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怎么樣了?”屏風一撤,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就又都重新聚集回顧君惜身上。
“還用說,肯定是失敗了。顧君惜,現(xiàn)在立即跟本王進宮,向父皇請罪還來得及?!鳖櫨н€沒有開口,沐凌軒則雙手環(huán)胸冷傲說道。
“是這樣的嗎?”沐凌徹往床榻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鳳舞還沒有醒。心早已經涼了大截,可還是抱著最后的希望。
只有沐凌夜沒有出聲,他不假婢女的手,親自端來水盆,替顧君惜將手上的污血洗盡。
表情還是淡淡的,仿佛結果于他真的不重要。成功了是意料之中,失敗了也無所謂,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替她扛。
顧君惜也沒有急著宣布結果,她靜靜地由著沐凌夜幫她將手洗干凈,抬頭時嘴角上揚,眼里蕩漾出笑意,與沐凌夜相撞在一起。
她跟沐凌夜就像是自成了一個小世界,其他人都融不進去。直到他們想要出來時,那個小世界才與其他人接了軌。
沐凌軒看得嫉妒,他心里有種沖動。
沖上前去,將沐凌夜手中的盆奪過來,狠狠摔在地上。
最后還是理智控制住了他。
沐凌軒幾乎咬牙:“顧君惜,你現(xiàn)在這樣強撐著不說話,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p>
“誰說解決不了問題?!鳖櫨У氖忠呀浵锤蓛簟c辶枰故种械呐枰步唤o一側的婢女拿走,夫妻倆手牽著手。顧君惜才回過頭來,看向臉色黑沉的沐凌軒。
“鳳舞公主的毒已解,傷口也已經處理好。如果不出意外,一個時辰后,鳳舞公主就會蘇醒。若是軒王跟六皇子不放心,可以讓太醫(yī)查驗?!?/p>
“垂死掙扎。本王不信鳳舞公主又是中毒又是致命傷,你竟這樣輕而易舉就救活了?!便辶柢幉恍?。
沐凌徹是想相信又不敢信,保守起見。他依顧君惜所說,給了一側候著的太醫(yī)一個眼色。
那太醫(yī)立即上前,替鳳舞把脈。
片刻后,太醫(yī)起身,佩服地朝沐凌徹行禮:“六皇子,鳳舞公主體內的毒確實已經解了,呼吸已經由原來的紊亂變?yōu)槠椒€(wěn)。就如太子妃所說,估計一個時辰后就會醒來?!?/p>
“太子妃,您的醫(yī)術真是了得,一點也不弱于青巖子大師。老臣佩服?!闭f到最后,那太醫(yī)忍不住又向顧君惜行禮,自古以來人都有慕強心理。
顧君惜微微一笑:“徐太醫(yī),謬贊了。”
“這怎么可能,鳳舞公主情況這么嚴重都救活了?!便辶柢幧盗搜?。這種時候沒有人理會他。
顧君惜往床底掃了眼,對沐凌徹道:“鳳舞公主剛剛救回來,還需要靜養(yǎng),房間里不宜留太多人?!?/p>
“好,本皇子這就安排?!便辶鑿貙︻櫨У脑捬月犛嫃?。鳳舞活過來了,危機解除。顧君惜等于也是他的恩人。
想到前些日子,在驛館他聯(lián)合鳳舞想要陷害顧君惜,沐凌徹就感覺有些內疚,對顧君惜也是真心信服了幾分。
連帶著,他也就越發(fā)對沐凌軒不滿。他第一個對沐凌軒發(fā)難:“皇兄,還請先行離開,鳳舞需要靜養(yǎng)?!?/p>
“你說什么?”沐凌軒與沐凌徹目光相對。沐凌徹一向對他尊重,就算對他再有意見,也不敢對他如此說話。
這還是第一次,這么不給他面子。
沐凌徹不懼沐凌軒對他無聲的威脅。他現(xiàn)在與鳳舞聯(lián)姻,有了秦國的助力,再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樣伏低做小。
他重復:“皇兄,請你先出去。”
“好,沐凌徹,這就是你對本王態(tài)度。本王記住了?!便辶柢幩π潆x開。生氣歸生氣,還是有理智的。這是六皇子府,真跟沐凌徹打起來,沐凌軒撈不到好。
“我們也走吧?!便辶柢幰蛔撸櫨б哺辶枰拐f道。
外面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處理。
沐凌夜沒有意見。
兩人出了房間。
等在院子外面的人,得知鳳舞被救活,感覺不可思議的同時,對顧君惜又多了些信服。那些說顧君惜治好落雁城瘟疫是僥幸的人,全都遭到了打臉。
第一次真有可能是僥幸,第二次就是實力了,畢竟又不是錦鯉附體,哪有那么多的好運常伴。
鳳舞遭到刺殺,沐凌徹也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處理,這喜宴自然是沒有心情再繼續(xù)下去。大家都識趣的這會一一退去。好在禮成,秦國跟大盛的聯(lián)姻勉強算是完成。
慕容淵也隨著一眾人等在院子外,此時見到顧君惜跟沐凌夜出來,焦慮地迎上去:“方才我不僅讓人在府里找了一圈,還讓人回寧遠侯看了看,依舊沒有找到二小姐?!?/p>
顧君惜掃了眼身后的房間,情緒復雜地壓低聲音說道:“不用再找到了?!?/p>
“你找到她了?!蹦饺轀Y一喜。
“算是吧!”顧君惜不愿意多說,她情緒壓抑地深呼吸了下:“先將溫姑送回府里再說。”
鳳舞被刺殺,顧元柏已經一人背鍋,她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粟儷就藏在鳳舞床底下。
粟儷能躲開眾人溜進新房,說明本事不小。她已經忽悠沐凌徹將房間里的人都支開了,相信粟儷能夠悄無聲息地再離開房間。
他們若是都守在六皇子府,才會惹人懷疑。
畢竟顧元柏內奸身份揭露,又剛死,盛帝肯定會重視,關注六皇子府的人必然會多了起來。
為了粟儷好,他們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離六皇子府暫時越遠越好。
什么叫做算是吧!慕容淵瞇起眼,咀嚼了下顧君惜這話,就發(fā)現(xiàn)出了端倪。他人精似的回憶了下,顧君惜與他一起踢開房間后去過的地方,就已經推測出,顧君惜在什么地方找到了粟儷。
慕容淵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斂眉不再追問。
誰也沒有想到,早晨出門時還精精神神的一個人,回來時卻要被人抬著。
顧君惜從走下馬車,到跨進寧遠侯府頭就一直沒有抬起來過,心中也像是被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溫姑跟母親情同姐妹,現(xiàn)在溫姑死了,她不知道要如何跟母親交代。
況且,母親才知道當年外祖一家被滅門的真相。
顧君惜每往府里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腳下也像是灌了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