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絕轉(zhuǎn)身,撩袍坐回大石頭上,嘴角邪肆露出笑容,朝沐凌夜勾了勾手:“夜奴,過來,抱!”
沒有情緒的沐凌夜腳步挪動,走到冷玄絕面前,大約離兩步遠(yuǎn)的距離時停下,沒有再動作。
他面癱的臉浮現(xiàn)糾結(jié)掙扎,雙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前,又像是內(nèi)心有個聲音強壓著自己不許再向前。
蠱蟲控制沐凌夜的心智,又沒有全部控制。
仿佛最核心的那個理智,在跟被控制的心智在拉扯打架。
冷玄絕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沐凌夜的動作。
他輕輕一笑,不生氣也不計較:“算了,倔強才是真正的你,若是真沒有一點脾氣,那就更加沒有意思了?!?/p>
“沐凌夜,本皇子會一點點,再次奪走你的一切,讓你再次一無所有,眾叛親離。到時候你又只能像只狗似的,對本皇子搖尾乞憐!”
冷玄絕變換姿勢,身體向前,修長手指托起沐凌夜下巴:“你最近都在做什么?身邊可有發(fā)生什么有趣之事?”
似乎只要冷玄絕不讓他主動碰觸,沐凌夜就都能接受。
沐凌夜臉上糾結(jié)掙扎之色消失,換回一臉平靜。
機械般地將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吐露,也包括有人控制粟儷,沐清芙要跟孫文才成親。
就連他打算跟顧君惜盡早生個孩子都沒有隱瞞。
冷玄絕聽著聽著就笑了。
他自言自語:“就顧君惜還妄想生下你的孩子,有趣,那就讓她先懷上,然后再打掉。你去吧,等有事本皇子再喚你。反正本皇子也還要在大盛待上一段時間,那就陪你們先玩玩?!?/p>
冷玄絕撤回托住沐凌夜下巴的手,朝沐凌夜揮了揮手。
沐凌夜直起身,轉(zhuǎn)身身形一閃,利用輕功消失在黑夜之中。
冷玄絕很忙,在召喚完沐凌夜之后,又見了顧元柏。
顧元柏還是前夜那副裝扮,披著黑色斗篷,如同幽靈般從冷玄絕身后走出。
“顧大人,白日可是出盡風(fēng)頭啊。怎么?想通了,又愿意合作了?”冷玄絕側(cè)躺在大石頭上,語氣極盡挖苦。
顧元柏露出的那雙眸子,格外陰森。
他直白表示:“無論大皇子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配合。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寧含霜母女跌下高位,我要將她們踩在腳底下?!?/p>
“顧大人還真是無情啊,對自己的妻女都能這般狠心?!崩湫^拎起酒壺,往嘴里倒酒。
冷玄絕的挖苦讓顧元柏更恨,他幾乎咬牙切齒:“什么妻女,那就是一對水性楊花的浪蕩母女,跟她們扯上關(guān)系,才是我顧元柏今生的恥辱?!?/p>
顧元柏表現(xiàn)出來絕情讓冷玄絕瞧不上,也讓冷玄絕滿意:“行啊,那本皇子就成全你。聽說過些日子就是鳳陽公主跟沐凌徹大婚的日子,本皇子要讓那鳳舞公主死在成親大典上?!?/p>
鳳舞公主一死,宣告大盛跟秦國的聯(lián)盟告吹,這必然會引起兩國矛盾。
到時秦國動兵,他身在大盛京城,再從中破壞,燕國一起興兵,大盛國破指日可待。
冷玄絕來到大盛,一直所圖極大。
顧元柏曾經(jīng)身處一國右相位置,對政治敏感度一直極強,此時一聽就已經(jīng)明白其中要害。
大盛滅國,四個字出現(xiàn)在腦海中時,顧元柏還是心跳加快了一瞬。
隨后很快打定主意,他官位被奪,名聲被毀,在大盛已經(jīng)沒有任何前途可言。
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是大盛從此滅亡,改朝換代,說不定他還有重新起來的機會。
顧元柏眸光閃爍,很快整理好思緒,他朝冷玄絕拱了拱手:“那一切聽大皇子安排!”
“好。在鳳舞死前,我們先玩一玩別的。聽說你那外甥女要成親了,可你那女兒不想讓她順利出嫁。我們就從中做做局,讓你那外甥女如愿如何?”冷玄絕起身,雙腳踩踏在大石頭,眼里閃爍興奮光芒。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躲過太子府的護衛(wèi),悄無聲息進入內(nèi)院,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
這時的房間內(nèi),榻上顧君惜還在熟睡。
沐凌夜脫去衣服,在顧君惜身側(cè)躺下。
翻了個身,他像是又從沒有離開過房間,只是做了個非常沉的夢一般,伸手將顧君惜攬入懷里。
清晨,顧君惜起床,對鏡梳妝,脖子上傳來的酸澀僵硬感,讓她難受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
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她第一時間認(rèn)為是去準(zhǔn)備洗漱用具的嬉兒回來了。
她將脖子修長,指了指:“嬉兒,你來幫我看看,我這脖子怎么?感覺有點僵。”
白皙修長的脖子上什么也沒有,有的是陽光灑進,落在上面呈現(xiàn)的誘人光澤。
沐凌夜呼吸一緊,雙手落在上面,幫顧君惜輕輕捏了捏:“沒紅、沒腫,應(yīng)該是落枕了?!?/p>
“大概吧?!鳖櫨牭绞倾辶枰沟穆曇魢樍艘惶?,隨后沒有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任由沐凌夜幫她捏脖子。
也是微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沐凌夜的臉色極差。
“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昨晚沒有睡好?”
沐凌夜通過銅鏡,看了眼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臉色確實很差,蠟黃蠟黃沒有光澤。
像是一晚沒睡。
明明昨晚他睡得極沉,早上醒來,連昨晚做了什么夢都記不得。
沐凌夜察覺到異樣,又想不出具體原因,以為只是自己狀態(tài)差,不想讓顧君惜擔(dān)心地點了下頭:“應(yīng)該是沒有睡好,沒有關(guān)系,等會困了,我再補下眠。”
“嗯!”顧君惜輕應(yīng)一聲,打了個哈欠。
那嬌媚慵懶的模樣,像是一只沒有睡飽的狐貍,格外誘人。
沐凌夜俯身去親吻顧君惜的唇,在很快要碰觸到時,神經(jīng)被拉扯一下,突然有些難過,身體里像是有什么東西控制他,不許他親吻顧君惜。
沐凌夜薄唇停在顧君惜唇瓣上方。
顧君惜紅著唇閉上眼,久久等不到沐凌夜的唇。
顧君惜狐疑地睜開眼。
沐凌夜的唇落在她的臉頰,一觸即分。
恰好這時,嬉兒也端著洗漱用具進來。
沐凌夜趁機離開:“我還有公事要辦,晚些再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