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給霍長鶴遞個眼色，兩人起身來見宋平。宋平已站到暗影處，快速低聲：“王爺，王妃，二公子出事了?！鳖伻缬裥念^咯噔一下，宋平一向穩(wěn)重，他若這么說，必是大事?！昂问?，慢慢說，”霍長鶴問。宋平快速把情況說明：“據(jù)說是二公子在青樓和大儒見面，一時失手，把一個花魁給打死了，那花魁剛當(dāng)選不久，是老鴇子的搖錢樹，都提不到人命這一條上，青樓的人就不肯放二公子。”霍長鶴和顏如玉對視一眼，兩人都難以置信?！伴L旭去青樓？還打死花魁？”顏如玉每說出一個字都覺得不可思議?！跋⑹侨绱耍瑢傧孪搿彼纹竭€沒說完，崔沖急匆匆趕了來，一見他們?nèi)硕荚冢笆忠姸Y?！巴鯛?，王妃，二公子的事，二位都知道了吧？”“青樓報官了？”“不是，程家報的官，”崔沖說，“是程小姐身邊的婆子。”“王爺，讓人備馬車，我們立即去一趟?！彼纹秸胝f他去備馬，顏如玉制止：“你留下，府里不可亂，消息暫時不要走漏，切勿讓大夫人知道。”“是。”霍長鶴轉(zhuǎn)身吩咐銀錠，顏如玉這才低聲問崔沖：“程鳳瑤怎么會在那里？她的婆子是怎么說的？”顏如玉擔(dān)心霍長鶴在此處關(guān)心則亂，會按捺不住情緒?，F(xiàn)在越急，就越要穩(wěn)住。崔沖平復(fù)一下情緒說：“那婆子說，她是程小姐的貼身婆子，陪程小姐出來買東西，路過青樓，聞聽此事，特來報官?！薄斑€說，公子乃是芝蘭玉樹，謙謙君子，不會是這種殺人害命的人?！鳖伻缬裨尞悾骸八趺粗溃俊薄八f的是公子，還是別的稱呼？”崔沖認(rèn)真回想，肯定道：“說的是，公子，沒提別的，沒說姓。”顏如玉手撫玉鐲，眸子微瞇：“不說姓，也沒提長旭的大名，她是不知道長旭的真實身份嗎？”“可如果不知道身份，又怎么會說，公子謙謙君子，不是殺人害命的人？”有點矛盾。崔沖壓根沒注意到這個，聽顏如玉一問，也覺得怪怪的。宋平道：“會不會是她看到二公子，二公子風(fēng)流俊秀，所以……”崔沖搖頭否決：“這不會?！薄盀楹稳绱丝隙?？”顏如玉問。“王妃有所不知，宋大哥應(yīng)當(dāng)也不知道，出事的地點在青樓二樓，不在一樓，街上門口看熱鬧的人的確有一些，但也只是聽說，看不見二樓發(fā)生何事?！闭f著，霍長鶴過來，顏如玉和他一起跟著崔沖，出府門，上馬車。臨上馬車前，顏如玉叮囑道：“崔沖，你去之后，若是程鳳瑤還在，不要提長旭的身份，試探她一下，看她是否知曉?！薄笆恰！贝逈_并不理解，但還是遵命行事?；糸L鶴上馬車，低聲問道：“怎么程鳳瑤也在，關(guān)她什么事？”對于程家人，霍長鶴是一絲好印象也無。程家因為秋家的事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聽說正四處變賣東西換銀子。這下別說什么發(fā)家，恐怕連老本都保不住。顏如玉也沒有隱瞞，把崔沖說的話告訴他：“程鳳瑤命身邊人報的官，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到了現(xiàn)場，看情況再說?！薄吧院笪蚁认萝嚕鳖伻缬裎兆∷氖?，輕聲安慰，“王爺別急，長旭必然不會做這種事，若是被人陷害，必能查問清楚。”霍長鶴壓下紛亂情緒：“好?！瘪R車速度挺快，崔沖在前面帶路，不到一刻鐘，就到了青樓。崔沖下馬，門口已被先到的衙役圍住，把看熱鬧的都隔離開。即便如此，還有很多人在張望，根本沒走。爭風(fēng)吃醋，打出人命，這種勁爆的事，向來最吸引人的眼球。顏如玉也沒急著下車，讓銀錠把車?？吭诎涤疤?，先細(xì)細(xì)觀察。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程家的馬車。馬車沒走，一側(cè)還站著個婆子，顏如玉對這個婆子有點印象，之前見過?！巴鯛?，你看，程鳳瑤還沒有走，她如果是路過，出于好心幫忙報官，現(xiàn)在衙役已到，她為什么還不走？”“即便是留下等衙役問話，也該是婆子留下，她一個閨閣小姐，沾染這種是非做什么？”霍長鶴點頭，盯著那輛馬車：“你說得極是，確實奇怪?！鳖伻缬袼妓髌?，從空間取出一套男裝換上，又迅速改了改膚色和妝容，看上去像個英俊后生?！拔胰タ纯?，王爺且等我的消息。”霍長鶴哪里等得住，但見她改了裝扮，必是心中有主意，只好再次按捺?！坝駜?，小心些，青樓那些狗東西都不是什么講理的?！鳖伻缬駵\笑：“王爺放心，若是有事，我就放出信號箭?！薄昂??！毕萝?，快步往門口走，她特意從那輛馬車前經(jīng)過。馬車?yán)镬o悄悄，婆子在一旁著看，看著門口的動靜，似是隨時稟報車?yán)锏娜恕ｎ伻缬窨梢源_定，程鳳瑤就是沒打算走，在等消息。莫非，此事與她有關(guān)？壓住疑惑，此時還是先見到霍長旭要緊。到門前，衙役出手?jǐn)r下：“退后，閑雜人等，不要靠近。”顏如玉道：“各位，我不是閑雜人，我是當(dāng)事人的兄長?！毖靡鄞蛄克?，并沒有認(rèn)出來：“兄長？”“對，聽說我二弟出了事，特意趕過來看，請行個方便，若是有什么需要賠錢或者去衙門的事，也總要有個人出面不是？”衙役一聽也對，正要答應(yīng)，崔沖扭頭看過來?！昂问拢俊鳖伻缬裾惺郑骸按薮蟾?，我來看我二弟，是我呀?！贝逈_走過來，打量顏如玉，正滿心狐疑，看到顏如玉露出來的腕間鐲子，眼睛微亮?！凹热蝗绱?，那就進去吧?！鳖伻缬褛s緊道謝，臨進門之前，似無意偏頭，往程家馬車的方向看了看。果然不出她所料，馬車車窗簾子被掀起一角，婆子正低頭側(cè)耳，和車?yán)锏娜苏f著什么。顏如玉不再多看，邁步進入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