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護士見狀偷偷笑,提醒道:“沒有名字,先起個小名也行?!?/p>
云歲歲想了想,“老大叫初一,老二叫十一吧,一個陰歷一個陽歷,怎么樣?”
1977年11月11日,十月初一。
楊大娘皺眉,“這……”
這也太草率了。
“好。”顧鈞答應得飛快,滿眼溫柔笑意。
楊大娘甚至懷疑,他壓根沒聽清歲歲說了啥。
不過人家親生爸媽都同意了,她也不好提反對意見,連聲道:“簡單好,簡單他們自己也記得快!”
云歲歲也這么覺得,于是兩小只的小名就這么定下了。
在護士抱去檢查登記之前,云歲歲又仔仔細細地看了自己的倆娃,她可不想讓真假少爺?shù)膭∏榘l(fā)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做完這些,云歲歲已經(jīng)沒力氣了。
顧鈞喂她喝了些雞湯,她就沉沉睡去,好像要把孕期所有缺的覺都補上似的。
再次醒來,已經(jīng)到了普通病房里。
云歲歲感覺自己整個下半身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又疼又尷尬,恨不得以頭搶地。
幸好楊大娘經(jīng)驗豐富,早就準備好了厚的月經(jīng)帶等物品,讓云歲歲從懷孕到恢復正常生活的過渡還算平穩(wěn)。
初一和十一的檢查結果非常健康,對于這個年代來說,單胎的孩子生出來都可能會有一些營養(yǎng)不足發(fā)育遲緩的問題,更別說雙胞胎了。
倆小子甚至有些健康得過分了。
觀察了兩天,確定母子三人都沒什么問題后,醫(yī)生就宣布他們可以出院。
顧鈞看云歲歲身體還沒恢復,原本還不想讓她多住幾天,被云歲歲嚴詞拒絕了。
一來顧鈞因為她的事已經(jīng)四五天天沒回團里,她已經(jīng)看見王勇來找他好幾回了。
二來她也不想天天去做那些檢查。
雖然她自己就是醫(yī)生,也沒有身體羞恥,但還是覺得尷尬。
常規(guī)檢查也就算了,都沒什么問題了還硬要查,那真的大可不必。
顧鈞拗不過她,只能在出院條子上簽了字。
出院這天,趙秀文帶著鄭曉玲過來了。
云歲歲看著別人家乖巧可愛的女兒,心里羨慕不已。
好在經(jīng)過這么幾天,初一和十一已經(jīng)長開了,不再紅彤彤皺皺巴巴,也能看出幾分白嫩可愛的樣子。
就是哭聲一個比一個響,喝奶一個比一個使勁兒,讓她這個當媽的感覺自己都快要碎掉了。
趙秀文也是帶娃的老手了,抱著相對沉穩(wěn)乖巧的初一,眼里滿是羨慕。
兒子可真好啊,哭聲響還有勁兒,一看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好在她家閨女也不錯,聽話懂事會心疼人。
她把懷里的小家伙送到鄭曉玲面前,“看,弟弟!”
鄭曉玲想摸卻不敢摸,靦腆地笑了笑,“云姨生的弟弟可真好看!”
收拾好東西,顧鈞扶著云歲歲往外走。
醫(yī)生在身后囑咐道:“天冷了,回去好好坐月子,不然老了可要做病的!”
雖然知道產(chǎn)婦也是醫(yī)生,但該說的他還是得說,又不只是說給產(chǎn)婦聽的。
顧鈞又仔細問了問,把月子期間需要注意的事都記好,生怕有一點疏漏,然后才將人扶上車。
王勇回軍區(qū)替他開會去了,回去是他親自開車,一車里四個大人倆孩子,明明空間還有余富,可云歲歲卻覺得擁擠。
原因無他,倆孩子實在太吵了。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可上車了就非要爸爸媽媽抱,別人一碰就哭。
無奈之下,云歲歲只能把哭得最厲害的十一抱過來,戳著他紅彤彤的小鼻子,“嬌氣包!“
十一不哭了,一張嘴一串晶瑩的口水卻掉了下來,正掉在她米色的褲子上,洇濕一片。
云歲歲臉都黑了。
好在顧鈞及時把孩子抱過去哄,哄睡著了又遞回她手里。
老大初一就躺在楊大娘懷里,小嘴憋屈著,看著好不可憐,幸好沒有再哭。
車子終于啟動,一路平穩(wěn)地回了大院。
大院門口,早就聚集了許多人。
有宋政委,也有和顧鈞要好的幾個戰(zhàn)友,再有就是各家的嬸子了。
大家站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
登云歲歲他們下車,那喜意可是藏都藏不住。
“恭喜顧鈞同志和云大夫喜得貴子!”
宋政委說完,其他人就一起道:“恭喜顧團長,恭喜云大夫!”
兩小只原本睡得好好的,聽到這么大動靜頓時醒了,張嘴就嚎。
“誒呦喂,哭得真響,一看就好養(yǎng)活!”
有嬸子笑道。
大家又都圍上來看孩子,撮著嘴逗他們,一時間各種聲音都有,好不熱鬧。
不少人手里都拎著禮物,有補身體的,也有給云歲歲下奶的,也有嫂子送了自己縫的尿布。
宋政委也讓警衛(wèi)員把手里的紅糖、麥乳精和烏雞遞到了顧鈞手上。
顧鈞連忙敬禮,云歲歲也跟著道謝。他卻擺擺手,“大冷的天,快帶云大夫和孩子回屋吧!”
他一發(fā)話,這種人也就不在這堵著了,簇擁著顧家人往宿舍去。
1團團長撞了撞顧鈞的肩膀,“老顧,這么大的喜事,晚上聚一聚唄!”
他就是饞酒了,在部隊的時候不讓喝,晚上回家媳婦也不讓,他肚子里的酒蟲都要餓昏頭了。
本以為可以借著兄弟的由頭好好喝一頓,誰知顧鈞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歲歲身體還沒恢復,我得回家陪她,還要帶孩子。你要想喝酒,等滿月的吧?!?/p>
1團團長的臉頓時垮了,滿月?還有一個月呢!
但人家回家照顧媳婦孩子,他能說啥?
只能憋著。
顧鈞不是嘴上花花在外面立人設,他說照顧妻子兒子,那就是真照顧,一點不帶含糊。
整個月子里,云歲歲吃好喝好睡得也不錯,除了孩子喝奶這事沒法假手于人,每回疼得她直咧嘴,其他的就沒有不順心。
孩子哭了顧鈞哄,孩子拉了尿了顧鈞換尿布,除此之外,還每天給云歲歲燉湯做月子餐。
楊大娘白天也會來幫忙,但晚上就回家住了,所以晚上就只有顧鈞一人忙活兩個小的。
每到吃完晚飯那段時間,院子里里經(jīng)常能看到他洗尿布晾尿布的身影,女同志們看了,就沒有不羨慕云歲歲的。
一個月下來,他不僅人瘦了一圈,黑眼圈也都快拖到下巴了。
反觀云歲歲,因為年紀輕又養(yǎng)得好,月子期間還進行了適當?shù)目祻瓦\動,整個人都容光煥發(fā)。
身材纖秾有致,皮膚白里透紅細膩又光澤,頭發(fā)烏黑,眼睛黑白分明水潤清亮,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仿佛回到了沒懷孕之前,但又比那時多了一絲成熟的風韻。
像個熟透了的水蜜桃,香甜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