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兒子,元汐的眼神變得悲傷落寞。
她眸中含淚。
澹臺衍陷在疑惑中,沒有留意到元汐的情緒變化。
“難道你不喜歡阿煜嗎?
“就像娘親只喜歡姐姐,不喜歡我,出門從來不會帶上我?!?/p>
說起自已的事,澹臺衍又變得沉默了。
元汐搖頭。
“不。我當然喜歡我的孩子。
“他是我拼命生下來的,是我的珍寶。
“只是……出于一些原因,我只能離開他。
“如果被別人知道,他是我的兒子,那他將會有危險。
“我只想讓他平安長大,做個快樂的、無憂無慮的孩子?!?/p>
說完,元汐眼角落下一行淚。
澹臺衍抬起小手,為她擦拭。
“元姐姐,你可以做我的娘嗎?”
他也好想被娘親這樣喜歡、掛念。
元汐撫摸他腦袋,半開玩笑道。
“做我的兒子,很危險。
“會有許許多多的人想利用你,殺害你。
“這樣,你也愿意嗎?”
澹臺衍無畏。
“愿意!我愿意做元姐姐的孩子,我會像哥哥一樣保護阿煜!元姐姐,帶我走吧!”
他的幼稚認真,得到了同樣認真的回應(yīng)。
元汐注視著他,鄭重點頭。
“好。等你長大了,能夠下山了,也能做出足夠成熟的決定了,我會來帶你走?!?/p>
為著這句承諾,澹臺衍始終懷抱希望。
哪怕之后元姐姐離開天門山,哪怕他被族人折磨、傷害,哪怕爹爹將他當作藥人,日夜往他身上用藥,他也沒有想過死。
他要等元姐姐回來,帶他離開天門神,去往更廣闊的天地。
他想見一見阿煜弟弟……
八歲生辰那天。
爹娘全都不記得他生辰,大家都去祠堂了。
他拉著姐姐,問:“姐姐,發(fā)生什么事?”
姐姐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
“祠堂里的赤淵劍不見了!那可是先祖的東西!都說天門山進賊了,要搜查!”
澹臺衍的眼神閃躲。
他知道赤淵劍。
那把劍,他偷出來,送給元姐姐當送別禮物了。
元姐姐也不知道,因他偷偷地把劍塞到劍鞘里。
剛好,一把劍鞘能容下兩把劍。
澹臺靖到底年長幾歲,看出弟弟的古怪,立馬揪住他衣領(lǐng),惡狠狠地問。
“該不會跟你有關(guān)系吧?”
澹臺衍慌張地搖頭。
“不是我!我不會用劍!”
好在姐姐暫時相信了。
“不是你就好!如果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一定要告訴我們!”
“好……好?!?/p>
家人都離開了,澹臺衍還在懼怕中。
他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祖父站在后面,佝僂著身子,一臉深沉地凝視他。
剎那間,澹臺衍緊張得直咽口水。
“祖、祖父?!?/p>
然而,祖父只是對他招手。
他跟著祖父,進入祖父的煉藥房。
這里和父親的煉藥房不同,雖然同樣彌漫著藥味,卻令人心安。
原來,祖父什么都知道。
包括元姐姐的事,以及他怕痛、被那些族人折磨的事情。
祖父制出了一種藥,能夠把他變得和其他族人一樣,感覺不到疼痛。
祖父讓他自已決定,是否要用那藥。
“這是毒藥,會令人痛苦一生?!弊娓干n老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
澹臺衍盯著那藥,稚嫩的臉上,是同齡人少有的堅定。
“我要!”
他就要跟著元姐姐下山了。
他就要做哥哥了。
他要做一個和大家一樣的人。
只有和大家一樣,阿煜弟弟才會喜歡他,不把他當作怪物。
然而,他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外面的世界,和天門山不同。
在天門山,害怕疼痛,是與眾不同。
可在外面,不怕疼、不怕痛,才是怪物……
那藥,真的很痛。
澹臺衍服下后,就大病了一場。
身體恢復,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
他用刀割破自已的手臂,真的一點都不痛??!
那一刻,他開心極了。
他去找祖父,卻沒見到祖父,只看到滿地的狼藉,就好像遭到賊人洗劫。
身后,是姐姐那陰森森的聲音。
“你這個怪物,來這兒干什么?”
澹臺衍本能瑟縮了下,旋即把自已的胳膊給姐姐看,笑得討好,且小心翼翼。
“姐姐,你看,我不怕痛了,我和你們一樣了!”
姐姐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問你,來這兒做什么!”
“姐姐……”
啪!
澹臺靖打了他巴掌。
“你這個說謊精!我才不管你怕不怕痛!祖父被帶走了!他們都說祖父藏著秘寶,什么方子,能讓族人發(fā)大財!
“我之前就看到祖父把你悄悄叫來,說!祖父是不是把方子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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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新書名:“換巢鸞鳳,夫君兄長,他寵我入骨”??!我在隔壁等大家(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