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被一獵戶收留,傷勢很重,至今昏迷不醒。
這也難怪他一直沒有現(xiàn)身,原是身不由己。
獵戶得知鳳九顏一行人認得陳吉,如釋重負。
“我著實為難,想著這是條人命,不能丟棄,可他這傷養(yǎng)著,我總得花費……”
不等獵戶說完,鳳九顏便示意吳白給銀子。
吳白會來事兒,須臾便和獵戶熟絡(luò)起來,勾肩搭背地感謝。
“老兄,真是多虧你救了我兄長!這點銀子不成謝意!對了,你可還記得,在哪兒找到我兄長的,他又是怎么受的傷?可有見到其他可疑的人?
“你別誤會,我就是想弄清楚,是誰傷了我兄長,冤有頭債有主?!?/p>
吳白所言,都是人之常情。
獵戶細細回想了一番。
“我是在河堤上救的人,那會兒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人。實在抱歉,我?guī)筒涣四銈??!?/p>
“哪處河堤?”鳳九顏冷然發(fā)問。
獵戶觸及她的眼神,不自覺地恭敬起來。
“就在……就在北邊洛河邊?!?/p>
鳳九顏的腦海中迅速浮現(xiàn)西女國輿圖。
這洛河位于西女國北部,卻不屬于西女國。
因它貫通西女國、鄭國和北燕,是一條通商河道。
常年來,它被三國共同把守,其中又以北燕為主。
鳳九顏看向床榻上的陳吉,結(jié)合獵戶所說的話,猜測。
洛河距離蕭煜失蹤的地方,約莫有十里地。
陳吉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洛河邊。
那么,最為合理的解釋就是,他眼見蕭煜被刺客們帶走,前往追擊。
而后體力不支,倒在洛河邊。
鳳九顏還有一個更加精細的猜想。
她讓吳白去取紙筆,懇請那獵戶。
“請你畫出,發(fā)現(xiàn)傷者時,他的位置倒向,比如頭朝哪兒,腳朝哪兒,手的擺放位置。越詳細越好。”
獵戶只覺得太為難他了。
好在他記性不差,大概畫了畫。
鳳九顏看過那簡陋的畫法后,確定——那些刺客是從水路走的。
陳吉還沒醒來,沒法從他口中問出線索。
鳳九顏只得將他暫時留在獵戶這兒,并額外又給了獵戶一袋銀子,讓他好生照料著,改日會來接人。
緊接著,她去了洛河邊。
河面已經(jīng)結(jié)冰,不見行船。
吳白好奇地問:“主子,您何以確定,那些刺客是從洛河逃走的?”
鳳九顏拿出獵戶畫的畫,叫吳白擺出那姿勢。
吳白十分靈巧,等他擺完后,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事發(fā)當(dāng)日,陳吉就是追到河邊,因著傷勢太重,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從水路逃跑。
“所以他的身體倒下時,是頭朝著洛河,情急之中胳膊也伸了出去?!?/p>
鳳九顏不置可否,遙望著洛河,沉聲道。
“如果是沿著洛河,那就很可能是北燕人所為。”
吳白爬起身,又問:“也有可能是別國,譬如東山國,他們怕進南齊國境被發(fā)現(xiàn),特意繞遠路,先北上,再東行呢?”
鳳九顏搖頭。
“若按此理,東山國繞遠這條道,會經(jīng)過諸多南齊掌控的邊城,那樣,于他們更加不利。若真是東山國所為,他們完全可以通過南齊的暗商道,不必如此大費周折?!?/p>
吳白如同醍醐灌頂般,連連點頭。
“主子,如此說來,皇上肯定就是被北燕人擄走的了!”
鳳九顏當(dāng)即翻身上馬,“不必在此多逗留了,速去北燕!另外通知其他人,集結(jié)所有人馬?!?/p>
既然大致確定在哪兒,就沒必要在其他地方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