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二子,李秋賜?”
臨水衙門負(fù)責(zé)戶籍登記的小吏,看著手中的文書,蒙了。
“陳公子,你兒子怎么姓李呢?這不對吧?!?/p>
陳浪道:“隨娘姓?!?/p>
小吏更加懵逼:“陳公子,你活的好好的,兒子為啥要隨娘姓?”
陳浪道:“我跟我娘子都很年輕,將來還會有很多孩子,勻出一個給我岳丈家里增添香火,應(yīng)該不違反大燕律法吧?!?/p>
小吏撓撓頭:“確實(shí)不違反律法,就是不太符合常理?!?/p>
陳浪道:“這都是我自愿的,你登記就好了。”
小吏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么,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就把這個名字登記在黃冊上。
“陳公子,這是貴公子的戶籍證明,請你收好?!毙±舭焉w了章的戶籍文書遞給陳浪。
陳浪在接過的時候,順便往小吏的手中滑了一粒碎銀子。
小吏眉花眼笑,立刻就把陳浪兒子姓李這件事兒拋諸腦后。
陳浪收好兒子的戶籍文書,又拿出一份新的申請:“勞煩幫我把女兒的名字也改一下?!?/p>
小吏看了一眼,道:“陳疏影?女兒又姓陳?”
“我喜歡閨女?!标惱说?。
小吏心想,有文化的人,性格都這么怪嗎?繼承香火的兒子隨娘姓,注定要嫁人的閨女跟自己姓。
但拿人錢財(cái)替人消災(zāi),收了陳浪的好處,就沒必要糾結(jié)這么多,在小吏的一通操作下,陳果果正式改名陳疏影。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陳浪很喜歡這句詩。
搞定子女的戶籍后,陳浪把戶籍文書交給隨行的下人,讓他拿回家去給夫人。
小七度蜜月去了,陳浪就臨時抽調(diào)了一個家中的下人陪同,這位下人非常珍惜這個機(jī)會,雖然知道管家小七回來后自己注定會“失業(yè)”,但能在公子面前混個臉熟,對以后的發(fā)展也是大有好處的。
下人走了后,陳浪獨(dú)自一人來到了孤鴻樓。
一樓是說書先生田雨竹,謝清歡、龐秋燕二人則在二樓的會員區(qū)表演。
陳浪來到自己的專屬包廂,讓店內(nèi)的小二去跟謝清歡打招呼,讓她表演完了后過來找自己。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樣子,謝清歡攜龐秋燕,來到了陳浪的包廂。
龐秋燕大喇喇的坐在陳浪身邊,沒有絲毫的男女大防,接著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對著嘴就開始喝。
謝清歡無奈,道:“秋燕,儀態(tài)啊?!?/p>
龐秋燕滿不在乎的說道:“在他面前還有個蛋的儀態(tài)啊?!?/p>
陳浪笑了,知道龐秋燕指的是之前為了拿自己做擋箭牌,主動的讓自己占便宜的事情。
“謝姑娘,表演辛苦了,你也坐吧?!?/p>
謝清歡款款坐下,道:“陳公子找我有事?”
陳浪道:“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七天后,我小舅子的玩具鋪開業(yè),要麻煩你跟秋燕去客串一下開業(yè)嘉賓?!?/p>
龐秋燕道:“開業(yè)嘉賓?做什么的。”
“就是唱曲兒跳舞?!标惱说溃骸胺判?,不會讓你們白忙的,我按照最高標(biāo)準(zhǔn)支付你們酬勞?!?/p>
謝清歡道:“陳公子說的哪里話,我跟秋燕都是簽了契約的代言人,替你辦事兒是應(yīng)該的?!?/p>
陳浪道:“那不一樣,我小舅子的玩具鋪屬于另外一個行當(dāng),跟秋意濃、紅顏?zhàn)頉]有關(guān)系?!?/p>
“你們?nèi)ケ硌?,屬于走穴性質(zhì)?!?/p>
龐秋燕蹙眉道:“走穴?沒聽說過。”
陳浪道:“簡單理解就是,其他商鋪付錢邀請你們?nèi)ケ硌?。?/p>
“玩具鋪的東家雖然是我小舅子,但不是咱們這個體系的?!?/p>
謝清歡道:“陳公子,表演可以,錢就不收了?!?/p>
陳浪搖了搖頭:“不行,公事公辦?!?/p>
謝清歡還想說,龐秋燕搶在她前面開口:“姐,我覺得陳公子說的有道理,一碼歸一碼!”
陳浪笑著說道:“還是秋燕姑娘想得透徹?!?/p>
“就這么說定了哈,七天后吉慶街,恭候二位美女大駕?!?/p>
等到陳浪離開后,謝清歡看著龐秋燕,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干嘛非得收這份錢,難道現(xiàn)在掙的錢還不夠你用的?”
龐秋燕感慨的說道:“清歡姐,我這是為你好啊?!?/p>
“你不能再繼續(xù)往下陷了,否則這輩子……”
謝清歡瞪了她一眼:“胡說八道什么?!?/p>
龐秋燕道:“清歡姐,前些日子錦陽崗紅蓮教鬧事兒,你知道吧?!?/p>
謝清歡道:“知道啊,怎么了?”
“知道紅蓮教鬧事的對象是誰嗎?徐夢茹。”龐秋燕道:“陳浪為了救徐夢茹,出動了定邊軍?!?/p>
謝清歡有些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一個李秀芝再加上一個徐夢茹,你怎么比得過啊?!?/p>
“就算陳浪真的把你娶了,也只是當(dāng)個小妾,永遠(yuǎn)也比不過這倆女人,等到那天陳浪對你沒了興趣,你就得一輩子獨(dú)守空房?!饼嬊镅嗟溃骸皬默F(xiàn)在開始,你跟陳浪的接觸,就公事公辦,不能再夾雜那些……”
謝清歡深深的吸了口氣:“別說了,我不想聽?!?/p>
“清歡姐……”
“我讓你別說了?!?/p>
謝清歡咬了咬嘴唇,道:“秋燕,謝謝你替我著想,但這是我的人生,我做出什么決定,會承受什么后果,我都無怨無悔?!?/p>
言罷,轉(zhuǎn)身離去。
龐秋燕喟然長嘆。
之前以為清歡姐瘋了,現(xiàn)在看來,不是瘋了,是瘋魔了。
……
遼北。
天空昏暗,風(fēng)雪連綿,在能見度幾乎不到一丈的惡劣天氣中,隱約出現(xiàn)了一些不太協(xié)調(diào)的聲音。
片刻后,一個穿著厚皮襖,帶著厚氈帽的女真族男子,出現(xiàn)在了風(fēng)雪之中。
借助漫天的風(fēng)雪,女真男子很好的掩藏了自己的行蹤,他就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往前挪動,想要離前方遼國大本營“達(dá)魯古城”更近一些。
來到一塊漆黑的大石頭后面,女真男子取下腰間的酒壺,珉了一小口后,就飛速的把酒壺收了起來。
接下來還不知道要在風(fēng)雪中等多久,如果等的時間太長,就要靠這壺酒來續(xù)命了。
好在老天爺這次并沒有太過為難這位女真漢子,風(fēng)雪在刮了兩個時辰后,停了下來。
雖然天色依舊昏暗,但能見度終究是提升了不少。
女真漢子小心翼翼的從石頭后面探出半個腦袋,往達(dá)魯古城看去。
這一看,本來被風(fēng)雪凍得僵硬的身體,瞬間就軟了。
前方的黑色,連成了一條線。
而這條黑色的線,是由遼兵構(gòu)成的。
“真的是十萬遼兵啊……”
“這仗還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