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青煙,熟悉的蘭花味在別墅內(nèi)散發(fā)開,在熏香的作用下,仰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雙眸緊閉,睡得十分安然。
姜稚接過阿權(quán)遞過來的紅花油,在掌心溫?zé)岷?,小心翼翼的涂抹在那片淤青上?/p>
周胤身上有許多舊傷疤,這些交錯的痕跡,像是在無聲的訴說著他過往那些驚心動魄,充滿危險的經(jīng)歷。
阿權(quán)覺得奇怪,少爺一向很警惕,少奶奶在他身上摸了那么久都沒反應(yīng)?
趁著姜稚上樓去取衣服的空隙,阿權(quán)鬼使神差的來到周胤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試探他的鼻息。
忽然,緊閉雙眸的男人睜開眼,阿權(quán)嚇了一跳。
姜稚抱著干凈衣服下樓,就聽見阿權(quán)委屈巴巴的跟人告狀:“……他不光自己打我,他還讓黎賽打我?!?/p>
阿權(quán)脫了外套,露出被紗布包裹著的胳膊:“您看?!?/p>
周胤恨鐵不成鋼:“你防御能力這么差的嗎?”
“他在背后偷襲,這我哪能防得?。恳粋€黎賽就算了,現(xiàn)在又找了兩個新幫手,以后我可能要面對三個人,說不定還可能是四個……”
阿權(quán)這邊剛把眼淚醞釀出來,卻被周胤無情打斷。
“他有沒有欺負少奶奶?”
“周胤,你醒啦?!?/p>
緊接著是蹬蹬蹬的下樓聲,周胤連忙從沙發(fā)上起來,跑到樓梯口伸手:“慢點?!?/p>
姜稚腳剛沾地,就被周胤跟抱娃娃似的,抱在了身上。
“阿權(quán),你先回去休息。”周胤把身上的小人往上掂了掂,頭也不回的上樓。
才從樓上下來的姜稚:“……”
一肚子苦水要訴的阿權(quán):“……”
周胤這邊剛準(zhǔn)備跟闊別多日的寶貝溫存溫存,踏進臥室,就被眼前一幕震驚到了。
拖在地上的被角,褶皺的床單,半個塑料瓶的煙頭,各分東西的拖鞋……最讓周胤無法接受的是,床頭柜上隨意團成球的衛(wèi)生紙。
那混蛋東西是把這兒當(dāng)旅館了嗎?
周胤把人怎么抱進來,又怎么給抱出去。
“我去換衣服,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敝茇钒讶税仓迷诳头?,然后溫聲細語的跟她報備。
姜稚連忙把懷里的衣服遞過去:“給你挑好了。”
周胤俯身親了她一下發(fā)頂:“謝謝寶貝?!?/p>
這聲寶貝兒瞬間讓姜稚想到不久前,被耶波反扣在腿上索吻的畫面。
耶波在臨睡之前,在她耳邊留下了一句寶貝,但口吻跟周胤截然相反。
周胤是真心拿她當(dāng)寶貝對待,而耶波卻是滿滿的恐嚇:“寶貝兒,管好自己的嘴巴,別什么都跟周胤說?!?/p>
趁著周胤去換衣服的空擋,姜稚跑到客房獨立的浴室,對著鏡子查看傷口。
耶波咬得是她后頸,姜稚能摸到,卻看不到,不過好在有頭發(fā)遮著,如除非刻意撩開去看,不然很難被發(fā)現(xiàn)。
但是唇上的痕跡就不同了,她平時的唇色是偏粉色,被過度啃咬后,變成了深紅,姜稚碰了碰,還有些腫脹。
耶波警告她,不準(zhǔn)跟周胤說這件事,他在擔(dān)心什么?難道怕周胤發(fā)現(xiàn)她被欺負后找他算賬?
可他們連身體都是共用的,算哪門子賬嘛。
鏡子里的小女人無奈的垮下臉,攤上這種事,她能怎么辦?自認倒霉唄。
換了居家服,周胤推開客房,本該乖乖坐在那兒等他的人卻不知所蹤。
好在洗手間傳來的水流聲讓周胤止住了胡思亂想,安靜等待的時候,周胤掃視一圈。
客房很整潔,一看就沒有被用過,但床尾卻放了一堆衣服,看樣子像是主人正準(zhǔn)備拿去洗,但又被什么事耽擱了。
周胤并不記得自己有這么一套,他走過去撈起最上面的襯衫,準(zhǔn)備展開看清楚,不料剛拿起來就聞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其中還參雜著煙味跟酒味。
煙酒味周胤能理解,這香水味……那家伙是成天泡在女人堆里了嗎?
再一翻賬單,周胤愣住了。
少錢不可怕,可怕的是多出來的這幾筆。
周胤打電話給阿權(quán),讓他把定位截圖發(fā)過來。
阿權(quán)很快就把耶波這十五天的行程打包發(fā)送到周胤手機上。
周胤翻了幾頁,臉色就不對勁了。
他是有多喜歡會所這個地方?十五天,刮風(fēng)下雨一天不落,是去玩,還是去打卡?
但話說回來,他似乎也沒嘴去說人家,年輕時候,自己不也成天往里頭鉆?
除了會所,便是徐界的地下拳擊聚樂博。
從身上的淤青不難猜出,狼崽應(yīng)該是去搞錢了。
他需要錢干什么?
周胤鬼使神差的看向床尾的新衣服,難不成狼崽想獨立?
夜里一點多了,周胤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徐界,便將所有問題都留到了明天。
姜稚從洗手間出來,便看見周胤穿著居家服坐在床邊,絲綢質(zhì)地,柔軟的沒有一絲棱角,可看著卻十分有氣勢。
可能是好多天沒見了,導(dǎo)致姜稚面對他的時候,不免有些緊張跟心虛。
周胤揚唇:“怎么了寶貝?”
姜稚連忙將關(guān)于出軌的思緒甩到腦后,“你身上傷,疼不疼?”
周胤起身朝她走過去,一把將人攏在懷里:“不疼?!?/p>
姜稚窩在他懷里,頓覺心安了不少。
“這些天,他沒有為難你吧?”
姜稚在他懷里搖頭,“條件談攏以后,他很守規(guī)矩。”
“是嘛?”
頭頂傳來不冷不熱的反問。
姜稚頭皮一麻。
“這是怎么回事?”周胤將帶有牙印的虎口伸到她面前,她說狼崽很守規(guī)矩,要真守規(guī)矩,她會咬他?肯定是狼崽做了什么觸怒她的事。
而她卻幫那個混賬東西隱瞞了這一切。
見瞞不過去了,姜稚只好如實交代。
“……那天他要搶我東西,我才迫不得已咬他的?!?/p>
“頸環(huán)權(quán)限給你,為什么不用?”周胤擔(dān)心的并不是咬不咬的問題,他擔(dān)心的是,咬這一口的代價。
以他當(dāng)年睚眥必報的性格,不可能就這么輕輕揭過的。
姜稚仰起臉,語氣開始跟阿權(quán)靠近了,明晃晃的跟他告狀:“我用了,可他還搶?!?/p>
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移動到臉頰,拇指摩挲著那片瑰麗的色澤,“然后你就咬他了?”
“嗯?!?/p>
“他事后沒找你算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