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巖子入京這么久,跟肅親王待在同一座城市當中,可肅親王從沒有主動找過青巖子。
就算是路上,或是皇宮當中碰到,也是互相裝作不認識。
肅親王主動搭話,這還是第一次。
青巖子輕笑一聲,臉上帶著狂妄跟不爽。
“死胖子,本座難道還怕你不成。你也別叫我?guī)熜?,我才沒有你這死胖子師弟。一個沒有用的廢物,也不知道為何師父那般寵你。”
說到最后,語氣里已經帶上怨念。
魏明瞇著的眼睛一頓。
在心里盤算,顧君惜最終也沒有傷到沐凌夜,現(xiàn)在還暈迷在沐凌夜懷著,王牌已經廢掉。大勢已去,現(xiàn)在再想扶持沐凌軒上位,已經不太可能。
眼前要考慮的事情,是如何全身而退,保存實力東山再起。
魏明心一沉,手中的刀直接架在盛帝的脖子上:“都給我后退,放下手中武器,否則要了這狗皇帝的命?!?/p>
盛帝死了就死了,沐凌夜是一點也不在乎,可若是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盛帝死亡,以后登基,這就會成為永遠也洗不掉的把柄。
畢竟“不孝”這兩個字,就像是兩座大山。
世人往往都只會看到兒子做了什么,而父親做了什么,從來就是容易被忽視的點。
沐凌夜抱著顧君惜的手一緊,眸色一沉,隨后說道:“將武器放下不可能,但可以放你們離開?!?/p>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他能在宮里抓魏明跟青巖子一次,相信就算是放走魏明跟青巖子,他也能捉第二次。
說實在,就算是盛帝死了,他被萬民吐棄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但他不想顧君惜因為站在他的身邊,受他的影響被人吐棄謾罵。
人一旦有了軟肋,就容易縛手縛腳。
可即便如此,也甘之如飴。
所有人分成兩列,將路讓出來,讓青巖子跟魏明離開。
沐凌軒見狀,也從地上爬起來,跟在青巖子和魏明的身側,一同離開。
那些跟魏明一伙,還活著的太監(jiān)也自動保護魏明他們走。
“魏明、青巖子,你們要走。那他,你們還要不要?”已經出了內殿,正在往宮門口移動,寧海棠出現(xiàn),手里還抱著小月兒。
年紀還小的小月兒,還不太懂事,不明白眼前正在發(fā)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被寧海棠以作威脅地抱著,還以為這是在玩鬧,悠閑地吸啃著手指頭,發(fā)出格格的笑聲。
稚子無辜,如若可以,寧海棠也不想利用一個孩子。
可放虎歸山,縱使能再抓,也要消耗人力物力,既然有辦法將人留下,總是要試上一試的。
寧海棠得知小月兒是青巖子外孫一事,還是顧君惜告訴她的。
顧君惜這么做,為的就是留一手,將小月兒當成殺手锏,放在最后緊要關頭用。
由目前情況看來,顧君惜的謀算沒有出錯,一切剛剛好。
青巖子跟魏明看到寧海棠手里的小月兒,先是一怔,隨后鎮(zhèn)定下來。
魏明給了青巖子一個眼神,嗤笑道:“肅親王妃這是威脅錯人了吧,本督只是顧君堂的干爹,又不是她親爹,一個毫無血緣的小娃娃,威脅不了本督?!?/p>
“真的沒有血緣關系嗎。”寧海棠嘴角揚起輕蔑的笑。
沐凌軒看了眼沐凌夜懷里的顧君惜緊張起來。
人要臉,樹要皮,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落到成為反賊的地步,可他還是要面子的啊。
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被顧君堂戴了綠帽子。
可惜天不如人愿,他越害怕什么,就越來什么。
寧海棠繼續(xù)說道:“青巖子不就是顧君堂的親爹嗎,而你,不是青巖子的哥哥嗎。有人都聽到青巖子稱呼你為哥了。而這孩子也不是皇室血脈。他是顧君堂不知道跟哪個雜種生的孩子。不過我們不知道,你們應該知道這雜種是誰吧!”
魏明臉色一白,他是真沒想到寧海棠能知道得這么清楚。
顧君堂是青巖子的女兒,這個被人知道,還有跡可尋。
畢竟青巖子管不住自己,趙殊兒死前,還跟趙殊兒私通過。
可小月兒的生父不是沐凌軒,這個寧海棠又是從何而知。
魏明看向沐凌軒,他發(fā)現(xiàn)沐凌軒的臉色尤為難看,看來也是早就知曉了這件事。
顧君惜只將這件事告訴了沐清芙,還沒來得及告訴寧含霜。
寧含霜聽到顧君堂是青巖子的女兒時,還驚訝地張了張唇。
原來趙殊兒的奸夫,竟是曾經仙風道骨的國師,這隱藏的可夠深啊。
只是顧元柏怕是臨死,都不曾知道這個真相吧。
玩弄人心,利用情感,到頭來,自己才是被利用最徹底的一個。
寧含霜突然就有點兒想笑。
笑顧元柏活該。
笑命運是一個輪回。
做了錯事,就應該得到報應。
寧海棠將所有人的表情收進眼底,手一點點上移,改為掐住小月兒的脖子,逼迫魏明跟青巖子做出最后的決定。
“魏明、青巖子,你們想要扶持沐凌軒上位,不就是因為想最后讓小月兒登上皇位,擁有你們血脈的后代坐擁大盛江山嗎?所以這個孩子你們要還是不要?若是不要,本王妃可就殺了。你們應該知道,本王妃向來不會心軟?!?/p>
青巖子這些日子放縱自己,在女色中打滾,可卻不知為何,沒有一個人能懷上他的孩子。
其實他也有意無意地想要這些女人孕育他的子嗣。
在每次行房前,都讓她們服用多子丹。
可就是沒有作用。
他想應該是跟他煉制蠱毒,每天跟毒物打交道有關。
所以小月兒不能死,若是后代都沒有了,爭奪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青巖子臉色一急。
魏明臉上也出現(xiàn)急色。
他爭奪這一切只為完成先祖遺命,完成心中的執(zhí)念。
他已經是太監(jiān),注定不可能再有血脈,若是連弟弟的這一絲血脈都沒有了。那他活著也沒有了意義。
魏明思慮過后,咬牙答應:“寧海棠,你若是敢傷了小月兒,本督一定拼死滅你滿門。將孩子交給本督,本督將這狗皇帝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