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換個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把他們給軟禁在這王府里。
但白月柔剛才并沒有阻止蘭姒讓人放出蠱蟲探查的舉動。
要是真想軟禁,也不會讓蘭姒等人在進門前就放出蠱蟲。
當然,也可能因為這里是人家的地盤,或許人家另有手段也說不定。
但蘭姒的保底手段,白月柔和巴圖爾體內(nèi)的毒可還沒解呢。
所以她并不擔心白月柔會做什么比如“軟禁”之類的,這種沒腦子的舉動。
“可以,不過我們耐心有限,麻煩……蠱女大人能夠盡快?!?/p>
蘭姒微微一笑,稱呼她道。
白月柔同樣笑了笑,“恩人若是不嫌棄的話,叫妾身名字即可,‘蠱女’這個稱呼,以前妾身喜歡,但可惜后來被人玷污了,妾身便不怎么喜歡了。”
蘭姒點點頭,“那就‘月柔夫人’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心底有些疑惑。
寧愿讓人叫她名字,也不愿提一句“王妃”?
巴圖爾既是親王,白月柔身為他的妻子,也該是王妃才對。
可白月柔卻連提都沒提一句,難道她跟巴圖爾之間的夫妻關(guān)系,也有內(nèi)情?
蘭姒可有可無的想了想,并沒有深入琢磨。
畢竟人家兩夫妻之間的事,就算有什么內(nèi)情也不關(guān)他們的事。
他們夫妻之間的事,還不如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更讓蘭姒來興趣。
只不過她當然沒有主動去問。
這白月柔看似柔弱,實則也是個心思敏銳的。
要是自己突然主動問起她跟白初柔之間的事,只怕白月柔立刻就會察覺到什么。
畢竟那白初柔去了大明之后,最多接觸的人無非就是那些。
而白月柔既然生下了范醉,毫無疑問她肯定也去過大明,要是也知道鎮(zhèn)國公府跟蘭家的話,那肯定很快就能猜出她的身份,甚至是北辰淵的身份。
暴露太早,對他們可不怎么有利。
雖然溫權(quán)勝等人用不了多久也會來到黑石城,但這個時間差她當然得利用好。
隱瞞身份不那么早暴露的同時,還得趕緊打探清楚黑石城的一切,以及找到那老邪僧,救回小寒!
找老邪僧這件事交給了白月柔和巴圖爾,但蘭姒也沒有坐以待斃。
她和蠱道人每天都會分別操控蠱蟲毒蟲,以巴圖爾王府為中心,朝著四周延伸范圍,在黑石城內(nèi)各處搜尋。
北辰淵則負責守在蘭姒身邊。
但這黑石城果然不簡單,可以說不愧是蠱蟲蠱師最多的城池,其中情況完全也不同于外王庭。
城內(nèi)各處都能看見各種各樣的蠱蟲。
不少大店鋪里還有蠱師坐鎮(zhèn)。
來往異族人中,十個里面至少都有一個是蠱師。
這樣的數(shù)量,足以組建出一支蠱師軍隊了!
蘭姒心中一凜,感覺到麻煩的同時又忍不住松了口氣。
幸好這座黑石城是坐落在異族禁地之中,而不是坐落在大明邊境處?
否則就這些蠱師的手段,怕是得有成千上萬的百姓們會遭受毒手!
蘭姒將這個發(fā)現(xiàn)和她心中所想告訴北辰淵后,北辰淵安慰她道:“別擔心,像黑石城這種地方,也就只有在這異族禁地之中才能出現(xiàn),若是真在大明邊境的話,他們是根本成不了什么氣候的?!?/p>
北辰淵舉例道:“如在居陽關(guān)外,你覺得像寧遠侯那樣的人,會坐視這種威脅越變越大嗎?”
蘭姒下意識就否認。
絕不可能。
因為只要是明白蠱師威脅性的,都絕不會讓他們聚集太多在一個地方,否則就會養(yǎng)虎成患。
一個就夠麻煩了,出現(xiàn)一堆,還是在邊境處,那只怕是要天下大亂了。
明白過來后,蘭姒也不再多想,繼續(xù)搜尋黑石城,同時也將一些感覺怪異的地方記下來。
就在蘭姒等人認真在城中搜尋時,此刻進宮準備面見神王的巴圖爾卻站在神王殿中,有些愕然的看著站在神王身旁的那一人。
那一個手里拿著禪杖,正瞇著眼睛、笑容慈祥的跟神王在說話聊天的老和尚。
巴圖爾瞥了一眼又一眼。
想起蘭姒等人說的,對他們要找的那個老和尚的描述——看起來有點邪氣。
巴圖爾一頓。
覺得應(yīng)該是他沒錯了。
只是沒想到,那些人要找的老和尚居然會出現(xiàn)在神王殿。
難道這人是神王大人的客人?
若是如此的話,那可就有點麻煩了。
那伙人雖然救了他跟月柔,但也有點趁人之危的嫌疑。
而且看起來不怎么好相與。
萬一對方跟這老和尚起了沖突,他跟月柔怕是會在神王大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在巴圖爾糾結(jié)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蘭姒等人的時候,神王已經(jīng)注意到了大殿門口的動靜。
他轉(zhuǎn)過身來,露出白袍下的蒼蒼白發(fā),和年邁卻平靜如水的面容。
“巴圖爾,吾兒,為何在門口遲遲不入?”
聽到老神王聲音的巴圖爾頓時驚醒過來,趕緊抬腳邁入殿中,跪下行禮:“巴圖爾參見神王,神王與天齊壽!”
“起來吧。”
年邁的老神王揮了揮手,讓巴圖爾從地上起來后,就問道:“你不是跟蠱女出城去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巴圖爾心中一凜,拱手道:“回神王……”
“叫‘父王’即可,這位惡曇羅大人不是外人,不必如此拘謹?!?/p>
巴圖爾話還沒說完,老神王就打斷他的話道。
巴圖爾自然是聽命,只是在聽見那句“不是外人”的話時,他略顯詫異的又看了那老和尚一眼。
“回父王的話,孩兒原本是要和月柔出去一趟,但剛出城不久就遇到了月柔以前的兩位舊識,因為難得一見,所以就先帶他們回來一盡地主之誼,過幾日送他們離開后,再與月柔出城去?!?/p>
巴圖爾很識相的沒有提起巴格魯追殺他和月柔這件事的半個字。
畢竟巴格魯是他的王兄。
有些事父王可以出面斥責,但他卻不能主動提起那些話,不然就是影響他們兄弟情深。
父王向來喜歡和睦的“一家人”。
若誰不能讓這個“家”和睦,那誰就會遭到懲罰。
比如此刻,對某些事已經(jīng)知道清楚了的老神王頓時冷哼一聲。
“你這孩子還替你大哥隱瞞,罷了,這件事是你大哥做的太過分,為父已經(jīng)替你出氣,將他關(guān)入蛇牢,沒有三天不會放他出去來?!?/p>
聽到“蛇牢”二字,巴圖爾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