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舒滿眼驚懼,許是叫喊得太厲害,嘴也被堵上了。
瑞王妃頓時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攥緊了一樣,她甚至都來不及思考,連滾帶爬地就擋在軟轎前。
捂著胸口高聲分辨道:“長公主!長公主明察??!
令芷在王府出了這樣的事,王爺和我都十分心痛,心甘情愿地跪在這里恕罪!
只是今日之事和靈舒無關(guān)啊!是慧柔她帶著令芷去了虎穴,慧柔才是害令芷的真兇啊!”
而蕭景瑤和周慧柔帶著周淵也到了前院。
周慧柔好不容易才脫身,一聽見這把鍋往自己頭上扣的話,瞬間就急了辯解道:“胡說!靈舒才是罪魁禍首,我和小舅母無冤無仇的,我害她做什么?就是靈舒蒙騙我!她才是最壞的!她罪有應得!”
“慧柔!你小小年紀,怎么這般心思惡毒,牙尖嘴利,”瑞王妃滿臉的難以置信,“今日虎穴,可是你鎖得門!”
“是靈舒給的鑰匙,是靈舒帶我去的虎穴,我是無辜的!”
“你無辜?呸!你這個......”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就這么爭吵起來,拼命地想把臟水往對方身上潑。
瑞王一直沒開口,而周慧柔那邊,她的母親蕭景瑤和哥哥周淵都加入進來,各種護著她和瑞王妃分辨。
“走吧?!?/p>
蕭老夫人收回視線,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隨之帶著蕭國公府眾人出了瑞王府。
不過是意料之中的狗咬狗,沒什么好看的。
她帶來的那些府兵們訓練有素,再不顧忌,當即將靈舒拖出去扔在馬背上,朝著南苑的野獸園狂奔而去。
“靈舒啊......”
瑞王妃又顧不得爭吵,哭喊著要去追。
蕭景瑤當機立斷,也迅速帶著榮國公府的一干人等離開了瑞王府。
“王爺!靈舒怎么辦?她是我們的女兒?。 比鹜蹂暵暺?。
自己當王妃多年的體面,在今日毀了個徹底!
到頭來,竟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p>
“皇姐的話,沒有人敢違逆。”
瑞王聲音悠遠沉郁,他默默地扶起瑞王妃,將她攬在懷里,拍著背安撫道:“很快了,很快就到頭了。這些年的窩囊氣,本王也實在是忍夠了。”
“靈舒......靈舒......”瑞王妃還在哭個不停。
怎么就又一次栽了跟頭!
瑞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溫聲道:“會沒事的,靈舒會沒事的。你回去等著,本王這便進宮去?!?/p>
瑞王妃立刻反應過來:“王爺快去!別讓那個賤丫頭落著好!”
瑞王點點頭:“放心吧?!?/p>
他只是被降爵,又不是死了,榮國公府,他還未曾放在眼里!
......
進了皇宮,瑞王一言不發(fā)地跪倒在養(yǎng)心殿外。
曹公公瞧見瑞王這滿臉是傷模樣,嚇得腿都軟了,忙不迭地將他請了進去。
瑞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出血了,正好,這樣告起狀來,才有可信度。
他心里已經(jīng)想好了。
一會便跪下來直說席宴上雪虎傷人的事,再惋惜蕭景弋的新婦也被驚嚇小產(chǎn),最后再說,皇姐趕過來時有多憤怒痛惜。
而這一切都是慧柔干的。
她膽大包天在瑞王府作亂,她肆意誣陷靈舒,她顛倒黑白蒙騙長公主,最后居然只是抄經(jīng)祈福恕罪。
他要狀告榮國公府教女無方!
而佑寧帝會敬著長公主,也會給榮國公府幾分薄面,但他絕不會容忍有慧柔這樣的兒媳。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
佑寧帝見到他時。嚇的不輕,忙吩咐曹公公:“快去傳太醫(yī)!”
他是疑心瑞王有不臣之心,但如今到底未有實證。
畢竟是自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頭長大的弟弟,見他傷得這樣厲害,難免心疼。
他親自上前扶起瑞王:“敬辰,你不是在府里辦宴會嗎?這怎么鬧成這樣了?”
“請皇兄為臣弟做主!”瑞王不肯起,神色又怒又痛地控訴道:“托了慧柔那小丫頭的福,臣弟今日這宴席是辦不成了......”
瑞王把自己想好的那些話,一一說了。
佑寧帝聽他說完,臉色瞬間大變:“當真如此膽大包天?”
瑞王偏頭,讓佑寧帝看到他臉上還在流血的傷:“皇上,臣弟所言,句句屬實?!?/p>
佑寧帝瞧著那深可見骨的傷,眼神越發(fā)冷凝。
瑞王又以退為進地哀求道:“皇兄,臣弟不想讓皇兄難做,只是如今,靈舒還替慧柔頂著罪,被扔在南苑的百獸園,皇兄可否先叫人接她出來?”
“這是自然!”佑寧帝一抬手,御前侍衛(wèi)當即領(lǐng)命退下。
佑寧帝隨即又吩咐道:“曹石頭,你去榮國公府,傳朕的旨意,既然周氏如此愛抄經(jīng),就去感業(yè)寺仔仔細細抄上十年!”
曹公公一時有些踟躕:“皇上,這周大小姐和三皇子的婚期近在眼前......”
“作罷!”
曹公公趕緊應聲道:“......是。”
......
蕭國公府。
姜令芷被人抬回寧安院,躺在軟榻上。
她掙扎著想起身跪下認錯,被蕭老夫人面無表情地按了回去:“不是小產(chǎn)了嗎?躺著吧!”
姜令芷趕緊解釋道:“回老夫人的話,沒有孩子,也沒有小產(chǎn)。是,是我不想白白受欺負,才把事情鬧得嚴重了些,還請老夫人責罰?!?/p>
“哼,你倒是有本事了,明知道靈舒對你有算計,寧愿提前防備,也要去這燒尾宴上跟人斗氣!”蕭老夫人冷哼一聲:“我且問你,你如今最緊要的事情是什么?”
姜令芷很想說不是的,她去這燒尾宴是干了正事的。
但聽到這老夫人最后那么問,她又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聲如蚊蠅:“是,是......和將軍延嗣......”
“大聲些!”
姜令芷視死如歸般地又高聲答了一遍:“延嗣!”
說罷,又心虛地往內(nèi)間躺著的蕭景弋看了一眼,心想著幸好他聽不到,要不然聽到自己這么說,多羞人啊。
蕭景弋:“......”聽到了,兩只耳朵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