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下午,王施如來到了陳府拜訪。
見陳浪用綢布吊著胳膊,滿臉錯愕。
“陳大哥,你傷這么重???”
陳浪笑著說自己的傷就是看著嚇人,其實(shí)沒多大事兒,王施如這才放下心來。
昨日發(fā)生的那件事兒,給王施如的心震撼得無以復(fù)加,尤其是陳浪在面對兇悍匪徒時候的表現(xiàn),更是讓她又是驚訝,又是佩服。
藏在玩具鋪后院時,王施如通過墻上的縫隙目睹了陳浪擊殺那位兇悍匪徒的全過程。
她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做買賣的讀書人,在面臨如此危局的時候,能那么的鎮(zhèn)定,那么的果決,那么的悍不畏死!
要知道同為讀書人的包順利、凡弘二人,在面對悍匪的時候,就知道一個勁的喊救命,被人打了,也只會躺在地上哀嚎,完全沒有任何反擊的跡象。
但陳浪不同,他不僅沒有絲毫的畏懼,還主動與對方纏斗,最后拿著刻刀往對方脖子里捅的畫面,王施如這輩子應(yīng)該都忘不掉。
王施如聽過不少關(guān)于游俠的故事,也在腦海中勾勒過那些見義勇為,鋤強(qiáng)扶弱的俠士形象,只不過這些形象,到最后都會變得模糊。
可有了昨日的經(jīng)歷后,王施如腦海中關(guān)于俠士的形象,就直接定型了。
那便是陳浪。
陳浪見王施如盯著自己發(fā)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施如,想啥呢?”
王施如回過神來,急忙道:“陳大哥,我爹爹讓你去府里一趟。”
旋即聲音低了一些:“江夏王要見你?!?/p>
陳浪道:“怎么又要見我,上次在酒樓,還沒看夠,難不成他是我的深柜?”
王施如:“誒?什么是深柜?!?/p>
陳浪打了個哈哈,道:“我去換套衣服,見王爺嘛,可不能穿的太寒磣,你等我會?!?/p>
換好衣服后,陳浪上了王施如的馬車,往王府趕去。
到了王府大門口,陳浪剛下車,就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一個氣質(zhì)典雅的貴婦。
王施如快步上前,拉著貴婦的手,喊了一聲娘。
貴婦就是王云章的正妻梁蔓,陳浪連忙上前行禮,道:“學(xué)生陳浪,見過夫人?!?/p>
梁蔓溫柔一笑,道:“妾身總聽老爺提到陳公子,卻一直無緣得見?!?/p>
“今日算是見到真人了?!?/p>
“陳公子果然長得一表人才。”
陳浪道:“夫人過獎了。”
梁蔓的臉色稍微嚴(yán)肅起來,道:“陳公子昨日救了我一雙兒女的性命,妾身感激不盡,在此請公子受妾身一拜?!?/p>
梁蔓與身邊的王施如,屈膝一福,極其鄭重的行了一禮。
陳浪見狀,也急忙還以重禮。
互禮結(jié)束后,梁蔓領(lǐng)著陳浪進(jìn)入了府邸。
自從慕容道宗住進(jìn)王家府邸后,就再沒有去過行院,而是把這里當(dāng)做了一個固定的落腳點(diǎn),由此也給王府帶來了遠(yuǎn)超以往的人流量。
而昨日遭到刺殺后,前來拜訪的人更是絡(luò)繹不絕。
縣城雖小,但五臟俱全,但凡身上掛著一官半職的人,都跑來關(guān)心慕容道宗,能不能被記住不重要,至少得混個臉熟。
官員拜訪結(jié)束后,就輪到學(xué)子、商賈前來拜訪。
陳浪來到王家府邸,正好趕上了第二波拜訪人流的尾巴。
在場這些人中,陳浪也就認(rèn)識幾個,其余都很陌生。
不過這些人對陳浪,可是很有印象的。
畢竟陳浪來臨水這一年多快兩年的時間,可是折騰出了不少事情,臨水變成眼下這幅樣子,跟他陳浪可是脫不開關(guān)系的。
見陳浪胳膊吊在脖子上,這群人也紛紛上前詢問他傷的是否嚴(yán)重。
陳浪耐心回應(yīng),等到最后一人離開,陳浪長長的吐了口氣,感覺都快要虛脫了。
這時,王府的管事走了過來,道:“陳浪陳公子來了沒?”
陳浪道:“我在這里。”
管事道:“王爺讓你進(jìn)去。”
“其他人在此稍等?!?/p>
這些人心里是很不痛快的,憑什么陳浪來得最晚,卻能第一時間被王爺接見呢?
然而再怎么不痛快,也只能憋著,連個屁都不敢放。
陳浪來到正廳,發(fā)現(xiàn)這里都是重量級人物。
榷場司的重要官員,縣衙的三巨頭以及祝穗安的左膀右臂,裴明。
看到裴明,陳浪還愣了一下,因?yàn)樗庾R到,自己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過這位將軍了。
裴明看到陳浪,也顯得很高興,旋即指了指身邊的意思,意思是等會過來我身邊坐。
陳浪點(diǎn)頭表示明白,接著上前給江夏王慕容道宗行了禮。
慕容道宗大贊陳浪,各種溢美之詞跟不要錢似的往陳浪身上砸,到后來陳浪都遭不住,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陳浪,你可愿意來本王身邊做事?”
慕容道宗還是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陳浪沒著急回答,而是看向了裴明、常安民以及王云章三個人。
王云章清了清嗓子,然后端起茶杯,一邊搖頭一邊吹茶沫兒。
裴明微微搖頭,同時用口型跟陳浪說:“別答應(yīng)。”
常安民就直接得多,直接豎起一根手指,沖著陳浪晃了晃。
三人的小動作,都被慕容道宗看在眼里,他有些生氣,又有些好笑:“我說你們幾個,本王招募人才,你們暗地里使絆子,幾個意思?”
常安民立馬站起來,道:“王爺,恕下官莽撞,臨水縣不能沒有陳浪,至少現(xiàn)階段不能沒有他?!?/p>
“如果他跟著王爺走了,個人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但臨水的百姓、商戶們,就將蒙受巨大損失?!?/p>
王云章緊跟著站了起來,道:“王爺,下官跟常大人的看法一致,陳浪的釀酒坊,是榷場司的主要稅收來源,他如果搬走,榷場司將會少一大塊收入,不好跟朝廷交代啊?!?/p>
慕容道宗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了裴明。
“你呢?也是這個意思?”
裴明道:“王爺,末將不是這個意思?!?/p>
慕容道宗道:“那你搖什么頭?”
裴明淡然道:“不讓陳浪走,是郡公的意思?!?/p>
慕容道宗想到了之前跟祝穗安的談話,那時候的祝穗安雖然沒有明確表態(tài),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不太樂意看到自己招募陳浪。
而現(xiàn)在,借裴明之口,表達(dá)了最終意見。
慕容道宗看向陳浪,心想,這家伙,還真是個香餑餑啊,本王作為大燕皇室,竟然都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