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女兒的自信,劉瑩心里直發(fā)慌。
她總覺得,整件事透著股蹊蹺。
尤其是那幾個突然消失的使臣……
砰!
婢女上茶時,鄭姬拂袖的動作太大,一不小心打倒了茶盞,燙了自已一手。
鄭姬此前在西女國皇宮,是被人千尊萬重的主兒,稍有不順,絕不會忍著,眼下她幾乎是本能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婢女臉上立馬浮現(xiàn)一道紅印,趕忙低頭賠禮。
鄭姬立即發(fā)難:“不知死活的東西,上茶都不會嗎?我這手都燙壞了,趕緊去拿藥!”
劉瑩心煩,指責(zé)女兒。
“行了,多大點事兒。”
這到底是長公主府。
鄭姬甚是委屈,將手放在母親眼前。
“娘,事兒可大了!您瞧我這手!馬上就要入宮見皇上了,我的手變成這樣,皇上不喜歡了可怎么辦!”
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婢女一聽,趕忙下跪求饒。
“奴婢該死,貴人饒命……”
鄭姬眼神發(fā)狠:“你確實該死!還不快滾去拿藥來!”
“是,是!”
婢女連滾帶爬的起身,匆匆往外跑。
鄭姬氣得直翻白眼。
“娘!這長公主府的下人,做事如此毛毛躁躁,沒規(guī)矩,真不如我們西女國宮里的……”
“本公主的人沒規(guī)矩?”長公主倏然出現(xiàn)在門外,華貴的身影,在光影下熠熠生輝。
只是,她的臉色著實不好看。
鄭姬方才的話,全被她聽了去。
意識到失言,鄭姬趕緊站起身賠禮。
“長公主,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這府里的下人,沒眼力見,給您丟份兒了。可沒有說您一句不是……”
她越描越黑,聽得劉瑩心里狠狠發(fā)跳。
后者趕緊代女兒解釋。
“公主,鄭姬是被燙了手,一時嘴快……”
長公主冷哼一聲,視線絲毫不落在她們身上,徑直走進前廳,坐在那主位上。
“本公主已經(jīng)見過皇上了?!?/p>
劉瑩面上一喜。
“那皇上何時能見我們?”
鄭姬也是一臉期待,等著長公主的回話。
下一瞬,長公主一拍茶案。
“你們可真放肆!”
母女倆不明所以。
長公主沖著她們怒斥,“什么使臣?什么國主的妹妹?都是假的!竟敢來本公主這兒招搖撞騙,害本公主挨了皇上一通數(shù)落!來人,把她們打出去!”
劉瑩母女慌忙爭辯。
“不,長公主,這一定有什么誤會,我們的身份不假啊!”
“公主,您相信我娘,我娘說的都是真的,我是和親郡主,以后我們都是一家人吶!”
然而,長公主府的侍衛(wèi)不是吃素的。
他們拿著棍棒,好似驅(qū)狗,將她們攆了出去。
長公主府外。
母女二人憤憤不平。
鄭姬惡狠狠地道:“呸!什么長公主,還不是和親后被人嫌棄的!”
等她以后給皇上生了皇子,一定要皇上罷黜長公主的位份!
兩人回驛館的路上,遇到一個男人。
男人神神秘秘地攔住她們。
“二位,你們得趕快回西女國了?!?/p>
劉瑩頗為詫異地盯著他。
“你認(rèn)得我們?”
“當(dāng)然!我可是國主安插在南齊的探子?!彼拷鼊摚蕉?,“國主病重,駕崩就在這幾天了。你們?nèi)羰窃俨换厝ィ@國主之位,可就要被人搶走了?!?/p>
劉瑩瞳孔一顫。
怎么可能!
她出使前,阿姐不是還好好的嗎?神醫(yī)都說,阿姐的病情好轉(zhuǎn),能再活好幾年呢!
母女倆趕緊啟程,要回西女國。
可是,她們沒有通關(guān)文牒,如何回得去?
那男人提議。
“我來安排!”
劉瑩一心想要國主之位,卻也覺察出,此人有異常。
她只想著,等回到西女國,再甩掉他也不遲。
于是當(dāng)天就上了他安排的馬車,三人一同出城。
這一路還算順利。
但,剛出南齊,男人就露出了真面目。
他突然持刀挾持了鄭姬,威脅劉瑩。
“接下去,一切聽我的安排!否則我殺了她!”
“娘!”鄭姬嚇得尖叫。
劉瑩怒吼:“你,你大膽!你知道我們是誰,還敢……”
“呵!你還真當(dāng)自已是國主的妹妹呢?”男人冷嘲。
劉瑩心虛,面上鎮(zhèn)定。
“你……胡說什么?”
男人也不裝了。
“從你們來南齊,我就盯著你們了。這么簡單的事情,你們還看不明白?什么使臣失蹤,你們分明是被西女國丟棄了!因為,你壓根就不是夙鳶!”
劉瑩猝然大驚。
“不,這不可能!”
她分明是來出使的。
此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男人緊扼住鄭姬的脖子,冷聲道。
“夙千雪那女人,精明得很。
“她把你們都給騙了。
“不過還好,她就快死了。
“我們需要一個傀儡做國主,而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夙千雪怎么都想不到,她沒有當(dāng)眾揭穿你的假身份,我們正好能加以利用,把你這假夙鳶扶上位!”
劉瑩恍然大悟。
國主居然早知道她是假的……
難怪,其他使臣突然就消失了。
那個女人,真卑鄙?。?/p>
她厲聲呵斥男人。
“我什么都能答應(yīng),你快放了我女兒!”
既然那女人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去死吧!西女國國主之位,必是她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