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再停留兩天才走，小破廟人多，不適合靜養(yǎng)，霍長鶴讓金鋌把林楠暫時(shí)安置在別處，和暗衛(wèi)們在一起。

　　見到他和顏如玉回來，時(shí)間也不早，眾人也都散去。

　　大夫人眼中含笑，看著他們倆。

　　“如玉啊，衡兒說今天晚上肚子有點(diǎn)不太舒服，我想讓他睡得舒服點(diǎn)，你能不能去別屋？”

　　顏如玉：這就開始趕人了是吧？

　　“母親，我什么時(shí)候……”霍長衡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有?！?br>
　　顏如玉無奈：“母親，衡兒不舒服，我更應(yīng)該守著他?！?br>
　　“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吃撐了?！贝蠓蛉擞终f，“要不……”

　　霍長鶴耳朵有點(diǎn)發(fā)燙，清清嗓子攔下她的話，以免更離譜：“母親，如玉一連幾天都很累，別折騰她了。”

　　大夫人張張嘴，又看看這些破舊的房子，也覺得對顏如玉不好。

　　人家別人姑娘嫁人，好好的洞房花燭，怎么到如玉這里就是這種破房子破環(huán)境？

　　大夫人心生愧疚，拉住顏如玉：“是我不好，考慮不周，走，睡覺去?！?br>
　　拉著顏如玉進(jìn)屋，沒再給霍長鶴眼神。

　　霍長鶴：“……”

　　霍長旭在一旁哼笑。

　　“你笑什么？”

　　“笑大哥也有今天?！?br>
　　霍長鶴哼一聲：“五十步笑百步?！?br>
　　霍長旭：“……”

　　各自休息，顏如玉半睡半醒之間，感覺大夫人又起來了，輕手輕腳下床。

　　顏如玉沒睜眼，想必是思兒心切，這么多日子，總算能母子相對，想也知道母親的心情。

　　霍長鶴也沒睡著，正胡思亂想，琢磨著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

　　事情大致順利，但也有許多隱患：墨先生再次逃走，還有他手下那些古怪的人，究竟有多少，又禍害了多少人，都還是未知。

　　原以來翼王是幕后主使，如今看來，翼王固然可惡，想害他不假，翼王更像一顆棋子，而墨先生才像下棋的人。

　　但目前為止，對于這個(gè)可怕的對手，他還知之甚少。

　　正想著，門外有輕輕腳步聲。

　　霍長鶴立即下床，打開門。

　　“母親?！?br>
　　“你還沒睡？”

　　“沒有，您快進(jìn)來?！?br>
　　母子對坐，大夫人拉著他，左看右看，未語淚先流。

　　“母親，”霍長鶴拿帕子給她輕擦，“是我不孝。”

　　“不是，”大夫人笑中有淚，“母親沒有怪你，只是心疼你，我們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一直都相信你?！?br>
　　“鶴兒，你受苦了。”

　　“母親，”霍長鶴心頭又暖又澀，“我無妨，就是怕連累你們，所以我……”

　　“我都知道，”大夫人嘆口氣，“細(xì)想就知道了，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的孩子，我豈能不知？

　　鶴兒，人家如玉和你連堂都沒有拜，這一路上，真是多虧了她，你可要好好待她?。　?br>
　　“我曾說過，如果你若負(fù)她……”

　　“母親，放心，我不會負(fù)她，永遠(yuǎn)不會?！?br>
　　霍長鶴斬釘截鐵，大夫人欣慰地點(diǎn)頭：“好，好。”

　　“母親，說起此事，我還有件事想問您，就是——當(dāng)初我們給如玉的聘禮，有多少？”

　　大夫人一愣：“聘禮單子給了顏府，按說是給顏大小姐的，準(zhǔn)備的不少，就是按京城的規(guī)矩辦的。不過……”

　　她想了想：“之前一直忙亂，我也沒有細(xì)想，現(xiàn)在回想，當(dāng)時(shí)好像如玉也沒有從娘家?guī)硎裁礀|西?！?br>
　　霍長鶴神情一冷：“那八成是讓顏家扣下了?！?br>
　　“應(yīng)該是，如玉也是個(gè)可憐的孩子。怎么想起問這些？”

　　“沒什么，就是覺得對不住她，想要彌補(bǔ)些?！?br>
　　“應(yīng)該應(yīng)該，我這身上還有萬兩銀票，”大夫人小聲說，“還是如玉掙來的，用這個(gè)給她置辦，是不是不太好？”

　　“如玉給您的，您留著，錢的事我有辦法?！?br>
　　母子倆又談了一陣子，夜已深，大夫人知道他這幾日也勞累，想以后日子還長著，便回屋休息。

　　次日一早吃過飯，顏如玉就讓銀錠去告知安辭州，讓他盡快貼告示，誰家還有傷病人，趕緊到西城小市場去看病拿藥。

　　到小市場，姜家兄妹和秋伯謙也在，不只他們，許多書生也都自發(fā)來此。

　　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

　　見顏如玉來，姜小姐眼睛都亮了，趕緊跑過來打招呼。

　　姜小姐今日穿著身勁裝，像是買的成衣，不太合身，頭發(fā)也束起來，干凈利落。

　　就是她還是不能太累，不一會兒就得休息，否則就喘氣得厲害，臉也潮紅。

　　“王妃，”姜小姐行了禮，“您也來了?！?br>
　　“手伸出來，”顏如玉道。

　　“??？哦?！苯〗悴幻魉?，但還是伸出手。

　　顏如玉給她把脈，神情專注。

　　姜小姐近距離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心里有個(gè)小人兒在尖叫：啊，她可真好看！皮膚真白，細(xì)膩無瑕疵，眼睫毛好長，還翹，眼睛又黑又亮。

　　怎么會有人這么好看！

　　“你這病是娘胎里帶來的吧？”顏如玉收回手。

　　姜小姐還沒有收回思緒。

　　“嗯？”

　　姜小姐臉泛紅：“啊，你說什么？”

　　“我說，你的病，是出生就有的吧？”

　　“是，是的，”姜小姐點(diǎn)頭，“我自小身體不好，因?yàn)槲夷赣H生下我兄長之后也一直身體不太好，再后來有了我，簡直是要了她半條命?！?br>
　　顏如玉走到桌子旁，提筆寫張方子，交給她：“你回去以后，把這個(gè)交給你母親，讓她用這個(gè)方子抓藥，以后身子能舒爽些?！?br>
　　姜小姐驚訝：王妃都沒有見過她母親，就能開方子！這是什么神仙醫(yī)術(shù)。

　　顏如玉又遞個(gè)小瓶給她：“這個(gè)給你，一日一顆?！?br>
　　“給我的嗎？”姜小姐又驚又喜，“多謝，多謝！這是什么？”

　　“治你病的藥，”顏如玉略猶豫一下，還是實(shí)情相告，“你回去跟你母親說的時(shí)候，不要有其它人在場?！?br>
　　姜小姐一怔。

　　“你母親不是病，你也不是?！?br>
　　姜小姐眸子緩緩睜大，她出身世家，在深宅后院長大，自然明白后宅遠(yuǎn)非尋常人想象得那般好。

　　她心砰砰跳：“您是說……”

　　顏如玉點(diǎn)頭：“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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