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陰暗潮濕的地牢深處。
宋恒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神色憂慮。
也不知道大當家有沒有收到自己的消息。
“張永漢,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叛徒!”
這時,耳邊傳來了林飛昂罵罵咧咧的聲音。
他雙手緊緊抓著冰冷的鐵欄,眼睛死死盯著牢門外的身影,怒聲嚷嚷著。
“張永漢,我待你不薄,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牢門外,護衛(wèi)隊長張叔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對林飛昂的怒罵充耳不聞。
此刻他只是一個傀儡,再怎么罵也無濟于事。
“張永漢,你有種把老子放了,看老子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一旁的張全見林飛昂還在吵吵,深深的嘆了口氣,“林少,省點力氣吧。”
“他們已經(jīng)被那妖人控制心神,變成了傀儡,你說什么他們都聽不進去的?!?/p>
“再說了,我們所有人的丹田被封,出去了又能怎樣,出門又得被抓回來!”
宋恒也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閉目養(yǎng)神,似乎對眼前的辱罵與對峙漠不關(guān)心,只是他微微蹙起的眉頭,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林飛昂氣的咬牙,不甘心的說道:“我就不信了!”
說完他再次轉(zhuǎn)向牢門外的張永漢,厲聲喊道:“張永漢,你忘了是誰在你兒子病重時,跑遍全城為你尋醫(yī)問藥嗎?”
“你忘了是誰在你被仇家追殺時,收留了你,還幫你安置了家人嗎?”
“你教我護體術(shù)的時候,說過要一輩子守護林家,守護我!這些你都忘了嗎?”
門外的張永漢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臉上沒有半點波瀾。
就在這時,陰云散去,一縷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了張永漢的身上。
被月光籠罩的張永漢,身體微微一顫。
那雙原本空洞無神的眸子,忽然閃過一絲微弱的清明之色。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目光落在了牢籠里的林飛昂身上。
“少……少爺?”
林飛昂愣了愣:“張叔?你……你醒了?”
宋恒與張全也同時睜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沒想到張永漢竟然擺脫了掌控。
張永漢眼中的清明越來越盛,他看著林飛昂,腦子里的記憶迅速涌來。
當?shù)弥腥硕甲兂煽芎螅约阂彩瞧渲兄坏臅r候,眼底閃過恐懼、驚慌、害怕等神色。
但很快,他鎮(zhèn)定了下來,將掛在腰間的鑰匙遞給了林飛昂,眼神堅定道:“少爺你快走!”
“???”
林飛昂看著手里的鑰匙愣神。
張叔真醒了,還是在試探自己?
畢竟在張永漢變成傀儡之前,張永漢就已經(jīng)投靠了朱雀堂主。
林飛昂是真怕自己再次被騙。
正當林飛昂還在疑惑之際,張永漢猛地轉(zhuǎn)身,一拳轟向旁邊一個被控制的護衛(wèi)。
“砰!”
那護衛(wèi)應聲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墻壁上,沒了聲息。
地牢門口的其他幾個傀儡護衛(wèi)立刻被驚動,機械地圍了上來。
“呀?。。?!”
張叔怒吼一聲主動迎了上去,拳腳并用,將數(shù)名傀儡護衛(wèi)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林飛昂看著眼前一幕震驚無比。
張叔竟然在對付那些傀儡?
他是真的在幫自己?
“愣著干什么,快打開牢門啊!”
張全沖著林飛昂喊了一聲,林飛昂這才回過神來,拿著鑰匙摸索鎖孔。
咔噠一聲輕響,牢門應聲而開。
張永漢此時也剛好解決了所有護衛(wèi),見牢門打開,他往懷里一掏,走向林飛昂。
林飛昂下意識的往后退了退,警惕的看著張永漢。
“你想干什么……”
經(jīng)歷了這么多,林飛昂現(xiàn)在是誰也不信。
即使張永漢做了這么多,依然消除不了他心中的顧慮。
張永漢沒有說話,只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瓷瓶遞給林飛昂。
“少爺,吃了它逃出去!”
林飛昂懷疑的打開瓷瓶,只見里面裝著一顆歸元丹。
歸元丹可以快速補充失去的真氣,這顆藥對于現(xiàn)在的林飛昂來說,無異于是雪中送炭。
林飛昂收下丹藥,卻沒有立刻吞下,而是扭頭看了一眼身后宋恒和張全。
“走?。 ?/p>
宋恒搖了搖頭,“我們的丹田被封,真氣無法運轉(zhuǎn),出去了也是累贅?!?/p>
“你的至陽之體是他們最重要的目標,只有你走了我們才有希望!”
