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醉”
溫姒微微皺眉,“他這么晚了來找我做什么?”
難道是回鎮(zhèn)國公府去受了罪,自己應(yīng)付不了?
想到這里,溫姒便起身往外走,對逐月說道:“隨我去看看?!?/p>
同時又從逐月手中接過了那盤點心。
不一會兒后,溫姒便提著燈籠來到了后山溪邊。
剛到某人就神出鬼沒似的,悄然落在溫姒跟前。
“姐姐,你可終于來了,你要是再不來,這山里的蚊子都要把你弟弟我給吸干了?!?/p>
范醉語氣幽怨的說著,可目光一下就落到了溫姒手里那盤點心上,雙眼瞬間放光。
“姐姐怎么知道我餓了?想來這點心肯定是姐姐專門帶來給弟弟吃的吧!”
沒想到溫姒當(dāng)真還就直接遞給了他。
隨后把燈籠擱在一旁,語氣淡淡的問道:“什么事這么急,非要這大晚上的來找我?莫不是你斗不過那鎮(zhèn)國公?”
范醉頗為欣喜的接過點心,往后一躍,跳坐到溫姒對面的一塊石頭上。
他一邊晃著兩只腳,又一邊捧著點心吃,嘴巴還得抽空說話:“才不是呢,那糟老頭子壞得很,弟弟我一回去他就想把我給關(guān)起來,不過就憑他們鎮(zhèn)國公府那點人,想關(guān)住我是不可能的。”
他嚼吧嚼吧又吃了一塊點心,吃完繼續(xù)說道:“我來找姐姐是為了另外一人。”
溫姒并沒有像他一樣坐下,只是站在溪邊吹著微涼的夜風(fēng)。
聽他說到這話后,淡淡接過:“是溫長韞吧?!?/p>
范醉頓時挑眉,“姐姐真是料事如神,看來是早就已經(jīng)猜到,咱們那大哥回去后一定會出事吧?”
這確實很好猜中。
畢竟她那“好父親”在某些事情上可是錙銖必較。
今日他的好兒子竟敢忤逆他的意思,幫著自己這個逆女,壞了他的大事,他又怎么可能會一點也不懲罰溫長韞?
“姐姐看起來似乎并不擔(dān)心?”
范醉捧著點心,探頭探腦的仔細瞧了溫姒的神情一眼。
“我為什么要擔(dān)心?他又死不了?!?/p>
溫姒無語道。
就算是真要死,那又關(guān)她什么事?
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不曾求過他溫長韞半分。
以前倒是求過,可惜那時候她的“好大哥”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
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需要了。
所以無論溫長韞做什么,做多少,都和她無關(guān)。
范醉聞言,瞬間瞪大眼睛,“???那我不是白來打擾姐姐一趟嗎?我還以為姐姐肯定會想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呢?!?/p>
他還急吼吼的跑了大老遠,專門從京城趕來。
聽到他失落的語氣,溫姒忍不住笑了一下,“也不算白來,至少喂了幾只蚊子,還得了盤點心?!?/p>
范醉摸著下巴瞇著眼,“嗯,好像也有點道理。”
蚊子且不說,反正姐姐的點心是挺好吃的。
這樣想著,范醉連盤子帶點心一起揣進了自己兜里,然后拍拍手站起身。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既然姐姐對咱大哥不關(guān)心,那就跟姐姐說說另一件事吧?!?/p>
“還有什么事?”
溫姒疑惑問道。
范醉給她提醒道:“那糟老頭兒似乎是懷疑到姐姐身上了,天一黑便派溫老三帶著人去了滄州,我來時還在山底下發(fā)現(xiàn)了幾撥人的蹤跡?!?/p>
“不奇怪。”
溫姒看著夜色下倒映著銀輝月光的溪流,淡淡道:“他早就知道我對他們心存殺意,所以溫鈺之一死,他第一個懷疑的人肯定是我。”
但只要他溫權(quán)勝找不到任何確鑿證據(jù)可以證明是她做的,那溫權(quán)勝就絕不會輕易出手。
不,也不對。
溫姒倏地想到什么,一下又否定了自己的前面的猜想。
她如今已經(jīng)算是徹底得罪了她的那個“好父親”。
改姓之事,更是完完全全的引動溫權(quán)勝的殺心。
所以現(xiàn)在他反而很有可能隨時都會動手。
在改姓宴會之前,或者說,就在宴會當(dāng)天。
她那個“好父親”一定會派人來除了她這個心頭大患。
否則等到改姓正式確定,那么她就有執(zhí)掌蘭家的權(quán)力,可以將當(dāng)年蘭家留下的,被他們私底下瓜分的所有遺產(chǎn)全部召回。
而這些遺產(chǎn),她若是沒猜錯的話,很有可能一大半都在溫權(quán)勝手上。
所以,為了那些東西,她的好父親無論如何都一定會動手。
想到這里,溫姒微微瞇了瞇雙眸。
“你如今已經(jīng)回到鎮(zhèn)國公府,可有要忙之事?”
聽到溫姒的聲音,范醉抬頭道:“要忙之事?姐姐說的是府里的爭權(quán)奪位嗎?”
溫姒說的當(dāng)然不是這個。
她嘴角扯了扯,無語道:“溫權(quán)勝沒死之前,你就算再怎么爭也輪不到你?!?/p>
“嗯,好像也是?!?/p>
范醉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那我好像就沒事兒了,所以姐姐是想給我找點事兒干嗎?”
“的確是有點事情想讓你去辦,當(dāng)然,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強求?!?/p>
溫姒并不打算勉強他。
但范醉挑眉笑道:“愿意,誰說我不愿意了?”
“不管姐姐給我安排什么,我都可以去做,甚至是幫你殺了父親也可以,但姐姐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他拿起溫姒放在地上的燈籠,走到她身旁,燈籠往前一遞,照亮了溫姒的前方。
溫姒側(cè)目瞥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從他手中接過燈籠,“殺他還用不著你,你只需要幫我去查清一些東西就行?!?/p>
“查東西嗎?這個可不是我的強項,不過姐姐既然這么說了,那我自然是努力幫姐姐查查看咯?!?/p>
范醉頓時又笑瞇瞇的。
看起來就不太靠譜的樣子。
但溫姒并不在意,只是問他:“至于你說的答應(yīng)你的事,你可以先說來聽聽。”
范醉頓了一下,似乎是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要一個名字。”
“名字?”
溫姒一愣。
她完全沒想到范醉竟然要的是這個。
“對,沒錯,就是名字?!?/p>
范醉故作隨意的聳了聳肩,說道:“我這個名字太晦氣了,所以我想要一個新名字,姐姐幫我取吧,取什么都行,不過我不要姓范,更不要姓溫?!?/p>
“至于具體姓什么,姐姐幫我決定?!?/p>
說到最后那句話的時候,范醉定定的盯著溫姒,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