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姒站在山巔,居高臨下垂眸看著遠處的那支異族軍隊。
北辰淵也同樣看了眼混在其中的溫權(quán)勝,“眼下他跟在異族軍隊中,估計是不會輕易落單,讓你有機會接觸他了。”
畢竟溫權(quán)勝自己也清楚,蘭姒有多想殺他。
就算他對蘭姒有多大的圖謀,那也是在保證他性命的前提下。
至于現(xiàn)在?
敢離開那支異族軍隊半步,北辰淵都算他有種。
顯然溫權(quán)勝沒種,不過蘭姒臉上表情看起來也并不擔(dān)心。
“無需他落單,反正我要找的人也不是他。”
只要溫權(quán)勝出現(xiàn)就夠了。
蘭姒隨即派出毒蟲群,朝著那支異族軍隊悄然而去。
蘭姒和北辰淵帶人一路小心尾隨,本以為那老邪僧遲早會現(xiàn)身,畢竟對方當(dāng)時看著對溫玥那么感興趣。
可沒想到,三天過去,此人卻是一點面也沒露。
甚至蘭姒的毒蟲群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半分蹤跡。
“人去哪兒了?”
同樣的疑惑從溫權(quán)勝口中出來。
他跟蒼清瀾還有五王女帶著千人騎的隊伍,按理來說,四條腿跑著怎么也該在這三天時間里追上蘭姒那些兩條腿趕路的人才對。
可這三天追下來,愣是連蘭姒等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難道他們不是走的這條路?”
蒼清瀾騎著馬,往后瞥了溫權(quán)勝一眼,“鎮(zhèn)國公,你真沒帶錯路?這一路可是半點蹤跡也無,你確定福明圣女真會朝著這個方向走?”
“當(dāng)然……”
這條路就是當(dāng)初蘭姒那張路線圖上,朝著溪峒醉仙鄉(xiāng)而去的路。
所以溫權(quán)勝本來很確定的。
但這會兒他卻是有些不太確定了。
畢竟必須去找溪峒醉仙鄉(xiāng)的人是他,可不是蘭姒。
蘭姒只是被那小皇帝派來監(jiān)視他的。
但就算如此,她不去溪峒醉仙鄉(xiāng),又能去哪里呢?
何況她還帶著溫玥,她還要去救她那個侍女,她……
溫權(quán)勝突然眼神一亮。
他知道蘭姒要去哪兒了!
對了,她要去找惡曇羅!
或許是因為沒抓到蘭姒而被大日王用酒杯砸到腦袋的那一下,讓溫權(quán)勝反應(yīng)遲鈍了一些。
他竟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這件事。
可他雖知道蘭姒接下來要做什么,卻也不知道惡曇羅在哪兒。
因為惡曇羅在他進入王庭之前就突然消失了!
溫權(quán)勝一想到這里,那張已經(jīng)變得足夠陰森的臉上表情越發(fā)陰晴不定。
那個老東西明明說好了一定會保證他此行的安全,可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不見了!
這次王庭之行,要不是他足夠機敏,又咬牙在那異族大日王的面前放下了尊嚴,恐怕早就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如今他再一次算計失敗,不僅讓那逆女逃走,還沒能得到龍骨蓮。
再拖下去,別說他這雙腿恢復(fù)不了,只怕那大日王也不會留他全尸。
所以別看溫權(quán)勝現(xiàn)在表面淡定,可實際早就已經(jīng)急瘋了!
惡曇羅那老東西到底在哪兒!
還有蘭姒那個逆女到底在哪兒!
——此刻,蘭姒就在他的后方。
不近不遠的距離,只保證不用跟丟就好。
蘭姒的耐心倒是比溫權(quán)勝多些,她是急,但卻也不怕惡曇羅會對小寒做什么。
畢竟她手里也拿捏著惡曇羅想要的人。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逐月出現(xiàn)在蘭姒身旁,“她醒了。”
蘭姒聞言,一秒會意,“溫玥?她怎么這么快就醒了?”
她記得自己下的藥可是足夠溫玥昏上一旬的。
反正也是個活死人,不怕把她折騰出個什么問題來。
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醒來的這么快?
加上在王庭外等待的那段時間,這才過去五天左右,比原本的時間直接少了一半。
沒等逐月開口,蘭姒就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難道是因為她身體本來就已經(jīng)死了,所以藥效才大打折扣?”
若是這樣的話,那其他的藥是不是也是這樣?
蘭姒頓時來了興趣,有些想試驗一下。
同時她也似乎明白了為什么惡曇羅那老邪僧會盯上溫玥,這種特殊的東西的確值得研究研究。
她不知道惡曇羅想在溫玥身上研究什么,反正她自己是挺想在溫玥身上試驗一下,各種毒藥用在溫玥身上后的效果究竟如何?
此刻另一邊剛醒來的溫玥,就突然感覺渾身一陣惡寒涌上來,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成為一只用來試驗各種毒藥的工具尸。
她只是看向不遠處的北辰淵,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之色。
這嫉妒不是沖著北辰淵的,而是沖著從她醒來到現(xiàn)在還未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蘭姒去的。
溫姒那賤人果然還是逃出了異族王庭!
真是命大。
那么多人抓她,居然還是沒有抓住。
真是一群廢物!
她爹是個廢物,那些異族士兵是廢物,還有蒼王那些心腹,什么黑袍蠱師,以及那個焱之的護衛(wèi),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都把人封鎖在王宮了,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抓不到!
就算抓不到,難道就不能直接殺了她嗎?
就因著那賤人狐貍精似的臉,一個個就想著活捉,那種不要臉的賤人就殺了她!
溫玥此刻心底恨意翻涌,怒火旺盛。
情緒激動的,忍不住把異族王宮里的所有人在心里全都罵了個遍。
同時又酸酸的看著不遠處那道高大俊美的身影。
想來肯定是攝政王救了那賤人。
不然那賤人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的包圍之下逃出來?
這么厲害的男人,怎么就不能是她的?
明明自己從上一世就想成為他的女人,要不是溫姒那賤人寧死也不肯交出玉佩,那她早就憑著那作為婚約信物的玉佩成為攝政王北辰淵的女人了!
上一世錯過,這一世又太晚!
老天爺既然都讓她重生了,難道就不能再早一些,至少讓她能提前從溫姒那賤人手中奪走玉佩,讓她有機會早早以未婚妻身份提前成為攝政王的女人不行嗎?
溫玥每次一想到這一點,就嘔的要死。
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背對著她的北辰淵,眼神里盡是委屈與幽怨之色。
仿佛在希望北辰淵能夠轉(zhuǎn)過身來,看到她的可憐與無助。
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在她頭頂上響起——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