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決定冊封太子,并非一時興起。
可以說,在倆小子還沒出生時,他就早有這想法。
彼時甚至覺得,哪怕九顏這一胎是個女兒,他也要力排眾議,把這女娃娃培養(yǎng)成皇位繼承人。
那會兒也沒想過,自已會有兩個兒子,會煩惱要選哪個做太子。
思來想去,還是大兒子沉穩(wěn)可靠。
何況,立嫡立長,是祖上的規(guī)矩。
如今雙生子的謠言也過去了,正是立太子的好時機(jī)。
沒有和九顏商量,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殊不知,比起喜,鳳九顏的驚更多。
這么大的事情都瞞著她,那瞞著她的事兒還少嗎?
今晚可得好好盤問盤問!
文武百官對于立太子一事,并無異議。
要知道,早在幾年前,皇嗣就是一大難事。
這個太子,他們盼了許久。
于是眾人舉杯再賀。
文官們說起吉祥話,一個比一個漂亮。
武將們不甘落后,年過半百的某將軍耍起劍舞,身體力行地表示,贏得滿堂喝彩。
蕭煜懷里的小太子,眼下并不知曉,今日于他有什么意義。
他懵懂地望著那些大人,只覺得他們吵鬧、滑稽。
殊不知,江山社稷的重?fù)?dān),從這一天起,就悄然壓在他身上了。
只不過,父皇將他背在肩上,暫時沒讓他感覺到那份沉重。
小的那個就更加沒心沒肺了。
父皇剛冊立完太子,他就在母后懷中睡著了。
也不能怪他貪睡,實(shí)在是今天起得太早。
他沒有鬧騰,已經(jīng)夠給父皇面子了。
蕭煜也時刻提防著小兒子。
怕他隨時“一瀉千里”。
他提醒鳳九顏:“把阿冽給奶娘抱,你也好吃些東西?!?/p>
反正這小子也睡著了,誰抱著都一樣。
鳳九顏十分謹(jǐn)慎,并未將孩子交給別人。
平日里,孩子們都在永和宮,內(nèi)外都有嚴(yán)密的防守,沒人能對孩子下手。
可今日宮中人流復(fù)雜,若真有人要對孩子下手,會給那人提供便利。
她主要防的,還是別國細(xì)作。
所以,離了永和宮,孩子決不能出她視線。
她反過來叮囑蕭煜。
“阿凜就交給你了,別脫手?!?/p>
席間。
太子一立,鳳父頗為得意。
他等著同僚們來恭賀自已,畢竟他是太子的外祖父。
不料,他們都跑去和孟渠那老匹夫道賀!
老匹夫笑開了花,瞧著就生氣!
鳳父端起一杯茶,全喝了。
酒入愁腸,更添幾許惆悵。
早知如此,當(dāng)初他就該和皇上一樣,寧可違背祖制,也要留下兩個女兒。
不曉得是誰說,雙生子不祥的!
他要挖墳,鞭尸!
斜對面坐著的,是鳳母和鳳晏塵。
鳳母也為著外孫高興,可這情緒并未持續(xù)多久。
九顏的孩子被封為太子,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皇上和九顏夫妻恩愛,無人能夠插足。
他們的孩子會很幸福,不像喬兒,沒了娘,親爹也不在身邊。
可憐晏塵,原本也是個美滿的家,如今一無所有。
她這做母親的,瞧著實(shí)在心疼,但細(xì)想想,也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周氏那么好的一個女人,他不好好珍惜,如今能怪誰?
還有薇薔。
那孩子說走就走,也不跟她商量商量。
前段時間來還信說,決意要做西女國的國主。
真是太亂來了。
最近發(fā)生這么多事,鳳母不禁反思,難道真是她沒有教養(yǎng)好子女?
鳳母正失神的時候,一太監(jiān)尖亮的嗓音響起。
“西女國使臣到,特獻(xiàn)賀禮!”
鳳母立馬抬眼看去。
只見,使臣不疾不徐地進(jìn)殿,身后跟著兩名隨從。
她們一齊行禮。
“外臣參見齊皇、皇后娘娘。”
免禮后,使臣開門見山地呈上賀禮。
“近日新帝登基,為兩國結(jié)盟之事,借此盛宴,將原屬鄭國的四座城池贈與貴國?!?/p>
眾人不明所以,交頭接耳。
“西女國又有新帝了?”
“怎會如此豪爽,白白給我們四城?”
他們還未從震驚困惑中回神,又聽那使臣說。
“此外,國主還將原屬小周的兩座城池——康城、樂城,分別贈與貴國兩位小殿下。愿兩位殿下康健長樂?!?/p>
高位上,蕭煜和鳳九顏露出一瞬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