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的玄凌風(fēng)笑容微凝。
方才,皇后說什么?
皇上傷了根本?
據(jù)他所知,事實(shí)可不是這樣。
別說玄凌風(fēng)詫異,就連蕭煜自已都很震驚。
他的身體好好的,從未出過差錯(cuò)。
轉(zhuǎn)念一想,他恍然大悟。
夫妻一體,能否生下孩子,是兩個(gè)人的事。
想通后,蕭煜反應(yīng)甚快,附和鳳九顏剛才所言,對著師父玄凌風(fēng)說。
“是。請您為弟子診治。”
玄凌風(fēng)的嘴角微微一抽。
這一個(gè)兩個(gè)的,撒謊信手拈來?。?/p>
鳳九顏篤定,這玄凌風(fēng)不會拒絕。
他如此神通廣大,必然知曉他們?nèi)肷降哪康摹?/p>
既然知曉,還派弟子去山門迎接,就證明,他有心為她診治這寒癥。
只是礙于無崖山的規(guī)矩。
旋即,玄凌風(fēng)朗笑了兩聲。
他一邊摸著白色長胡子,一邊笑道。
“好!好??!這是要老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
雖不至于欺師滅祖,但,被一個(gè)晚輩擺了一道的滋味,不好受啊。
就是不知,皇后此舉,皇帝是否知曉。
玄凌風(fēng)靜坐著,目光如炬,審視著蕭煜。
卻見后者眸中含著詫異,緊盯身邊的皇后,一副第一次聽說自已有病的模樣。
玄凌風(fēng)眉峰微挑,看來,他那好徒兒并不知情。
諒他不敢欺騙師父。
至此,玄凌風(fēng)的心里倒好受多了。
蕭煜這徒兒,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心思深沉,且睿智,可是跟皇后相比,還是顯得“涉世未深”了。
……
另一邊。
西女國。
在使臣的護(hù)送下,劉瑩母女安然抵達(dá)皇城。
一路上,劉瑩心里直打鼓。
聽說,夙鳶是西女國國主的雙生妹妹。那這兩人極有可能長得一模一樣。
可她很清楚,自已的長相隨了娘,不太可能是夙鳶。
或許……阿姐劉檸才是夙鳶。
可這些使臣見著她的臉,竟沒有任何懷疑。
唯一的解釋就是,即便是雙生,那國主和妹妹夙鳶長得也不一樣。
如此想來,她才稍稍平靜了。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這就快到皇宮了,等見了國主,什么都清楚了。
皇宮。
西女國國主臥病在榻,還是強(qiáng)撐著起身更衣,于正殿接見妹妹和外甥女。
劉瑩母女此前去過南齊皇宮,如今來這西女國皇宮,不像之前那么卑微謹(jǐn)慎。
所遇到的每個(gè)人,都對她們恭敬有加。
包括那些穿著官袍的人。
鄭姬至今都覺得在做夢。
她的親姨母,居然是國主!
父親若知道此事,一定后悔和母親悔婚!
如今的她們,是南齊那些人高攀不起的!
母女二人來到正殿,見到龍椅上坐著的女人。
那人龍袍加身,威嚴(yán)華貴。
只是臉色有些虛弱,瞧著十分蒼白。顯然是久病之態(tài)。
母女倆沒有多看,先行禮。
使臣上前,將兩支斷簪呈上。
莫辛嬤嬤接過,呈到國主眼前。
國主拿起兩支斷簪比對,果然是同一支!
她眼中驟然生出亮光,看向劉瑩的眼神,多了一絲柔情。
“夙鳶……你真是夙鳶!”
劉瑩狀若疑惑地望著國主。
“我真是您的妹妹?可我們……我們長得也不像啊?!?/p>
鄭姬的心怦怦跳。
完了……
這肯定是弄錯(cuò)了。
雙生姐妹,怎會一點(diǎn)不像呢?
國主咳嗽了兩聲后,耐著性子,親自解釋。
“我們姐妹雖是雙生,卻是一個(gè)肖父,一個(gè)肖母,自然長得不一樣。”
劉瑩母女互相看了眼,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尤其是劉瑩。
她內(nèi)心暗喜。
原來如此。
那么,只要憑著這斷簪,她毫無疑問就是夙鳶了。
剎那間,劉瑩眼淚落下,“阿姐!您真是我阿姐!老天有眼,我們姐妹終于相認(rèn)了!”
西女國國主也眼含淚花。
“夙鳶,你近前來,讓朕好好看看你?!?/p>
劉瑩快步上前,熱淚奪眶而出,看著頗為感人。
她膝蓋一軟,跪在龍椅旁,抱著國主的腿大哭。
“阿姐……”
西女國國主抬手,輕輕落在她后背,拍了幾下。
“別哭。姐妹團(tuán)聚,這是喜事。來人,大擺宴席,慶祝朕尋得親人!”
“是,國主!”
這場宴會持續(xù)了一天,
中途,國主病體撐不住,先行回寢殿歇息。
她前腳剛回來,后腳就有人求見。
“國主,歐陽蓮求見。”
國主坐在軟榻上,視線略顯凌厲:“讓她進(jìn)來?!?/p>
隨后,一名年過古稀的老婦入殿。
她是國主的姑母,當(dāng)年宮中生變,是她帶著年僅兩歲的國主離宮求生,居功甚偉。
她也是最清楚國主生父長相的人。
“姑母,有何事急著見朕?”國主目光如炬,乍一看,一點(diǎn)不似病入膏肓之人。
歐陽蓮直言不諱。
“國主,這個(gè)夙鳶,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