑒寶大會外的計劃,顯然是行不通了。
可要他就這么看著辛瑤拿著皓月峰的錢,在大會上揮霍,他又滿心不甘。
思索后,他計上心頭。
“我們明日天亮就到,到時候你幫我們安排進場……”
另一邊,
辛瑤離開丹閣后,在城中隨意選了間客棧落腳。
她在房中取出紅底鑲金的入場貼。
按照慣例,入場貼內(nèi)側(cè),會有本次鑒寶大會的一部分拍品。
這些拍品都是藥閣、丹閣所提供,也是大會的提前預(yù)熱。
在那琳瑯滿目的丹方、靈草、各類丹藥中,辛瑤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果然有啊?!彼馕⒘?,指尖輕輕從千年玄火枝幾個字上拂過。
“狗雜碎養(yǎng)的狗可不會讓你輕易如愿。”器靈的聲音恰時響起來。
辛瑤眼中閃過一抹寒芒,轉(zhuǎn)瞬即逝。
她收起入場貼,笑著打趣:“終于肯跟我說話了?”
自打在黑城被她打入封靈術(shù)后,這一路上,它一直沒有出過聲。
“呵,”器靈冷笑了一聲:“本器靈不主動找你,你這女人怕是永遠(yuǎn)也想不起本器靈!”
這么幾天,她一次也沒有找過它!
想到這事,器靈不爽極了。
“總要等你緩一緩,冷靜下來呀?!毙连幮χ忉?。
“難道你不該想辦法哄哄本器靈?”居然還要它自己冷靜?這是人說的話?
“好,我哄。”辛瑤也縱著它,“想讓我怎么哄,嗯?”
器靈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可機會送上門傻子才不要。
它忠于自己的欲望。
“……摸我?!?/p>
辛瑤手指一抖,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你說的哄嗎?像上次那樣摸摸本器靈,本器靈就原諒你。”器靈理直氣壯。
辛瑤有些猶豫,但話是她說的,她從不食言。
忍著心中那絲古怪與別扭,她故作淡定的伸出手指,輕輕從佛蓮印上摩擦過。
觸電般的酥麻感,讓器靈頓時悶哼出聲。
“繼續(xù)……不許?!彼穆曇粲行﹩?。
辛瑤:“……”
她又動了動。
可隨著一遍遍的輕撫,器靈的悶哼變得越來越古怪,那難忍的滿足與歡愉,叫的辛瑤耳廓一陣發(fā)燙。
她實在繼續(xù)不下去了。
“好了,今天先到此為止?!?/p>
器靈有些不滿,但也知道她決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它哼了聲,隨即一道紅光從空間內(nèi)飛出。
“拿著。”
“嗯?”辛瑤伸手接住,臉上浮現(xiàn)出驚色。
“我不是把它毀了嗎?怎么會在你手上?”
器靈交給她的,正是之前冥夜幫她從今遲越手里拿回來的靈珠手鏈。
當(dāng)時已經(jīng)隨著其他的物件,被她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本器靈把它收起來了。上面有你的精血,為了那種狗雜碎毀掉它,值嗎?給狗雜碎長臉了!”器靈不屑道。
“那狗雜碎的氣息本器靈已經(jīng)抹去了,里面本器靈重新注入了力量?!?/p>
辛瑤放出靈識查探。
果不其然在紅藍交織的靈珠內(nèi)部,發(fā)現(xiàn)了另一股氣息。
和空間內(nèi)的混沌氣流極其相似。
這股氣息和她的精血相融,兩股力量交融后形成了一股新的強大力量。
器靈接著又道:“你戴著它不僅能做防身的法器,也能時刻溫養(yǎng)靈識。你那兩個徒弟看不出來,但你瞞不過本器靈,多次動用元神,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你識海承受的極限?!?/p>
現(xiàn)在的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著識海的疼痛。
可在冥夜和洛明朗面前,她卻掩飾的很好。
器靈既氣她胡來怪她逞強,又忍不住心疼她。
“有了這件法器,能讓你好受一些。”
辛瑤心情分外復(fù)雜。
“什么時候做的?”她低聲問道。
器靈可不是默默做好事,不說的性子。
“從拿到手就開始了,你在丹閣大鬧的時候,剛好完成。”
所以它即使是在與自己置氣時,依舊還在為自己默默改良手鏈。
辛瑤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團血蓮,一邊嘟噥著埋怨自己,一邊控制力量注入靈珠的畫面。
心墻像是被什么東西擊中,某個角落頓時軟塌了下來。
“你有心了?!彼裆珓尤莸卣f道,將手鏈系在腕上。
剛好是右手。
紅繩細(xì)長,戴在手上時便自行收緊,與她的腕骨完美吻合。
屬于她和器靈交纏的力量沿著肌膚涌入她體內(nèi),強大而溫和,像是清涼的泉水包裹著她的識海。
一點點紓解著識海的脹痛。
“如何?舒服多了吧。”器靈語氣飛揚。
這個女人從來不愛佩戴配飾,身無長物,就連法器、靈器,她都嫌礙事。
可現(xiàn)在她身上卻有了沾有自己氣息的手鏈~
它的氣息就這么包裹著她。
這是一種她對自己的認(rèn)可,也代表著一種取代!
雖然東西以前是送給狗雜碎的,但現(xiàn)在擁有它的,卻是自己和她!
它很期待哪天回峰,狗雜碎發(fā)現(xiàn)手鏈上屬于自己的氣息,那臉色絕對特別精彩。
控制不住的雀躍與興奮,讓佛蓮的圖騰顏色越來越紅。
整個空間里的混沌氣流都在涌動。
感知到它的興奮,辛瑤不禁失笑,但同時心里也暗暗決定。
以后該對它再好一些,更上心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