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越從京城再度趕回南山的時候我,已經(jīng)又是半夜三更了。
但他沒想到,今晚二哥的茅草屋里燈火還是亮著的。
推開門進(jìn)去,一看溫子宸在床邊坐著,而桌子上還擺著已經(jīng)涼透了的飯菜。
“二哥,你怎么還沒休息?該不會你一直都在等我和小六回來吧?”
溫子越走到桌子邊看了看那頗為寡淡的飯菜,詫異的問道。
溫子宸懷里似乎抱著什么,聽到溫子越回來的動靜后,他身體有些僵硬的看向溫子越身后,又看了看門口。
“溫玥呢?她去哪兒了?”
溫子宸的聲音有點(diǎn)嘶啞,聽起來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么一樣。
并沒有聽出來異樣的溫子越拿起筷子,夾了兩口飯菜嘗嘗,但下一秒就皺眉把筷子又扔回了桌子上。
“這飯菜也太素了吧?味道還這么難吃,二哥你就不能弄點(diǎn)好吃的嗎?來一道肉菜也行啊,都是素的怎么吃?”
溫子越并沒有回答溫子宸的話,反而開口對溫子宸親手準(zhǔn)備的飯菜頗為嫌棄的說道。
他現(xiàn)在還受了傷,不吃好點(diǎn)怎么好得快?
溫子越如此想著,就聽見溫子宸用越發(fā)嘶啞的聲音再次問道:“我問你,溫玥去哪兒了?”
溫子越這時才抬頭看向溫子宸,發(fā)現(xiàn)他正雙目赤紅的盯著他,像是一頭正在暴怒中的獅子一樣。
溫子越看到他這個樣子,終于察覺到不對,他疑惑問道:“二哥,你怎么了?抱著個箱子坐在那兒干什么?你難道也沒吃飯嗎?”
“砰?。 ?/p>
溫子宸驟然暴起,將手中的空木箱狠狠砸向了桌子上的那一堆飯菜。
砸得噼里啪啦一陣碎響,那巨大的動靜在茅草屋中尤為刺耳。
溫子越被狠狠嚇了一跳。
他睜大眼睛,滿目疑惑和震驚的看著溫子宸,“不是?二哥你到底怎么了?發(fā)這么大火做什么?!”
“你耳朵聾了嗎?!”
溫子宸猛的沖到溫子越面前,動作粗暴的揪起溫子越的衣領(lǐng),第一次對自己的親弟弟吼成這般樣子。
那神情就像是要?dú)⑷艘话?,眼中充滿怒火,甚至是還帶上了一抹恨意。
“我最后再問你一遍,說,溫玥在哪兒?!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快給我說??!”
“她回鎮(zhèn)國公府了!她回去了!”
溫子越眼看著他二哥情緒越發(fā)激動暴躁,連忙說道。
“回去了?”
“對,小六她受傷了,所以今天下午我把她送回去了……”
溫子越解釋道。
誰知道他這么說了以后,溫子宸的表情卻越發(fā)可怕了。
“受傷?回去?”
溫子宸一臉咬牙切齒的冷笑道:“我看她是做賊心虛,不敢面對我,所以逃回去了吧!”
“什么做賊心虛?二哥你在胡說什么啊,小六哪里就做賊了?”
溫子越越聽越不對勁,頓時不悅地反駁道。
“她哪里做賊,你應(yīng)該問她自己!問問她都在我的屋子里做了什么!”
溫子越:“所以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二哥你就不能直接說嗎?!”
溫子宸抓起地上已經(jīng)被摔壞了一角的木箱懟他懷里,“你自己看!”
“看什么?這不就一個空木箱嗎?昨晚小六就是因?yàn)樘叩搅四氵@空木箱,才摔得連腳踝都扭了?!?/p>
溫子越把昨晚的事說了出來,以為這樣就能說得清楚了。
可溫子宸卻被他氣笑了,“原來是昨晚就已經(jīng)被偷了,難怪她今天突然拿出一包銅錢來,那分明就是偷得我的錢!”
“等等?二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該不會是想說小六今早拿給你的錢是偷你的吧?”
“那就是她偷的!”
溫子宸無比肯定道。
溫子越覺得簡直荒謬,“那明明是小六自己買花種剩下的錢,這件事小六可是跟我說過的?!?/p>
“放屁!”
溫子宸怒火噴他一臉,“她溫玥自打進(jìn)了鎮(zhèn)國公府以后,什么時候身上揣過銅錢?哪次出門她帶的不是銀子銀票?就這你還敢說是她的?那分明就是我的銅錢!”
“那是小六的!二哥,你離家出走了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身上的銀子大都被父親給扣了,根本沒剩多少,所以小六身上揣點(diǎn)銅錢出門也很正常吧?”
“那是我的!那就是我的!”
溫子宸大吼:“我攢了整整一箱,就是用這個木箱裝的,你們昨晚來之前我都還在清點(diǎn),可你們來了之后這木箱里面的錢卻全部都空了,不是她偷的難道是你不成?!”
溫子宸說的越來越激動,眼眶中幾乎都盈出了淚花。
那可是他給妹妹攢的??!
他攢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攢起來一箱,如今卻一夜之間全部都沒了!
“二哥你就算要冤枉小六,也找個好點(diǎn)的借口吧,連區(qū)區(qū)一點(diǎn)銅錢你都要冤枉她,是不是有點(diǎn)太過分了?”
溫子越根本不明白那區(qū)區(qū)一點(diǎn)銅錢對溫子宸來說的意義。
他只是覺得二哥實(shí)在是太小題大做了。
他不耐煩的扶了扶額,“算了,二哥你現(xiàn)在就信那溫姒的話,無論我們說什么你都不信了,既然如此我也懶得跟你廢話?!?/p>
“所以就這樣吧,你既說你的錢丟了,那到底丟了多少?你給我個數(shù),等我之后回了鎮(zhèn)國公府,再給你便是?!?/p>
溫子越今天受了傷,不想再跟他二哥打了,也不想浪費(fèi)口舌,所以就想著那拿錢解決了唄。
但他卻忘了,他的二哥可是和他一樣,都是死認(rèn)一件事的犟種。
“我不要你的錢!”
溫子甩開溫子越的手,怒道:“我只要我自己的錢!你去把溫玥給我叫回來,我要讓她還錢?把我的錢一個子兒也不能少的全部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