“可是……”
“別可是了少爺,我也不知道我能清醒多久,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不等林飛昂說完,張永漢便連拖帶拽的拉著他離開地牢。
此刻,另一邊。
孔元龍正一臉諂媚的給朱雀堂主斟著酒。
酒瓶已經(jīng)空了大半,桌上的小菜也差不多見了底,而朱雀堂主臉色微紅,興致正高。
見朱雀堂主沒有停下的意思,孔元龍弓著身子湊上前詢問:“堂主,要不我再給您上兩個小菜吧?”
朱雀堂主擺了擺手,搖頭晃腦的說道:“不、不用……不過才這點酒,我沒醉!”
“呃……”
孔元龍嘴角微微抽搐,看來確實醉的不輕,說話都開始驢頭不對馬嘴了。
“堂主,看來您這酒量不太行???”
話音剛落,朱雀堂主臉色陡然一沉,放下了酒杯,眼底透著一股濃烈的寒意看向孔元龍。
孔元龍頓時虎軀一震,‘哐當’一聲,手里的酒瓶脫手而出,醇香的酒香彌漫整個院子。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堂、堂主,我錯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打趣您了?!?/p>
朱雀堂主起身,看向孔元龍身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竟然脫離了我的掌控!”
“???”
孔元龍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頭。
結(jié)果下一秒,朱雀堂主腳尖一點,直接消失在院內(nèi),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孔元龍。
……
張永漢拖著林飛昂,踉踉蹌蹌地奔跑在林家府邸的暗影之中,時不時停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謹防有巡邏的護衛(wèi)。
林飛昂的心臟狂跳不止,跟在張永漢身后。
“張叔,我……”
“別說話,趕緊走!”
張永漢拉著林飛昂頭也不回的往后門的方向趕。
終于,他們看到了那道黑色厚重的后門,兩個眼底涌起一抹希冀之色。
張永漢沒有絲毫猶豫,拽著林飛昂沖了過去,找了一個花壇做掩體。
四周環(huán)顧一番,確認沒人后張永漢按著林飛昂的肩膀,鄭重其事叮囑道:“少爺,出去之后您直接去找上官小姐,她那個弟弟一定能幫您的?!?/p>
在武宴當天,張永漢負責武宴的安全問題。
秦天在擂臺上的表現(xiàn)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小小年紀不僅是朱雀戰(zhàn)區(qū)的總教,還擁有那么強勁的實力,張永漢知道,秦天定然不是簡單人物。
林飛昂能有秦天庇護,一定能逃脫朱雀堂主的掌控。
林飛昂臉色一變,很是不悅的拍開張永漢的手。
“我不需要他的庇護,我自己能保護好自己!”
“少爺!您就聽聽我的吧!”
張永漢苦口婆心的勸著,知道林飛昂的自尊心在作祟。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生死關(guān)頭了,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自尊心一點用都沒有。
看著張永漢那副模樣,林飛昂鼻子不由得一酸。
他看得出來,張永漢是真的在為自己考慮,雖然說的都不是他愛聽的話。
“張叔,對不起,我之前還誤會你……”
張永漢笑了笑,眼底沒有絲毫責怪的神情。
“傻孩子,你以為我真的背叛了林家?就算背叛誰,我也不會背叛你的?!?/p>
“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進林家這么大的莊園當護衛(wèi)隊長,要不是你,我的妻女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病死了?!?/p>
“少爺你就是我的恩人,我死都不可能背叛你的。”
“我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騙取那趙都的信任,等到了合適機會再放了你?!?/p>
“誰知道結(jié)果……”
林飛昂聽著這些話鼻頭一酸,沒想到張永漢的良苦用心,“張叔,我……”
“行了,別說了,趁著現(xiàn)在沒人,快走吧!”
張永漢拍了拍林飛昂的肩膀,指著后門的方向,示意讓他離開。
林飛昂擔憂的看著張永漢。
“我走了你怎么辦,他們會不會……”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會再次變成傀儡,后面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走吧你!”
張永漢一再催促,林飛昂終究是點頭,走向后門。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門栓時,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驟然響起。
“想走?”
林飛昂猛地回頭。
只見朱雀堂主悄無聲息地立在不遠處,嘴角玩味,眼神冰冷刺骨。
張永漢臉色劇變,一把將林飛昂拉到身后,“少爺,快走!”
朱雀堂主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仿佛貓戲老鼠一般,并不急于動手。
“張護衛(wèi),真是忠心可嘉呢,竟然掙脫了我的掌控?!?/p>
林飛昂不敢有絲毫猶豫,轉(zhuǎn)頭拉開門栓。
朱雀堂主笑了笑,抬起修長的手指,凌空一點。
“嗡!”
一道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
那扇沉重的黑色后門上,驟然浮現(xiàn)出一層淡紅色的光幕,將林飛昂猛地彈開。
“陣法?!”
林飛昂摔在地上,在看到那紅光時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少爺沖出去!”
