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還活著嗎?”
最后一句話,帶著顫音。
冥夜凝視著眼前的女人,好看的眼尾一陣陣發(fā)紅,那雙詭譎的豎瞳此刻寫滿了急切。
就這么盯著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心緒不穩(wěn),元嬰境的勢壓無意識地傾瀉而出,形似瘋魔。
“你說話,師尊她究竟在哪!”
“這小子瘋了?!逼黛`及時釋放出力量,護住辛瑤,“他竟敢用威壓來對付你!?”
辛瑤卻生不出一分責怪。
當年她奪寶時,徒弟們都還小,她一個也沒帶上。
此刻猛一看見大徒弟這般模樣,她的心情一時間復(fù)雜難言,看著人,動了動嘴唇:“冥夜……”
這一聲喚,仿佛將冥夜從某種情緒中驚醒,瞳孔狠狠縮動數(shù)下,有了絲絲清明。
他外放的氣息立刻收回來,眉頭緊皺著,不悅地糾正道:“你該叫我大師兄?!?/p>
“我最先拜入師尊門下,陪伴師尊的時間最久,是師尊最在意的徒弟,沒有之一?!?/p>
幾個最,他說的斬釘截鐵,語氣更是驕傲至極。
一句話直接將辛瑤到了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脫離了剛才的失態(tài),冥夜的理智頃刻間回籠。
他深深看了辛瑤幾眼。
“你是師尊失蹤前,撿到的?”
話雖是疑問,但他的態(tài)度卻很篤定。
“當年中域有異寶出世的消息傳開,師尊獨自前去,就此失了蹤,五百年來下落不明,音訊全無。師尊不可能有空撿人,卻連一道傳訊都不傳給我。所以你不會是師尊失蹤后撿來的,只可能是失蹤前,被師尊收入門下。”
當年師尊說他們四個年紀小,臨走時,一個也沒帶上,自然就更不可能帶上這人了。
他的推測合情又合理,如果辛瑤不是當事人,還真就信了。
冥夜說著,眼中的急切逐漸散去,又回到了最初漫不經(jīng)心,妖孽又惑人的模樣。
“算我問錯了人,就算問你,你也不可能知道師尊的下落,剛才的話呢,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好了?!?/p>
已經(jīng)做好準備,自爆身份的辛瑤:“……”
“怎么又不說話?嚇到了?”冥夜低喃著,一邊說,一邊將眼前的女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師尊撿回來的東西,真是一個不如一個。這次,更是撿了你這么個膽子小的女人回來?!?/p>
他的眼神滿是挑剔。
和辛瑤記憶中乖巧懂事的大徒弟,截然不同。
她記得,過去每次有新徒弟入門,胖嘟嘟的大徒弟總會一臉認真對自己說:“師尊放心,冥夜一直記得師尊的話,會照顧好大家的。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童真的話語猶言在耳,和眼前的人,怎么也無法聯(lián)系到一起。
“說吧?!壁ひ乖俅伍_口,沖她挑眉。
“你又是個什么品種?!?/p>
辛瑤愣了愣:“……我是人?!?/p>
她頓了下,想到大徒弟的特殊血脈,又補了一句:“活人?!?/p>
這倒讓冥夜意外了。
“真是人?”他有些不太相信,“你沒有其它奇怪的血脈?”
辛瑤搖頭強調(diào):“我是貨真價實的人族?!?/p>
“師尊的喜好居然也會變?不應(yīng)該啊?!彼揲L的手指輕摩擦著下顎,隨即又問:“那你全家死光了嗎?”
辛瑤眼皮猛地一顫,抿了抿唇。
“沒有,但也可以有?!?/p>
“那你是跟著別的種族混大的?”他又問。
“不是?!?/p>
冥夜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譬如是不是被人追殺,惡貫滿盈,上了四域的極惡榜之類。
問題千奇百怪,總之就沒有一個是好的,正常的。
這讓辛瑤忍不住開始懷疑,這么多年,她在大徒弟心中到底是個什么形象?
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全部問完,最后冥夜得出了結(jié)論。
“都不是,看來問題還是出在你這具身體上了?!壁ひ拐f著,縮地為寸來到辛瑤身前,“不許動?!?/p>
氣息外放,屬于他的力量將辛瑤包圍,寸寸探尋。
“骨齡一百多歲,是活人沒錯,沒有弄虛作假,是貨真價實的練氣境……”
他仿佛是了解了,外放的氣息瞬間又收了回去。
一直緊鎖的眉頭松展開來,神采飛揚,高興又滿足:“我對師尊的了解沒有出錯,她的喜好,這么多年一直都沒變。能入師尊眼的你,果然也不正常?!?/p>
辛瑤:“???”
她徹底懵了。
恰時,識海中傳出一聲輕笑。
一直對冥夜抱著某種莫名惡意的器靈,竟認同地附和道:“某種方面來講,他說得倒也沒錯?!?/p>
“什么意思?”辛瑤狐疑道。
“你這四個徒弟,一個半魔、一個半妖、一個半精靈,還有一個黑暗與光明雜交的品種。要什么有什么,就是沒有一個正常的。足以見得,你的喜好有多特別?!彼摽诙?。
辛瑤原本沒覺得,可被它這么一說,再一回想。
好像還真有點不太對。
不過……
她眸光一閃,鳳目中掠過一抹危險的暗芒。
“他們可沒有參與當年的奪寶,你又是從哪里知道我有四個徒弟,而且還對他們的情況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