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使臣惜命,曉得廢帝是個什么性子,才不會自找麻煩。
他帶上那些被卸了盔甲武器的北燕將士,一刻也不敢多留,直接回北燕。
廢帝看見所有人都走了,才意識到,他真的被丟下了。
那一刻,他憤怒,他殺氣騰騰。
“啊啊?。±蠔|西!我可是你親兒子,你居然這樣對我!”
他雙膝跪在地上,像狗似的撒潑狂吠。
……
遠在千里之外的東山國。
兩位使臣歸國后,帶來被迫與南齊通商的消息。
東山國皇帝怒極反笑。
“朕就知道,南齊不會就此罷休!”
使臣李凌跪在地上。
“皇上,國師是救不回來了,但我們留下了探子,追查那東方勢的下落,勢必將他抓來!”
皇帝好似并不在意,屏退李凌后,問元湛。
“此次出使南齊,可有什么心得?”
元湛恭敬行禮,回。
“經(jīng)過這次大戰(zhàn),南齊征兵令一出,各方響應(yīng)。臣預(yù)估,南齊的參軍人數(shù)會有很大提升。
“想對付南齊,更難了?!?/p>
皇帝嘴角輕扯,“只是難,而不是毫無辦法,對嗎?”
元湛從容不迫地點頭。
“是。
“南齊從諸國索要城池,看似擴大了疆域,其實也會有諸多問題。
“畢竟都是別國的土地,上面住著別國的百姓,征服土地易,征服百姓難。
“想要處理這些問題,至少得需要十年?!?/p>
皇帝走到元湛面前,看他的眼神滿是器重。
“五年內(nèi),朕要你率領(lǐng)大軍,攻打南齊!”
元湛抱拳行禮。
“是!”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南齊自以為勝利,其實他們東山國一直在暗處探查。
每個將軍帶兵打仗,都有他的戰(zhàn)略偏好。
他已經(jīng)摸清南齊那些武將的戰(zhàn)法。
接下去,東山國要做的,就是針對南齊眾將軍的戰(zhàn)法,定出逐個擊破的反擊戰(zhàn)略。
元湛抬起頭時,眼中充滿必勝的戰(zhàn)意。
……
南齊。
八月里,天氣轉(zhuǎn)涼。
相較于早晚,中午有些熱。
鳳九顏這些日子一直在查藥人的案子,和那位閻神醫(yī)多有接觸。
閻神醫(yī)為小張珣的母親看過診。
他斷定:“這位夫人的確是中了藥人之毒?!?/p>
一旁的張珣急忙道。
“神醫(yī)不是說,已經(jīng)制出解藥了嗎?那請趕快給我娘服下吧!”
不等鳳九顏和神醫(yī)解釋,后者身邊的小藥童說。
“萬萬急不得!師父是制出了解藥,但還沒有給人用過,不曉得有沒有用,就怕會適得其反。
“只有看過更多病例,才能讓這解藥更好用!”
閻神醫(yī)點點頭:“小徒說的沒錯。”
張珣望著娘親,愁眉苦臉。
道理他知道了,就是擔心娘親撐不到那個時候。
隔壁屋,張珣的叔叔嬸嬸貼著墻,想偷聽點什么。
得知這嫂子一時半會兒救不活,他們稍微松了口氣。
鳳九顏離開張家前,私下給了張珣一張銀票。
“這是你戰(zhàn)時立功的獎賞。自已好好收著?!?/p>
張珣眼中一亮,旋即眼眶一熱,趕忙跪在地上,給她磕了一個響頭。
“多謝皇后娘娘!”
張家院外,馬車旁,吳白早已候著了。
他的身體已經(jīng)痊愈,前幾天就入宮做了皇后侍衛(wèi)。
這些日子,鳳九顏外出調(diào)查藥人的事,暫時將那一萬新兵交由吳白訓練。
吳白總覺得,自已躺得太久,大戰(zhàn)時都沒幫上忙,于是現(xiàn)在兩頭跑,訓兵結(jié)束后,就馬上來娘娘這兒,巴不得多做點什么補回來。
他這滿城跑來跑去的,還真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點什么。
“娘娘,鳳家不太對勁!”
鳳九顏撩袍上馬車的動作一頓,轉(zhuǎn)頭看向吳白。
“什么事?”
她首先想到的,是鳳晏塵那個鳳家。
吳白機靈地左顧右盼,避開其他人,悄聲對鳳九顏稟告。
“已經(jīng)連著好幾天了,屬下總是瞧見一個女人進出鳳府,有時還和您父親一塊兒。兩人那舉止,可不尋常。今兒個,屬下還瞧見鳳家下人采買,似乎是些成親要用的東西?!?/p>
鳳九顏聽完后,內(nèi)心毫無波瀾。
父親已經(jīng)與母親和離,就算再娶,也和她無關(guān)。
回宮途中,她讓吳白繞路,要去參將府看看。
好巧不巧的,剛下馬車,就看到一個女人從里面出來,那女人前簇后擁的,派頭十足。
吳白在她旁邊悄聲道。
“主子,就是她!”
鳳九顏臉色微冷。
既是她父親將要娶的新婦,來參將府作甚。
總不能是來見繼子的。
劉瑩走在前面,周圍的眾婦人諂媚討好,一群人有說有笑,沒有留意到街對面、身穿男裝的鳳九顏。
鳳九顏進府后,嫂子周氏跑來迎接。
后者半邊臉上頂著巴掌印,強忍委屈,“皇后娘娘……”
白日里,男人在當值,府中只有女眷。
鳳九顏意識到不妙,問她。
“誰打的!”
周氏方才還能忍住,這會兒淚珠直往下掉。
“娘娘還是去看看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