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惜比起嬉兒的著急,看起來要淡定許多。
畢竟顧寒星跟顧空皓讓人遞來的消息她早就收到了,在顧黎川發(fā)現(xiàn)粟儷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這一天不可避免。
顧黎川經(jīng)歷了這么多,這心還是偏向顧元柏。
“孤跟你一起進(jìn)去!”沐凌夜聽到嬉兒所說,主動開口。
顧君惜不想將沐凌夜拉到她們家這些事情當(dāng)中來,何況對于這件事,她早就有了應(yīng)對方案:“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p>
沐凌夜見顧君惜拒絕,也不再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重新上了馬車。
畢竟以前顧君惜身陷顧府,還沒有斷親,需要受制于顧元柏都能闖出來。
何況現(xiàn)在顧君惜已經(jīng)被封為世子,不再受父親這個身份的束縛,不可能反而奈何不了顧元柏。
顧君惜跟嬉兒來到寧遠(yuǎn)侯府大廳,只見整個大廳琳瑯滿目擺滿各種禮物。
顧黎川伴在顧元柏的身側(cè),與手里提著劍的寧含霜果然在對峙。
寧含霜手中劍握得極緊,眉頭緊皺,雙眼圓瞪,那神情恨不得跟顧元柏拼命。
粟儷卻是不見。
顧君惜站在大廳門口,沒有急著進(jìn)去,而是側(cè)頭問:“二小姐呢?”
嬉兒回道:“侯爺沒有通知二小姐顧大人跟顧大公子上門,二小姐在自己院里并不知情?!?/p>
顧君惜微微思索片刻,吩咐:“嬉兒,你去將二小姐叫過來?!?/p>
“???”嬉兒聞言以為自己聽錯了。
為了不讓粟儷跟顧府接觸,被顧元柏跟顧黎川帶回顧家,難道不應(yīng)該想辦法千方百計(jì)阻止粟儷跟顧元柏、顧黎川相見嗎。
嬉兒眨了眨眼,忍不住懷疑:“小姐,你是不是說錯話了?”
顧君惜搖了搖頭,肯定地對嬉兒道:“放心,你家小姐沒有糊涂,去吧。這件事,我心中有數(shù)?!?/p>
嬉兒的顧慮顧君惜自然知道,但在接到顧寒星與顧空皓讓人給她傳遞的消息時,她就已經(jīng)想明白了,堵不如疏。
京城就這么大,顧元柏、顧黎川在京城生活這么多年,若是有意跟粟儷接觸怎么防都沒有用。
與其讓顧元柏跟顧黎川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搞小動作,還不如放在眼皮底下。
而且有些事情,她也需要驗(yàn)證。
顧君惜打發(fā)走嬉兒后,才提裙走了進(jìn)去。
顧元柏看到進(jìn)來的顧君惜眼中閃過復(fù)雜之色,倒是顧黎川只是一瞬間的心虛之后,就主動迎了上來。
“惜惜,你回來了。你幫忙勸勸母親吧,我們上門沒有任何歹意,也沒有想將小妹從母親身邊搶走。只是單純想接小妹回顧府小住幾日,畢竟小妹回來。父親還沒有跟小妹見過面?!?/p>
“無論我們發(fā)生過什么,父親始終是小妹的父親,總不能剝奪父親身為父親的權(quán)利!”
顧黎川這話落下,顧君惜還沒有說話,寧含霜就一劍朝著顧黎川刺了過來。
也不知是顧黎川側(cè)頭躲得快,還是寧含霜手下留了情,劍沒有刺中顧黎川,但寧含霜發(fā)了極大的火。
“顧黎川你放屁。顧元柏有什么權(quán)利看望粟儷,若不是他,粟儷豈會從小離開我的身邊。這一次,誰也別想將她從我身邊奪走?!?/p>
“母親,沒有人想要奪走小妹。我們只是帶小妹回去小住幾日,過幾日就會將人給你們送回來?!鳖櫪璐ㄎ嬷粚幒獓樀?,而跳動不止的胸口再次解釋。
可寧含霜無論顧黎川怎么說,都不愿意松口。
這時,嬉兒終于將粟儷帶了過來。
粟儷一出現(xiàn)在大廳門口,顧元柏就率先發(fā)現(xiàn)了她。
顧元柏嘴唇顫抖,身體顫抖,似不敢相信般地看著粟儷,眼眶微微濕潤。
“你……你就是我的小女兒嗎?你沒有死是,對不起,是父親當(dāng)年的疏忽,才害你流落在外這么多年。”
顧元柏懺悔地說完,沒等粟儷回答,就上前一把緊緊抱住粟儷。
粟儷這一次沒有像上一次推開寧含霜一樣,很快將顧元柏推開。她任由顧元柏抱著,直到顧元柏自己主動松開。
她像是有些好奇,眨著眼睛看著顧元柏的臉:“你……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是,我就是?!鳖櫾孛Σ坏攸c(diǎn)頭。
粟儷輕笑了一下,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接著問道:“對于將我抱出府,然后弄丟,除了對不起,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你憑什么覺得我就應(yīng)該原諒你,跟你一道回去小住幾日呢!”
“何況我聽說你背著母親養(yǎng)外室,將私生女寵成寶,對私生女好過對待嫡女。這樣的情況下,我跟你回去,會不會像以前的大姐一樣,被你虐待欺負(fù)?”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顧元柏臉上堆積起來的自責(zé)懺悔等等情緒,在這一刻都僵硬了一瞬。
他眼中陰鷙一閃而過,眼前粟儷所說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明明那晚他親眼瞧見粟儷對青巖子言聽計(jì)從,答應(yīng)會隨他回到顧府,從而拿捏寧含霜、顧君惜。
他都主動懺悔了,難道粟儷在看到他后,不是應(yīng)該順勢而下,主動原諒他,跟他回去。
顧元柏在打量研究粟儷時,粟儷似乎也在研究打量顧元柏。
不過粟儷的研究打量更像是好奇。
就在顧元柏即將要對粟儷產(chǎn)生深厚懷疑之時,粟儷改了口。
“其實(shí)讓我跟你回顧府小住也不是不行,畢竟你的確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我就是對你信任不夠。你能再做些什么,讓我對你多點(diǎn)信心嗎?”
做些什么?顧元柏思考沉吟。
寧含霜見粟儷松口急了:“粟儷,你怎么可以跟顧元柏回去,顧府就是一個座吃人的牢籠。”
顧元柏就是那個惡魔,最會給人洗腦編織謊言。
“噓!”粟儷面對寧含霜的著急,將手指壓在唇瓣上,做了個讓寧含霜噤聲的手勢,率真而坦然。
“母親,我想聽聽他怎么說。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不能只聽您一面之詞?!?/p>
粟儷這話仿佛讓寧含霜回到當(dāng)初得知顧黎川站在外室私生女那邊,背叛她之時。
然而類似中又帶著一點(diǎn)不同,那就是粟儷只是有了對顧元柏選擇的傾向,暫時還沒有為了顧元柏,來傷害她。
可即使這樣,就已經(jīng)讓她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