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門扉緊掩。
太鉞被重重砸在床上,冷刃橫在他頸側(cè)。
壓在他身上的男子眸色森然,那張冷玉般的臉?biāo)洪_了偽裝,暴露出內(nèi)里的崢嶸與殺性。
不同于面對三七時(shí)的溫和,此刻的燕度,一身滔天殺氣,宛若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冷靜的瘋狂著。
太鉞嗆咳了一聲,似妖似仙的臉上蹙起眉頭,很是嬌弱一般,他睜開眼,壓根不看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反還有心情打趣:“真是糟糕的姿勢啊……”
劍鋒又下壓了一寸,輕而易舉在他頸上割出紅痕,殷紅的血流淌了出來。
太鉞嘶了聲,似笑非笑與燕度對視著:“我這具身體可不抗造,你這一劍下去,我估計(jì)就死了,你想好怎么與小十交代了嗎?”
燕度神色不變:“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誰?”
他眼眸平靜,“再廢話,我不介意將你剖開看看,你到底是個(gè)什么東西?!?/p>
太鉞眨巴眼,“真的嗎?好唬人哦,我不信……”
他聲音戛然而止,那雙淺金色的眼睛猛的睜大。
鮮血四濺,橫在他頸側(cè)的短刀在燕度手里成了鍘刀,竟直接將他的頭顱切了下來。
眾所周知,人的脖子要被切下來還是挺費(fèi)勁的,可在燕度手里,切下太鉞的腦袋就和切豆腐一樣容易。
在旁人眼里姑射仙人般的玉面少將軍,此刻竟如人屠一般。
冷靜的發(fā)著瘋。
燕度拎起太鉞那顆漂亮腦袋,對方的表情還停在腦袋被切下那一刻,實(shí)打?qū)嵉哪康煽诖簟?/p>
“死了?”燕度平靜的詢問。
腦袋沒有反應(yīng)。
燕度隨手一丟,太鉞的腦袋就像球似的,骨碌骨碌滾遠(yuǎn)。
燕度垂眸,看著下方的無頭尸體,手起刀落,言出必行的剖了對方,檢查起對方的心肝脾肺腎。
屋內(nèi),只有割肉聲。
好一會(huì)兒過去后。
骨碌骨碌聲響起。
一顆腦袋滾回了床邊。
“你是真剖啊,檢查出來我是個(gè)什么東西了嗎?”
燕度剛將他的心臟拽出身體,聞言垂眸,與床下那顆腦袋對視上。
正常人看到一顆剛被自己割下來的腦袋竟自己滾了起來,且還會(huì)說話,不說被嚇個(gè)精神失常,好歹也要尖叫兩聲以表敬意。
奈何燕度毫無反應(yīng),甚至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賤東西?!彼卮鹛X。
太鉞笑了,竟也沒有正常人被斬首剖尸后的怨恨和怒意,眼里的笑意反而越發(fā)濃厚起來:“勞煩你將我這賤東西的腦袋拎起來,床有點(diǎn)高,我蹦不上去。”
燕度拎起他的腦袋,丟回了他的尸體旁。
下一刻,一條條血絲從他脖頸處的切口冒出出來,鉆入他的頭顱,硬生生將他切掉的頭顱拉回身體,而被燕度剖開的身體竟如法炮制的自我修復(fù)愈合了起來。
太鉞的腦袋重新回歸身體,但卻是后腦勺在前,臉對著床。
“你的腿壓著我胳膊了。”太鉞道。
燕度紋絲不動(dòng)。
太鉞嘆氣:“這姿勢真的很糟糕……”
燕度審視著他的后腦勺。
太鉞:“我的手動(dòng)不了,你能不能幫忙把我腦袋掰正,我這人很講禮貌,用后腦勺對著你說話,顯得很不尊重,你覺得呢?”
咯咯聲驟然響起。
燕度將他的腦袋扳正。
太鉞長吐出一口氣,笑瞇了眼:“舒坦了。”
他似笑非笑看著燕度:“真狠啊,這么想殺我啊,燕度?”
