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G“分家吧爹?!?/p>
沈秀蓮攛掇起來。
鄭氏想反對(duì),被沈秀蓮湊到耳邊一陣嘀咕,臉上顯出猶豫之色。
在沈秀蓮的撒嬌下,鄭氏轉(zhuǎn)過風(fēng)向勸沈老漢分家。
沈老漢始終不松口。
在他心里,一家人就該勁兒往一處使,同吃一鍋飯。
鄭氏勸了會(huì)兒就惱了:“二房三房不愿,秀蓮不成親了?地里的活兒不用人干了?”
沈老爺子臉色黑得嚇人。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沈逾白就該退出去了。
出了主屋,他直接去了二房屋子。
王氏熱情把他迎到炕上坐著,讓彩娥去倒了散茶。
“你跟你爺爺怎么說?事兒要怎么解決?”
“我提議分家?!?/p>
沈逾白隨口一句話卻讓二房炸開了鍋。
三個(gè)孩子姑且不論,沈守義慌了:“好好的怎么就要分家?”
“若分家,咱拿著自己的銀子,也就不管主屋給秀蓮多少嫁妝,你們也不用繼續(xù)在家躺著?!?/p>
王氏越想越覺得分家好。
分了家,她手頭就有錢了,能自己做主,不用求著婆婆。
王氏左想右想全是好處,得知沈老爺子還在猶豫,她又著急起來。
老爺子不答應(yīng),這事兒成不了。
“逾白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王氏覺得逾白肯定有法子。
果然,逾白開口:“與今日一樣即可?!?/p>
王氏心里大定。
沈老爺子又是一晚難眠。
翌日一早,他在二房門口轉(zhuǎn)了一圈。
往常這個(gè)時(shí)候沈守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出門干活,今天還沒起,看來今兒也不下地。
沈老爺子心里憋著一股火,還沒吃早飯就把沈守忠叫去干活。
午飯是江氏做的,玉米粥,上面飄著些菜葉子。
吃飯的除了大房和主屋的人外,只有一個(gè)沈逾白。
沈老爺子把筷子往桌子一拍:“把二房叫過來!”
二房全家過來時(shí),看著桌上的粥直咽口水,卻沒人動(dòng)。
沈老爺子心里的火燒得更旺:“好好好,要鬧是吧?今兒我就如你們的愿分家!”
江氏再顧不得平時(shí)的夫人做派,第一時(shí)間跳出來:“爹娘把家管得井井有條,為什么要分家?誰這么不孝想分家?”
“有些人見不得我好,非要攔著我的親事,不如分家來得干凈!”
沈秀蓮狠狠瞪向二房的方向,擺明了這話說給二房聽。
“秀蓮你糊涂?。》至思夷愕募迠y怎么辦?”
沈守忠簡直是苦口婆心,可惜沈秀蓮根本聽不進(jìn)去:“大哥把分到的錢都給我做嫁妝,加上爹娘準(zhǔn)備的就夠了?!?/p>
沈守忠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當(dāng)他傻了不成?
“我能分到幾個(gè)錢,哪里夠當(dāng)你嫁妝?!?/p>
沈秀蓮沒察覺異樣,道:“大哥再賣幾塊地就夠了?!?/p>
沈守忠差點(diǎn)跳起來罵人,最終還是耐著性子反駁。
“哪家爹娘在世都不分家,咱要是這么干了,臉面往哪兒擱?!?/p>
沈逾白不讓沈守忠話題帶偏,終于開口:“大伯不愿意賣地給小姑攢嫁妝嗎?”
輕飄飄一句話卻讓沈秀蓮懷疑起沈守忠。
只要分家就能讓她拿著嫁妝安然嫁到陳家去,大哥卻多番推辭,與往常不同,不會(huì)被逾白說中了吧。
沈守忠暴跳如雷。
他當(dāng)然舍不得,可他還要靠著陳家拉鴻業(yè)一把,肯定不能得罪沈秀蓮。
那就只有禍水東引。
“你一直挑撥,就是為了把我們家搞散!”
沈逾白笑得無奈:“大伯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gè)孫子,做不了爺爺伯伯們的主?!?/p>
“大哥你不想分家,那就說說要怎么解決問題?!?/p>
王氏雙手掐腰,頗有一副要跟沈守忠吵到底的架勢。
“那還不簡單,你們答應(yīng)把錢給秀蓮做嫁妝就行了。”
沈守忠說得理所當(dāng)然。
“我不要二哥家的錢,以后二哥也別想來沾我的光!”
沈秀蓮開口,王氏很有骨氣道:“我們就是地里刨食的,靠天靠地靠自己,絕不會(huì)想靠陳家人!”
“你們是兄弟還是仇人,要鬧成這樣?是不是等我死了你們就不往來了?”
沈老爺子額頭青筋暴起,腦子里反復(fù)想起逾白昨晚說的兄弟成仇人的話。
與其到那個(gè)程度,不如提早分家,還能保留一點(diǎn)兄弟情分。
“分家,現(xiàn)在就分!”
沈老爺子扭頭吩咐鄭氏:“把家里的地契和銀子都拿過來?!?/p>
沈家的地東邊一畝西邊半畝,反正是沒連成片,地契也散碎。
這會(huì)兒拿出來,疊得老高。
“家里一共27畝地,該分成四份,三房各得六畝,剩余九畝給我和老婆子養(yǎng)老,將來按照顧我們出力多寡再分?!?/p>
得知才六畝地,王氏露出失望神色。
家里田地看著不少,平分后落到自己手里的卻很少。
“銀子一共有232兩,二百兩是守信的撫恤銀,還有32兩是家里攢的。既然分家,逾白自是要拿大頭,我做主給他100兩,其余的再分成三分,一家四十四兩?!?/p>
鄭氏尖銳的聲音緊隨其后:“沈逾白都得了那么多田地,不能再給他銀子。守信是我生我養(yǎng)的,撫恤銀子大頭該給我!”
“娘就該拿所有的銀子?!?/p>
沈秀蓮與鄭氏一唱一和起來。
沈老爺子用錢袋將桌子敲得“砰砰”響,整個(gè)人處于暴怒之下。
可鄭氏根本不聽他的,還哭著道:“我生的兒子一天都沒盡孝就死了,我這個(gè)當(dāng)娘的想拿點(diǎn)銀子養(yǎng)老也不成嗎?”
羅氏雙手?jǐn)囋谝粔K兒,又氣又急。
孩子爹都死了,還要被婆婆爭沒盡孝,這不是讓孩子爹死都不安穩(wěn)嗎?
娘這是擺明了搶錢給秀蓮。
沈逾白給了羅氏一個(gè)安撫的笑,正色對(duì)沈老爺子道:“既是分家,便該公平分發(fā)?!?/p>
昨晚他問過蘇姑娘,在未來遇到這種情況,父母妻兒具有相同的繼承權(quán)。
也就是說,他本就只能得四份中的一份。
沈老爺子張了張嘴,目光在落到沈秀蓮時(shí),到嘴的話咽回去。
每戶58兩。
離嫁妝的200兩目標(biāo)相差甚遠(yuǎn)。
“房子、雞鴨那些都怎么分?”
江氏終于露出了她的獠牙。
“一家分幾只,若不想養(yǎng)也可以趕集時(shí)賣掉。兩頭豬等年底賣了分錢。地里的莊稼也是一樣處置,一共八間青磚大瓦房,正好一戶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