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溫長韞剛踏進書房,就聽見了茶盞被狠狠摔碎的聲音。
他連忙走了進去,就看見早上還答應(yīng)他會乖乖待在他院子里的弟弟,這會兒正跪在父親的面前。
那膝蓋邊茶水四濺,看碎片怕是在他來之前就已經(jīng)摔碎了好幾個茶盞。
溫權(quán)勝坐在高位上,雙眼微瞇的看著他,語氣中已然帶上了怒意——
“溫子宸,為父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說,你到底是想在為父這書房中找什么?”
溫子宸垂著腦袋,一言不發(fā)。
從剛才開始,不對,應(yīng)該說是從他被抓起來后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哪怕溫權(quán)勝再怎么逼問他,他也還是這樣一副面無表情,也不言不語的樣子。
看得溫權(quán)勝頓時怒火更勝,“好,既然你做的出來這種雞鳴狗盜之事,那就別怪為父對你不客氣?!?/p>
“來人,去給本公請家法來!”
站在門口的溫長韞聽到這話頓時也站不住了。
他立刻上前出言阻止:“等等,父親,這其中或許是有什么誤會,不妨先由我和老二說一說,或許能夠知道些什么?”
溫權(quán)勝抬頭看到溫長韞,也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怎么現(xiàn)在這四個兒子里面,就沒有一個讓他能夠省心的?!
老三和老四也就算了,一個行事些許極端,不讓他省心,一個身子骨天天不好,也同樣不讓他省心。
就連以前的老二也是差不多,脾氣沖動易怒,沒什么好說。
可他這長子不一樣啊。
他可是四個兒子里面最像他的。
所以溫權(quán)勝對溫長韞一直都是悉心栽培,從小教導,是早已經(jīng)定下了他的繼承之責,待他退下之后,便是長韞繼承國公爵位之時。
原本就是這樣安排的。
可現(xiàn)在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整個鎮(zhèn)國公府都已經(jīng)亂了。
老三,老四和小六也就不說了。
可他的二兒子卻跟著那個逆女一起離家出走,他的長子更是也跟他父子情裂,平日里除了上朝下朝,其余時候皆是對他避而不見。
若不是今日為了這個逆子,恐怕他這長子都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他的書房中。
溫權(quán)勝沉著臉,看了溫長韞一眼。
但最后,他還是淡淡的同意了。
“你要說便與他好好說個清楚,這其中也最好是有什么誤會,否則為父今日不會再對他手下留情?!?/p>
溫權(quán)勝冷冷說道:“我們鎮(zhèn)國公府可以沒他這個二公子,也不能出現(xiàn)某些雞鳴狗盜之輩?!?/p>
面對溫權(quán)勝這樣的話,溫子宸捏緊了拳頭。
閉了這么久的嘴,還是沒忍?。?/p>
“父親何必如此激動,莫不是父親你書房里藏著某些不可見人的東西?”
“閉嘴!”
溫子宸這樣的話一出,溫長韞頓時震驚的趕緊拍了他后腦勺一下。
“父親,老二他口不擇言,我就代您好好管教他,勞煩父親稍候?!?/p>
“老二,你給我過來!”
溫長韞在溫權(quán)勝發(fā)怒之前,一口氣快速說完,然后趕緊扯著溫子宸的耳朵,把人拖到書房一角。
稍微遠了些許距離后,溫長韞就狠狠瞪了溫子宸一眼,“我不是叫你在我的房間里老實待著嗎?你非跑到父親的書房來,到底是想找什么?”
他上來直接就問。
可誰知道,剛才還會張口說話的溫子宸這會兒又閉上了他的那張死嘴。
還扭過頭去,一臉“你別問,我不說”的表情。
溫長韞頓時忍不住,又狠狠瞪了他的這個弟弟一眼:“好好好,你不想說就不說。”
“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你必須聽大哥的話,大哥讓你說什么你就說什么,不準再跟父親頂嘴?!?/p>
溫子宸張口就想說什么。
可溫長韞直接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扯得溫子宸生疼,“聽不聽?你到底聽不聽?”
“聽聽聽!”
溫子宸吃痛后趕緊答應(yīng),“我聽你的話行了吧,所以大哥你能不能放開我的耳朵了?!”
“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真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里了。”
溫長韞可沒立刻放開他的耳朵,冷哼一聲,便悄悄壓低聲音對他說了一番話。
隨后不一會兒,“啪”的一道巴掌聲便在那角落中響起。
緊接著,兄弟二人便都從里面走了出來。
溫權(quán)勝皺眉看向他們兩個,目光率先落在了溫子宸用手捂著的臉上。
仔細看了一眼,上面明顯有個巴掌印。
顯然是他的大兒子剛剛打的。
溫權(quán)勝目光一動,又落在了溫長韞的臉上,見他臉色難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溫權(quán)勝微微挑眉,問道:“怎么?這是已經(jīng)問出什么來了?”
溫長韞點了點頭,一邊扭頭瞪著溫子宸,一邊用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讓父親久等了,的確是問出來了一點事。”
“說。”
溫權(quán)勝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溫長韞這才問道:“父親先前可是把老二老三的莊子給換出去了?”
溫權(quán)勝一頓,“是換出去了,換到了溫姒手上,不然他和老三兩個人怎么可能還好端端的在這府中?”
他話音剛落,那溫子宸就倏地露出憤怒的表情:“你怎么能擅作主張,把我的莊子給換出去?”
看到他這副樣子,溫權(quán)勝頓時微微瞇眼:“怎么,難道你來為父的書房就是為了找你的那莊子的房契地契?”
溫子宸怒火沖沖的說道:“是!我就是為了我那莊子!當初我離家出走的時候,你讓大哥跟我說,不準我?guī)ё哝?zhèn)國公府的一分一毫,可那莊子不是屬于鎮(zhèn)國公府的,那是我的東西,你怎么可以隨便處置?!”
他說的有頭有尾,眼底的怒火也不需要任何偽裝,那本就是他對溫權(quán)勝的怒火。
所以看起來好像真的就只是為了那莊子一樣。
“父親,事情就是這樣的,老二還以為他那莊子的房契地契仍在您這里,所以想在走之前帶走那莊子的房契地契?!?/p>
頭一次當著自己父親的面如此撒謊,溫長韞不禁握了握自己那寬大袖袍之下的手。
父親那么精明。
他和老二這樣能騙過嗎?
溫長韞有些擔心。
事實證明,溫權(quán)勝也的確沒那么容易就相信他們這些話。
溫權(quán)勝再次瞇了瞇雙眸,眼神中帶上了一抹審視:“你以為你的莊子仍在為父這里?可為父記得,你與老三一起被抓,在溫姒那里被關(guān)著的時候,你應(yīng)該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溫姒提的條件,怎么還會如此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