張永漢怒吼一聲,周身真氣毫無保留地爆發(fā),猛地朝朱雀堂主撲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絕不是朱雀堂主的對手。
但他必須為林飛昂爭取哪怕一絲一毫的時間。
“不自量力?!?/p>
朱雀堂主輕描淡寫地吐出四個字,身形一晃,輕易避開了張永漢勢大力沉的一擊。
林飛昂見張永漢為自己爭取時間,立即運起全身力氣,狠狠一拳砸向那道紅色光幕。
“砰!”
光幕紋絲不動,反而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襲來,震得他手臂發(fā)麻,氣血翻涌。
他不甘心,再次凝聚力量,一拳又一拳地轟擊著。
光幕只是微微蕩漾,堅不可摧。
另一邊,張永漢已然險象環(huán)生。
朱雀堂主甚至沒有真正出手,只是如同閑庭信步般閃避,僅僅只是伸指一點,便逼得張永漢手忙腳亂。
汗水浸濕了張永漢的衣衫,他粗重地喘息著,每一次攻擊都用盡全力,卻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朱雀堂主看著苦苦支撐的張永漢,又瞥了一眼徒勞攻擊陣法的林飛昂,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真是感人至深的主仆情誼啊?!?/p>
“既然如此,本座就讓你們的感情,再升華一下?!?/p>
話音未落,朱雀堂主身形陡然一閃。
林飛昂只覺眼前紅影晃動,一股凌厲的勁風已撲面而來,根本來不及反應。
“噗!”
一股尖銳的劇痛從胸口傳來,林飛昂悶哼一聲,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林飛昂整個人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少爺!”
張永漢目眥欲裂,嘶吼著想要沖過去,卻被朱雀堂主隨手一揮,當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動彈不得。
林飛昂癱倒在地,感覺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朱雀堂主緩步走向張永漢。
朱雀堂主伸出手,輕輕按在張永漢的頭頂。
張永漢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神中的焦急與憤怒漸漸被一種空洞的茫然所取代。
林飛昂見狀怒聲喊道:“放開張叔,有本事沖著我來!!”
“哦?有趣!”
朱雀堂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按在張永漢頭頂?shù)氖治⑽⒁凰?,“那我們就換個玩法!”
林飛昂和張永漢臉上同時涌現(xiàn)一抹不安之色。
“你想干什么!”
張永漢咬著牙,雙目的怒火幾乎要凝為實質(zhì)。
朱雀堂主欣賞著張永漢臉上的神情,笑容愈發(fā)殘忍。
“我向讓你清醒地看著,自己是如何親手了結(jié)你的少爺,豈不是更有趣?”
“你……”
話音未落,朱雀堂主猛地一按,張永漢的身體便不受控制拔出腰間長刀。
隨后朱雀堂主又沖著林飛昂一指,命令道:“去,挑斷他的手腳筋,廢了他一身修為。”
張永漢的身體僵硬地轉(zhuǎn)了過來,一步一步,機械地走向倒在地上的林飛昂。
林飛昂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張永漢,神色復雜。
張永漢沖著林飛昂歇斯底里的喊道:“少爺,快跑啊,我的身體不受我控制!”
林飛昂慌張的不行,試著從地上掙扎爬起,可只要微微一動,全身上下便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般疼痛。
在嘗試好幾次后,林飛昂抬頭看向張永漢,無力的搖了搖頭。
“不行,我起不來……”
“少爺,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著!”
張永漢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試著搶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幾番掙扎下,卻是徒勞。
“哈哈哈哈……好,這出主仆情深的戲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朱雀堂主站在一旁,發(fā)出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這時,張永漢走到了林飛昂面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短刀。
刀鋒對準了林飛昂的雙腳。
林飛昂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即將來臨的痛苦。
就在這時!
“呃啊——”
一聲的痛苦嘶吼從張永漢的喉嚨里爆發(fā)出來。
他高舉的短刀猛地一頓,手臂劇烈地顫抖著,青筋暴起。
“不——!”
張永漢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他握刀的手腕猛地一轉(zhuǎn),刀鋒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狠狠地劈向了身側(cè)的朱雀堂主!
這突如其來的一刀,快如閃電!
朱雀堂主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顯然沒有料到被他操控的傀儡,竟能爆發(fā)出如此強烈的反抗意志。
他倉促間抬手抵擋。
“嗤啦!”
刀鋒劃破衣袖,在他蒼白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涌出。
朱雀堂主悶哼一聲,身形微晃,體內(nèi)氣息變得躁動。
本就是月圓之夜,再加上大量失血,導致他的力量十分不穩(wěn)定。
這時,封印后門的法陣發(fā)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啪啦!”
