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不問,當(dāng)然不行?!?/p>
微瞇雙眼。
鄭道人展顏一笑,意味深長道:“但如何去聞,如何去問,決定權(quán)卻是在我等自己的手上?!?/p>
嘴角一抽。
南宮武撓了撓后腦勺,聽了這話卻是更加迷糊起來。
“道長就別打啞語了!”
雙手一攤。
南宮武起身道:“干脆直說了,如今我該如何應(yīng)對?!?/p>
“既然形勢不明,那咱們就投石問路?!?/p>
慢步來到南宮武的身側(cè)。
鄭道人俯身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后者猛地瞪大雙眸,表現(xiàn)得有些震驚,可半晌之后也只好默默點(diǎn)頭。
“行,就這么辦!”
......
另一邊。
清幽的閣樓雅苑中,碧水深潭里的魚兒正在來回游弋。
嘩的一聲~~
一大把的魚食被投入水中,立刻引起了魚群的蜂擁爭搶。
岸邊的崎嶇山峰上。
身披蓑衣斗笠的年輕人手持著魚竿,一邊悠閑地釣著魚,一邊品嘗著手中的香醇美酒。
呼~~~
詭異的黑影從天而降,剛好落在了年輕人的身后。
黑衣人單膝跪地,無比恭敬道:“參見二公子。”
“終于來了......”
取下斗笠,露出了一頭漆黑的長發(fā)。
南宮哲依舊耷拉著眼皮,表情疲憊病態(tài)之余,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凌云峰的隊伍來浩氣城了么,這次運(yùn)來的靈石是否已經(jīng)入庫?”
面對詢問。
黑衣人不敢怠慢,連忙道:“隊伍早已入城,如今駐扎在驛站之中,靈石雖是入庫,但卻出了很大的問題?!?/p>
手中的魚竿微微一頓。
南宮哲眉頭一挑,沉吟道:“無妨,說來聽聽?!?/p>
沒有任何隱瞞。
黑衣人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其中自然包括靈石數(shù)目不達(dá)標(biāo),以及張顯靈帶著麾下人馬在城中揮霍造次的事兒。
“有意思......”
輕抿了口美酒。
南宮哲不動聲色,提起手中的魚竿,朝著池塘的深處再次甩去。
“數(shù)目不足已是大罪,明知如此,卻還敢?guī)е嗽诔侵写笏翐]霍,這個叫做張顯靈的家伙,不是真蠢的話,那就是有意為之,為的就是引人耳目,玩兒的是請君入甕的套路......”
頓了頓。
南宮哲瞥了眼跪伏在身側(cè)的黑衣人,話鋒一轉(zhuǎn)道:“話說,之前擊退魏殷紅的人,好像也是這個張顯靈吧?”
“不錯。”
黑衣人忙應(yīng)道:“此人本是戴罪之身,只因三番五次出手相助三公子,因此一度被其重用,如今不僅被革去了罪籍,更是代替了封正奇,一躍成為了凌云峰守軍的統(tǒng)領(lǐng)?!?/p>
聞言。
白皙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殺機(jī)。
南宮哲隨手抓起一把魚食,再次扔進(jìn)了池塘中,好半晌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眼見主子沉默不語。
身側(cè)的黑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伏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同樣不敢發(fā)出絲毫的聲響。
“這世道,越來越亂了?!?/p>
擺弄著魚竿。
南宮哲搖頭嘆道:“釣魚的人顆粒無收也就罷了,水里的魚反而還開始興風(fēng)作浪,一點(diǎn)兒也沒把岸上的人放在眼里?!?/p>
話罷。
南宮哲眼神犀利,猛地挑起魚竿,虛空中的魚線瞬間繃直,仿佛一支突然劃過長空的利箭,轉(zhuǎn)瞬掠過了水面。
下一刻——
數(shù)十條五彩斑斕的大魚凌空躍起。
身軀當(dāng)場貫穿,如同九星連珠一般,紛紛被一股巨力拉扯上了岸邊。
水花飛濺,鮮血迸射。
數(shù)十條巨物在南宮哲的身邊掙扎不已,奈何根本就無濟(jì)于事,只能在陽光的暴曬下逐漸失去了生機(jī)。
連忙將頭低得更狠了一些。
黑衣人壯起膽子,詢問道:“公子,屬下覺得,是不是最好還是派人除掉張顯靈,以絕后患?”
“低了,格局低了......”
收拾起漁具。
南宮哲重新戴上斗笠,搖頭嘆道:“他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這盤棋下到現(xiàn)在,我真正的對手,從來都是老大和老三。”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說不定,這個張顯靈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起身從懷中取出一條手帕。
南宮哲擦拭了一下雙手,冷冷問道:“說說看,你覺得這個人秉性如何?”
微微一怔。
黑衣人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卑鄙下流,腌臜齷齪,而且貪財成性,小人非常不喜歡他!”
一直負(fù)責(zé)暗中監(jiān)視。
張顯靈這段時間以來的所作所為,幾乎都被黑衣人看在眼中。
以他的見識,自然只能流于表面,根本看不出更深層次的東西。
“呵呵,有趣?!?/p>
展顏一笑。
南宮哲瞥了眼黑衣人,饒有興致道:“你倒是很少會對一個人有這么低的評價......”
“小人是實(shí)話實(shí)說,不敢欺瞞公子?!焙谝氯嗣忉尩?。
“這樣,不也挺好嘛?!?/p>
抬頭看向頭頂?shù)牧胰铡?/p>
南宮哲沉吟道:“他不是貪財么,越是貪婪的人就越是沒有底線,這點(diǎn)完全可以拿來利用一下?!?/p>
“公子是說......”黑衣人有些愕然道。
“派人去接觸一下?!?/p>
重新回到了原位。
南宮哲扯下魚竿上鋒利的絲線,對身邊的死魚不聞不問,重新裝上了嶄新的魚線,揚(yáng)手甩桿入水。
“這樣的人,通常都會有價碼,若是合適的話,大可以收買過來,即便是當(dāng)做魚餌放置到老三的身邊,咱們也不吃虧。”
頓了頓。
南宮哲吩咐道:“就這樣了,按我說的去辦吧?!?/p>
幾番欲言又止。
黑衣人暗自咬牙,輕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應(yīng)命,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岸邊。
“老大老三,都是兄弟,我也不想做得這么絕......”
望著水潭中的魚群。
南宮哲目光如炬,喃喃自語道:“但問題是,水里的魚可以有很多,但釣魚的人卻只能有一個啊。”
......
浩氣城的驛站內(nèi)。
整整三桌豐盛無比的酒席,已然被擺上了桌面。
首當(dāng)其沖。
張顯靈帶著一眾隨行的下屬,正在大口地灌著酒。
酒桌旁。
數(shù)個妖嬈如同妖精的女子翩翩起舞,奏樂聲和叫罵歡笑聲,一時間卻是此起彼伏。
“來來來,這趟大家都辛苦了!”
端起酒碗。
張顯靈咧嘴一笑,大聲呼喝道:“我代表凌云峰礦區(qū),感謝諸位的付出!”
“此言差矣!”
申屠羽猛地起身,紅光滿面之余,懷里抱著個妖嬈的女子,東倒西歪道:“要說功勞的話,誰也比不了咱們張師兄,若是沒了他,咱們哪來今天這樣的好日子?!?/p>
“要我說,最辛苦的應(yīng)該是師兄您老人家才對!”
端起酒杯。
已然有些醉意的申屠羽摟緊了懷中美女的小蠻腰,大聲呼喝道:“諸位,我們一起敬張統(tǒng)領(lǐng)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