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權勝神情無比陰冷的看著溫姒和北辰淵。
“今日之事本公記下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受刑,那么圣女是否該將解藥交出來了?”
溫姒微微挑眉,“鎮(zhèn)國公大人要解藥,不應該向你的小女兒要嗎?下毒之人是她,又不是貧尼?!?/p>
溫權勝冷聲道:“你知道本公在說什么?!?/p>
讓子越吐血昏迷的毒是玥兒下的,但在那之前可是還有溫姒下在他身上的毒。
那種蠱惑了子越,讓他在宴會上失言的毒!
溫姒笑了笑,“鎮(zhèn)國公大人怎么又在污蔑貧尼了,這大夫是您請來的,不妨您親自問問他,看看貴府三公子的身上究竟有沒有第二種毒?!?/p>
溫權勝微微瞇了瞇雙眸。
隨后他轉頭看向那名老大夫,老大夫果然搖了搖頭。
見此,溫權勝神色微微變化了些許。
隨后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鄙府也沒什么好留二位了,長韞,還不送客?”
還愣在原地的溫長韞回過神來,他剛想要答應,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溫子宸啞聲開口道:“我去吧,父親。”
這會兒的溫權勝沒什么心思顧及他們,叫人抬了溫玥下去醫(yī)治后,扔下一句“隨便”,就立刻也跟著走了。
這樣的態(tài)度顯然是早已經(jīng)不耐煩應付溫姒和北辰淵。
如果說他今天有什么最后悔的事,那絕對就是大早上帶人跑去水月觀找溫姒了。
如果他早上沒有去,北辰淵也就不會跟著溫姒來鎮(zhèn)國公府。
如果這二人沒有來鎮(zhèn)國公府,今天這一屋子人就不會被他們攪得天翻地覆。
他的玥兒也不會受這一頓打。
雖說他的確沒有想到對老三下毒的竟然是玥兒,但生氣歸生氣,最后還是忍不住偏心。
畢竟這個女兒,可是那人拼死為他留下的孩子。
他怎么能不心疼?
溫權勝等人離開后,溫子宸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口,“我……我送二位。”
溫姒本來也不想在這鎮(zhèn)國公府多待。
反正現(xiàn)在人打也打了,心里痛快了一些的溫姒自然也比先前好說話的多。
她說走就走。
溫姒要走,北辰淵就更不可能在這里多待。
帶著他那一眾黑旗軍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鎮(zhèn)國公府。
一路上,溫子宸數(shù)次張口想要找機會跟溫姒再說說話。
但溫姒走的好快。
快到溫子宸幾乎有些跟不上。
眼看著就快要到了大門口,溫子宸忽然提步追了上去,張開雙臂攔在溫姒面前。
“小五,等一等!”
溫姒停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二公子還有什么事嗎?”
“對不起小五,二哥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在恨我們,這些日子以來二哥想了很多,也終于明白以前我們到底做錯了多少,又讓你受了多少委屈,真的對不起,小五。”
溫子宸咬著牙,聲音顫抖的說出了這一番話。
溫姒冷笑了一聲,“對不起?呵,好簡單的三個字啊,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們?”
“不是的小五!”
溫子宸慌張的連忙解釋:“自從想通了一切后,我就再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知道這樣一句話,根本不夠彌補我以前犯下的錯,所以我只是想求你,能不能給二哥一個機會,一個能讓我彌補你以前受過的那么多委屈的機會?!?/p>
溫子宸眼含期盼的問:“可以嗎,小五?”
“不可以?!?/p>
溫姒卻毫不猶豫的打破了他的妄想。
她的眼神那樣冷漠,那樣無情,“我憑什么要給你這樣的機會?”
明明上輩子她也求過無數(shù)次,可是誰給過她一個機會?!
“以后別再纏著我了?!?/p>
扔下這么一句絕情的話,溫姒抬腳就越過他,直接離開了這里。
留下溫子宸獨自一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許久之后,等他再抬頭時,臉上早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
怎么辦……
他到底還能怎么辦?
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辦法可以和自己妹妹重新修復關系的溫子宸,此刻迷茫的像個孩子一般。
“……娘親,如果你還在的話就好了?!?/p>
娘親最會哄妹妹了,如果娘親還在,她肯定能教自己怎么把妹妹給哄回來。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溫姒在離開了鎮(zhèn)國公府,就上了北辰淵給她另外安排的馬車。
她坐在車廂中,閉上眼睛之后,就露出了滿臉的疲憊。
就在她準備在馬車上小憩一會兒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鉆進了馬車中。
溫姒睜開眼睛一看,頓時一驚——
“攝政王殿下,您怎么上來了?”
倒不是說北辰淵不能坐馬車,只是這馬車上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人,北辰淵再上來的話,那就是孤男寡女,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見了,只怕是會影響北辰淵的名聲。
“您……您要不還是先……”
溫姒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想讓他下去騎車,或者另外再坐一輛馬車,但她話還沒說話,就聽見北辰淵忽然開口問了她兩個字——
“疼嗎?”
溫姒愣了愣。
她不知道北辰淵在問什么。
但北辰淵自己知道,他問完就愧疚的自嘲了一聲,“我可真是蠢,那樣的鞭子怎么可能會不疼?”
鞭子?
是說鎮(zhèn)國公府的那條家法鞭嗎?
溫姒眼神動了一下,反應過來的她沉默下來。
“對不起……”
今天第二次聽到有人跟她說對不起的溫姒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王爺為什么要跟貧尼道歉?”
北辰淵語氣中帶著懊惱:“那天晚上我該拉住你的,那么重的傷明明該帶你去看一下太醫(yī)。”
可他當時竟然什么也沒管。
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溫姒背著那樣的傷一步一拜一磕的求上水月觀,為她自己求了一條活路。
那時的他僅僅只是對此有些感嘆,可現(xiàn)在他只想罵當時的自己太傻X!
看見那樣的傷,他怎么都能那么無動于衷?
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么問題的北辰淵,第一次恨自己太冷漠。
如果他當時拉住了溫姒,或許至少能讓她少疼些。
北辰淵感覺真是報應。
那時候的無情現(xiàn)在全部都化為了心疼。
讓他最后在溫姒面前,只能狼狽的重復著那一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