“我頭也被你砍了,身子也被你剖了,找出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燕度目色冰冷,“幻術(shù)不錯(cuò)。”
他再度舉刀,卻是刺向太鉞眼尾處的半弧彎月烙印。
下一刻,一切消失。
燕度再度睜開眼時(shí),他還立在門口,剛剛邁出一步而已,太鉞躺在床上,瞇眼盯著他。
“殺性真重啊。”
“你這副模樣,小十她沒見過吧?”太鉞惡劣的勾起唇:“想必你在她跟前定是裝的陽春白雪,她知道你實(shí)際上是個(gè)瘋子嗎?”
燕度面無表情,提刀上前。
太鉞嘶了聲,還是那不緊不慢的語速:“打打殺殺多不好啊,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啊……”
“若不是我,你的小十只怕還想不起你這個(gè)小九吧?!?/p>
刀尖懸停在太鉞頸側(cè)。
太鉞勾起唇,直面燕度冰冷森寒的眼眸。
他手指輕點(diǎn)刀刃,“從這一點(diǎn)來說,你應(yīng)該謝謝我才對?!?/p>
“居心不良之輩,也配?”
“我干啥壞事了?”太鉞狀似無辜的眨著眼,很快又惡劣的笑了起來:“啊,對了,我鳩占鵲巢來著,可有什么辦法呢,你又沒法告訴她真相?!?/p>
“好氣哦,燕度?!?/p>
“可你再氣,又能如何呢?與其殺了我,不如留著我。畢竟,只有我才能幫小十回憶起那些你與她的過去。”
太鉞不緊不慢的說著,神態(tài)洋洋得意,帶著一種勢在必得:
“你不但不該得罪我,還應(yīng)該將我好好供著才是?!?/p>
“小十如今還記不起你的樣子,但有我在旁邊幫她回憶,指不定她某一日就突然想起你的臉了呢?”
“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huì)害你們……”
太鉞曖昧的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眼尾:“這是小十的烙印,足以證明我是自己人?!?/p>
燕度慢慢放下了刀。
太鉞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
“那股阻止我和三七相認(rèn)的力量是什么?”燕度話鋒一轉(zhuǎn)。
太鉞聳了聳肩,“那得問你自己啊,你一直問我是誰,可是啊,你清楚自己是誰嗎?燕度。”
“你清楚?”
“不清楚?!碧X一攤手,笑吟吟道:“不過我躺的那口棺材或許清楚,你要不躺進(jìn)去試試看,沒準(zhǔn)能找到點(diǎn)答案呢?”
燕度沉眸看著他,忽然一刀直刺入他的心臟。
“廢話連篇。”
幻境再度消失。
燕度依舊立在門口,太鉞還躺在床上,他捂著自己心口,一臉明媚的哀傷:“殺我兩次了,燕小九啊燕小九,你可真是鐵石心腸。”
燕度冷冷看著他,忽然道:“你是沖我來的?!?/p>
太鉞眸光微動(dòng)。
這一次,燕度卻沒再上前宰了他,而是問道:“太鉞,你的名字是哪兩個(gè)字?”
“太上無極的太,斧鉞鉤叉的鉞?!?/p>
燕度走前留下一句話,“人不配名?!?/p>
屋內(nèi),太鉞躺了回去,幾息后,他又彈坐起來,咧嘴笑了。
“我不配這個(gè)名字?你要不聽聽看你自己在說什么,這名字……”
太鉞話鋒一頓,咬牙切齒的嘀咕道:
“活該你被人忘記,記不??!”
“一個(gè)是想不起,一個(gè)是忘性大,你不也忘了挺多事嘛……”
太鉞罵完,轉(zhuǎn)眼功夫,他又笑了起來。
心情不好,那必須犯個(gè)賤耍耍了。
太鉞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心口,一齜牙。
“真他爹的疼。”
“什么破刀都拿手上使,切個(gè)腦袋破個(gè)肚都剌肉,也不嫌磕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