紅色的光幕如碎玻璃一般碎裂,陣法失效了。
“快走——”
張永漢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著林飛昂狂吼。
林飛昂猛地睜開眼睛,看到這一幕,先是一驚,但很快他發(fā)現(xiàn)身后的陣法已經(jīng)沒了,身體立馬爆發(fā)出求生的欲望。
他顧不得身上的劇痛,手腳并用地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沖向那扇后門。
“找死!”
朱雀堂主眼中閃過一抹暴戾的殺意,抬手便要追向林飛昂。
張永漢再次撲了上來,死死抱住了朱雀堂主的大腿。
“休想……傷害……少爺……”
“滾開!”
“少爺,快走?。。 ?/p>
砰!
林飛昂沖出后門的瞬間,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朱雀堂主一掌拍在了張永漢的天靈蓋上。
張永漢的身體猛地一僵,然后軟軟地倒了下去,再無生息。
林飛昂眼角灑出一滴淚水,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你放心張叔,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朱雀堂主看著林飛昂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無盡怒火似要凝為實質(zhì)。
他看了一眼倒在腳下的張永漢,將怒氣化為力量,對著尸體的方向虛空一捏。
轟!
就僅僅只是瞬間,張永漢的尸體化作了齏粉消散在空氣當中。
朱雀堂主站在原地,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林飛昂消失的夜幕盡頭,厲聲喊道:“來人!!”
林家護衛(wèi)在聽到朱雀堂主的召喚后,齊刷刷的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主人請吩咐!”
眾多護衛(wèi)躬身行禮,語氣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械一般。
“去,把林飛昂給本座抓回來!”
朱雀堂主指著林飛昂離開的方向,沉聲命令道。
“是!”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散去,朝著林飛昂逃離的方向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孔元龍在前廳聽到了后院動靜,快步走了過來。
當他趕到現(xiàn)場時,只見朱雀堂主的手臂上有一條駭人的刀傷,獻血順著他的手臂滴落,將青綠色的地板染得鮮紅。
孔元龍一愣,隨后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出聲詢問:“堂主,這、這是出什么事了?”
朱雀堂主冷冷吐道:“林飛昂跑了?!?/p>
“什么?”
孔元龍臉色驟變,失聲驚呼,“跑……跑了?他怎么跑的……”
話還沒有說完,,朱雀堂主猛地轉(zhuǎn)過頭,那雙猩紅的眸子如同兩把淬毒的利刃,死死地釘在孔元龍身上。
冰寒刺骨的殺意瞬間籠罩了孔元龍,讓他如墜冰窟,渾身汗毛倒豎。
“堂、堂主息怒!屬下只是隨口一問,隨口一問……”
通過朱雀堂主的反應,傻子也能猜出來,林飛昂是怎么跑的。
想必是從朱雀堂主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不然他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哼!”
朱雀堂主冷哼一聲,并未立刻發(fā)作,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卻絲毫未減。
孔元龍知道,這位主子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自己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步林青山的后塵。
他腦筋急轉(zhuǎn),連忙道:“堂主放心,林飛昂那小子定然跑不遠!”
“屬下這就去召集城中所有司員,封鎖全城,挨家挨戶地搜查!”
“就算把整個天海城翻過來,也一定將他給您揪出來!”
朱雀堂主冷冷的瞥了孔元龍一眼,“要是抓不回林飛昂,提頭來見!”
說完,他轉(zhuǎn)身憤然甩袖離開。
“堂主放心,屬下定不辱使命!”
孔元龍沖著朱雀堂主的背影鞠躬行禮,待對方走遠后,才直起身子,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
天狼島。
夜色如墨,籠罩著與世隔絕的天狼島。
破敗的建筑內(nèi),秦天和姒九娘呼吸漸勻,已然入睡。
唯有角落里,睡在干草上的上官九黎,睡得極不安穩(wěn)。
她秀氣的眉頭死死擰在一起,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嘴唇翕動,無聲地呢喃,身體不時輕顫,好像陷入了夢魘之中。
夢境里。
一片猩紅的火海在上官九黎眼前蔓延,無邊無際。
大門之上掛著一塊黑金色的牌匾,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上官府!
上官九黎有些茫然的看著這片火光。
這是我家?
上官滅族之時,上官九黎還是個嬰兒,是姒九娘拼死把她救了出去。
只是她不懂,為何自己會看到上官滅族時的場景。
“不要啊,住手……”
“救命,不要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殺,都給我殺!哈哈哈哈……”
府邸內(nèi),傳來陣陣凄慘的哀嚎聲,還有猙獰的大笑聲。
沖天的火光映照出模糊的身影,他們手持冰冷的屠刀,瘋狂地砍殺著。
她看見族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溫熱的血液染紅了每一寸土地。
這時,她看到火光中有一個身影,很像照片里的那個人。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