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素塵知天象之變?yōu)樘鞕C勃發(fā)、萬靈升星,兇如天魔、福如龍君。
為此她曾懷傲氣,認為各方星主再不凡,也不會有她揮筆成書快。
可事實證明她錯了,她繪圖落筆這段時間,司政七曜與四余星辰竟然就快聚齊了。
這算什么,譜寫之速不及升星之勢,究竟哪個更難、哪個更易?
“話本之道博大精深,此情此景也能有解。
應是人間藏龍臥虎,諸位星主含而不發(fā),那天魔初來乍到不慎壞了隱世規(guī)矩,方才激起群賢升星?!?/p>
白狐素塵醉心話本,好似看到了一幅史詩畫卷。
卻是人間星主早早知天星魔君之謀,結(jié)成一派故意藏拙,靜待撥亂反正之時。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頭天魔忽入人間擾亂了多方布局,使那更為宏大的爭斗逐漸浮出了水面。
“誠如話本起伏事,朝堂紛爭之后,定有宏大暗線。
初看是四國爭鋒,再看是星宿布網(wǎng),撥開重重迷霧才知魔君暗謀天下?!?/p>
“恰巧我有半部人間奇史,不真不假、非對非錯可揚星宿之名,能叫星主談笑。
這天下果真無我不行,太陰素曜也能照破夜色?!?/p>
白狐素塵暢想千年恩怨宏大起伏的話本故事,頓感信心大漲、責任重大。
為此匆匆傳信幾位禪師欲解天下之惑后,便傳送至虞國皇宮喚來群臣議政。
今有十曜通輝、又逢太后急詔,虞國群臣自然聞風而動。
丞相許亨并不孤高,特意前來聽其見解;少年虞皇也暫時舍了后宮大事,記懷好奇的入朝勤政。
虞國宗室怎會放棄這等好機會,忙請大宗正田恰入朝站隊,好讓朝中百官知曉誰與誰是一家人。
幸好身在幽冥陰土與天理教主斗智斗勇的前任虞皇不知此事,否則定會認為狡詐之狐已拉攏各派,完成了朝堂調(diào)和。
見眾臣皆至靜待朝議,白狐素塵偽裝儀態(tài)嚴肅開口。
“諸位,事到如今本宮就不瞞你們了,我有人間奇史,可解天象之變。
然天下大勢滾滾而來,非我大虞一家之事,我意開誠布公、廣傳天下,既止諸國紛爭、也熄妖魔兇性?!?/p>
此話一出,眾臣暗喜,心想太后不愧是人間大妖,稍一出手就能影響天下局勢。
而丞相許亨則頗為疑惑,他聽到了什么,人間奇史可解天象之變,這東西保真嗎?
是別有用心之人胡亂編撰,還是師妹真的福來運至、恰巧獲得了一部奇書靈寶。
唯有少年虞皇神情不變,心中想的卻是,這等大事我就不要參與了,不如早回后宮忙碌國朝存續(xù)之事。
可惜少年虞皇有自知,虞國朝臣思天下。
不等他找個L弱多病忽感風寒的借口遁走,便有不L君王的耿直之臣請示太后。
“太后萬安,可能將寶書開示,容我等一觀。”
“諸位隨意,不過此事重大無需爭論,觀后立刊廣傳天下?!?/p>
卻是寶光隱現(xiàn)畫卷展,三丈圖文星圖現(xiàn);丞相撫須暗沉思,群臣驚嘆道玄奇。
終有一人心思淺,不似眾人多思慮,越看越欣喜、心中藏真言。
“太后寫的真好,不過此事我也擅長。
為何不找我潤色一番,多加些愛恨情仇豐富故事脈絡?!?/p>
“要我說,需給天星魔君加段情事,用那人間再回首、奪天復人心的隱線豐富魔君風采。
否則惡就是惡,顯得不夠曲折,不利故事流傳。”
少年虞皇是什么人,政務一知半解、樂事樣樣精通。
恰好他對天下局勢也不了解,只知淺顯之事、不知各國隱情。
為此諸多佐證材料對他來說毫無用處,反倒輕易看破了虛實。
可他是個懂事的人,從不揭人短,更不求真假。
為此他伸手一揮,叫那文閣學士立刻刊印出書,喚那群臣為天下開釋。
如此順滑之態(tài),看的大宗正田恰連連點頭,暗想這般貼心的君王真是少見,難怪唯獨他能坐穩(wěn)皇位了。
只是群臣還有意見,說什么大魏靖安侯、大梁昭靈王的名號最好隱匿,防止兩國朝堂認為我大虞故意挑撥離間。
至于土德禪師云和王的名號,則無人在意。
此非他們輕視楚國封君,而是楚國那地方根本沒有挑撥的空間。
相反虞國群臣還認為楚國之事多有瑕疵,怎會只有一位云和王與星宿宗有聯(lián)系,最少也要有十余位才像話嘛。
“諸位以為人間奇史如何,可能刊印廣傳?!?/p>
“啟稟太后,我等雖不知此事真假,但十曜通輝本就是天下大事。
我大虞若不給出一個說法,他國朝堂與民間方士也會編撰說辭。”
“此卷好就好在公平公正、不偏不倚,他國見之亦不會惱怒。
但星宿宗恐怕要被放在火上烤了,其承下此事或能成為名門大派,令那梁國佛門深感危機,從而稀釋梁國國力。
此舉利于我虞楚之盟,不利魏梁通盟,卻又利于大魏國策,使其能更好分化影響梁國之事。”
虞國朝臣想的過多,少年虞皇方明深意。
果然,太后也是善謀之輩,一卷奇書不僅要定論天象之變、安萬民之心,還要深藏隱患離間魏梁通盟。
“哎,似我這般好人,果然不適合玩弄權(quán)術(shù)。
也不知太后與丞相都是誰教的,竟能陽謀詭計信手拈來?!?/p>
少年虞皇贊嘆攝政者謀,白狐素塵卻思人心復雜。
她一片真心向星宿,何曾謀劃四國事,為何這些朝臣總能從中發(fā)掘明爭暗斗,是他們太復雜,還是她太單純了?
最關(guān)鍵的是,他們說的還真有道理。
好似她主定天象、暗謀佛門,一心拆了梁國根基、從而調(diào)和虞魏之爭。
待太后授意、皇帝御令、群臣主事時,丞相許亨亦走上前去頗為感慨道。
“師妹近來手段見長,此一石二鳥之計可安民心、可引禍水,已有幾分老成謀國之態(tài)?!?/p>
“···,師兄你信我,我是清白的?!?/p>
“我懂,你是想與周師弟聯(lián)手肅清星宿宗,再以之為基謀劃梁國。
不過你倆究竟是怎么想的,此事若成,到底是引虞國之士去篡權(quán),還是都督魏國之兵南下?!?/p>
“若你倆已達成協(xié)議,確實能合三國之力共圍楚國。
終是我為人還算守約,未思先破盟友、共食一利之策。”
“···,人間太復雜,還是有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