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他的阿瑤!
今遲越心急如焚,仿佛又一次回到不久前聽聞辛瑤死訊之際。
他一刻也坐不住,甚至忘記了妻子身邊還有吞天峰的人隨行,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
化神境巔峰的力量在他掌心凝聚,元神浩瀚似海浪奔泄,引得風(fēng)云變色。
眼看著他竟在主峰內(nèi)直接撕裂空間,周琳瑯急的大叫:“師兄不可以!你的傷……”
她都沒能說完,就被這股外泄的力量震退。
胸腹遭受到重?fù)?,一股腥甜驀地涌上喉嚨?/p>
周琳瑯沒忍,任由鮮血溢出。
唇角滲落的殷紅讓今遲越的動作猛然間停滯下來,心中浮現(xiàn)出一絲懊惱,但轉(zhuǎn)瞬又變作決然。
“阿瑤有危險,我要趕去救她。師妹你先行回峰。”
說罷,他便在周琳瑯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化作一道白色流光飛入空間裂縫。
周琳瑯呆滯在原地,怔怔地裂縫中那迅速消失的白點。
師兄竟然為了那個賤人,拋下了自己!
絕美的容顏控制不住地扭曲起來。
她猛地咬住舌尖,借著痛意逼自己冷靜。
“師兄等等我,琳瑯與你同去!”
在裂縫閉合的前一秒,周琳瑯也飛了進(jìn)去。
她一定要想辦法拖住師兄!
拖到辛瑤死了才好!
“嗯?”辛瑤鼻尖莫名的有些癢,像是誰在背后念叨她一樣。
“多半是丹閣的人,這次你坑了他們大一筆,他們在背后怕是要罵死你了?!逼黛`道。
“什么坑,我那是在做好事。羅明是聰明人,事是文成做的,丹閣幫他賠了錢,事后他自然會找文家追償?!?/p>
辛瑤一邊說,一邊推門走進(jìn)客房,為自己倒了杯茶水。
“至于怎么償,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我?guī)退鉀Q了心腹大患,又給了他追償?shù)睦碛??!?/p>
想著自己到手那些好處,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慨:“只要這么點,我可真是心善手軟啊?!?/p>
器靈:“……照你這么說,反倒是你吃虧了?”
別人觀寶,都是往外拿錢,不出一點血,踏不出鑒寶大會的門。
可她倒好。
不僅一塊靈石沒出,還白得了一大堆寶物,更是賺了二十萬靈石!
整個鑒寶大會最大的贏家,居然好意思說自己吃虧了。
辛瑤臉不紅氣不喘,淡定極了。
“沒辦法,誰讓我人好,做不來趁人之危,獅子大開口的事。”她笑笑。
忽然拎著茶壺的手猛地一顫。
一股難以言狀的尖銳疼痛在心口處漫開。
“咚——”
茶壺滾落到地上,水花四濺。
“喂!你怎么了?”器靈第一時間覺察到她的異樣。
辛瑤唇瓣微動,想說話,可張口便是一團(tuán)血噴了出來。
痛意席卷。
四肢、臟器、經(jīng)絡(luò)……
仿佛有一把肉眼看不見的尖刀,正在切割著她的身體。
丹田里,靈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封住,周身大穴受阻。
骨髓中滲出徹骨的陰寒。
她好似墜入了冰窟,無數(shù)利器在身體瘋狂攪動。
紅潤的小臉頃刻間變得慘白無比。
她緊咬著牙關(guān),即便痛的渾身都在發(fā)顫,口中依舊沒有泄出一聲。
神情隱忍,眉眼間透著一股堅毅。
針對身魂的無形攻擊,她曾在中域時聽說過。
是鬼族的獨門邪術(shù)!
但這股力量如今卻只能影響她的肉身,無法重傷她的靈魂元神。
它在嘗試著侵入她的識海,控制她的身魂!
不是前世那些家伙,這是沖她今生的軀殼來的!
辛瑤眸光一凜,就在這時她感覺到體內(nèi)的陰寒氣息正在外泄。
一縷縷如黑霧般的絲線從滲透出來,在瞬間將她包圍。
陣陣陰風(fēng)在客房內(nèi)吹拂。
房中空空如也,只有地上滾落的茶壺和一地的水漬,無聲訴說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
辛瑤眼前一黑,緊接著便是一股強(qiáng)烈的眩暈。
但沒有持續(xù)太久,她就似從高空中跌落一般,砸在了地上。
落地時,器靈悄然放出力量給她做了個墊子。
隨著籠罩她的陰寒黑霧散去,器靈的力量也一并消失,悄無聲息。
除了它和辛瑤誰也不知道。
辛瑤沒睜眼,閉上眼時她的五感更加敏銳。
能聽見風(fēng)的回聲,夾雜著枝丫晃動的碎響。
不像在城里,倒像在某個僻靜的山谷中。
“紅衣?那兩個小兒莫不是在誆騙老夫。太明云宗內(nèi),除了那四個,幾時又有了穿紅衣的弟子?”一道陰冷滄桑的聲音從她前方傳來。
裹在黑衣,從頭到腳黑透了的邪修捏著手中巴掌大的人形布偶,冷冷看著腳下,仿佛暈死過去,一動也不動的女人。
她氣息微弱,可不像是修為渾厚之人。
這種人竟然能破了他的術(shù)法,盜走他的靈石?
老人越發(fā)懷疑起來。
可想及山洞中那二人嚇尿了的樣子,他又覺得他們應(yīng)該沒這個膽子欺騙自己。
“去。”他一揮手,一道黑霧噴涌,吐出了兩道瘦骨如柴,仿佛被抽光了生氣的人影,“認(rèn)一認(rèn),在島上進(jìn)城的女人,是不是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