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石頭當下抱拳跪在自家殿下面前,激動地揚聲。
“殿下,南召國那位,一直沒有放棄追殺殿下的念頭?!?/p>
“最近我們的暗衛(wèi),探查到那位又派了幾十名死士,潛入了大乾京城,伺機而動。”
“那位是鐵了心,要置殿下于死地啊,殿下,這一次,你不能再心軟了!”
“未免夜長夢多,還請殿下對借兵一事,早日有個了結?!?/p>
“不管成功與否,都不打緊,眼下殿下回南召主持大局,才是要緊?!?/p>
此時,沈陌白溫潤如玉的儒雅臉龐上,神色依舊淡然,仿佛江山于他而言,只是過眼云煙。
石頭臉色漲得通紅,眼見自家殿下若有所思,連忙再次扯開嗓子,大聲道。
“殿下,攝政王沈隸橫征暴斂,慘無人道?!?/p>
“南召國的將領大臣們,還有南召國的百姓們,現(xiàn)在都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他們都在日日期盼著殿下回歸,繼承大統(tǒng)!”
聞言,沈陌白那沒什么情緒波瀾的溫潤眼眸里,眸色隱隱產(chǎn)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殿下,五日后,是大乾太子納側(cè)妃的日子?!?/p>
“隆慶帝派大內(nèi)總管送了一份請柬,邀請殿下屆時去東宮觀禮?!?/p>
這時候,石頭突然想到早上臨出門陪自家殿下去找小醫(yī)仙瞧病的時候,收到了一份宮中的邀請函,連忙開口提了一嘴。
殿下初到京城,身子虛弱,如今經(jīng)過一番時間的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好了許多。
方才九王妃又給了殿下一張調(diào)養(yǎng)心疾的方子,待殿下吃上十天半個月藥,身子定能大好。
到時候,殿下也是時候啟程回國了。
這些話,石頭在心里想了一遍,想說,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石頭就這么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眼底充滿了對自家殿下的期許。
沈陌白溫潤的眼眸里,光芒微微一閃。
沉吟了良久,兩瓣沒什么血色的唇瓣,終是開啟:“我知道了?!?/p>
聽到這話,石頭喜出望外,殿下終究心里還是裝著南召的黎明百姓的。
雖然,殿下心中對九王妃有所掛礙,但九王妃已經(jīng)嫁人,終究是不能跟殿下走的……
……
傍晚時分。
九王府的馬車,再從停在太傅府。
不過這一次,并沒有停在正門,而是停在了后門。
早早聽自家小姐話回來的吉祥,一直在后門守著。
聽到門外頭有動靜,吉祥圓乎乎的大肉臉盤子上,不由浮現(xiàn)出一抹松了口氣的表情。
小姐這一次偷溜出去,總算有驚無險,太好了。
幾乎是同時,吉祥連忙顛顛上前,悄咪咪地打開后門:“小姐,你可算回……”
話說到一半,吉祥烏溜溜的眼睛不由瞪圓了,王爺怎么出現(xiàn)在后門,他不是一直在小姐的房間里呆著嗎?
季云素這時候忍著腳踝的疼痛,盡量讓自己走路的姿勢,看上去跟平時沒什么兩樣。
磨磨蹭蹭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小姐!”
吉祥看到自家小姐是從王府馬車上下來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小姐該不會被王爺抓包了吧?
心里這么想,吉祥邁著小粗腿,“噔噔噔”地一路小跑到自家小姐身邊,憨憨地小聲問了句。
“小姐,你被王爺逮到了?”
“咳!”
季云素被自己小丫鬟的話,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又不是耗子,怎么就被逮了呢?
雖然,她是小醫(yī)仙的事情,被黑心狗王爺給發(fā)現(xiàn)了。
但那又如何?
反正,只要不是流氓女刺客的身份,被黑心狗王爺揭穿,啥都不怕。
“王妃磨磨蹭蹭走不動道兒,裝瘸給誰看?”
突然,一道低沉磁性的冷冽質(zhì)問話音,不容置喙地響起。
裴無蘅眼看著女子下馬車,還故意裝出行動不便的樣子,磨磨蹭蹭走路。
頓時,憋在胸口的火氣,“噌”的一下,就沖了上來。
之前,本王拽她上馬車的時候,根本沒用多少力氣。
這女人故意裝出一副站不穩(wěn),傷了腳踝的樣子,給誰看?
南召國太子沈陌白吃她這一套,本王可不慣著她!
乍得聽到裴無蘅的質(zhì)問話音,季云素忍耐了一路的火氣,也是不受控制地爆發(fā)了。
一路回來,季云素都始終秉持無論黑心狗王爺講話多難聽,多咄咄逼人。
她就當狗王爺在放屁,裝聾作啞,不去理會便是了。
畢竟,眼下最要緊的,便是盡快拿到和離書。
從此以后,跟黑心狗王爺一別兩寬,橋歸橋,路歸路。
不過,回來的路上,這狗王爺卻是一直都低氣壓,一聲不吭。
本來,季云素還在暗自竊喜,認為今天這件事情,就這么心照不宣地過了。
結果,這黑心肝的家伙,原來是蓄勢待發(fā),在這里等著她呢!
可惡!
居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不道歉也就罷了,反正本姑娘也不指望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能主動承認誤傷了她,并向她道歉。
只要黑心狗王爺不落井下石,本姑娘就阿米豆腐,燒香拜佛了。
可本姑娘對他沒要求,不代表他可以隨便亂扣帽子啊!
什么叫本姑娘裝瘸?!
腳踝處,鉆心的痛,一陣陣地襲來。
雖然沒辦法及時查看傷勢,但沒估計錯的話,她的腳踝,此刻應該已經(jīng)腫成饅頭高了。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季云素不由覺得眼眶一陣發(fā)熱,鼻子有些發(fā)酸。
當下,季云素也懶得再克制自己的情緒,瞬間就徹底爆發(fā)了。
她揚起尖巧的下巴,將自己巴掌大的精致小臉,沖向裴無蘅,沒好氣地回懟了過去。
“裴無蘅,我走路磨蹭,挨著你什么事了?”
“我想走慢走快,跟你有毛線關系啊!”
“還有,你是眼瞎呢,哪只眼睛看到我裝瘸了?!”
季云素火力全開,接二連三,旁若無人地沖著裴無蘅吼了過去。
話音落下,四周寂靜無聲,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展一縮在馬車后頭,小心肝兒瑟瑟發(fā)抖,嚇得渾身止不住地抖了個激靈。
本來他就提心吊膽了一路,生怕主上和王妃,一言不合,會在半道上干架。
好不容易挨到了回太傅府,展一原以為萬事大吉了。
結果,主上和王妃還是干仗了,哎……這可咋整?。砍钏纻€人喲!
“季云素!”裴無蘅臉色黑沉沉的,從薄唇中冷冷吐出三個字。
“喊什么喊,你要是看不慣,馬上寫和離書,一拍兩散,這日子不過了!”
季云素清麗的杏眸微微瞪圓,氣鼓鼓地沖著裴無蘅吼了回去。
丫丫個呸的,本姑娘受夠嫌氣了,狗王爺愛咋咋地,老娘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