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忍著酸澀抱著她。
姜稚在他懷里喋喋不休的跟描述這幾個月發(fā)生的點點滴滴。
但她并不知道,這些庫爾特已經(jīng)提前跟周胤說過了。
本以為重生回來是上蒼垂簾,給他贖罪的機會。
沒想到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懲罰。
他小心翼翼的呵護的花朵,結(jié)果被耶波那樣對待。
當(dāng)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看待自己曾經(jīng)對她犯下的惡行時,那滋味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千百倍,凌遲也不過如此。
“線香做了嗎?”周胤打出一行字。
姜稚輕輕點了下頭。
鄭永華已經(jīng)把所有配料都加工好了,只等小滿節(jié)氣一到立刻開工。
周胤獅子大開口:“多做點,最好可以用一輩子。”
他已經(jīng)不打算讓耶波再有機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
姜稚拿過他的手機,給他打了一行字。
——里面有一味十分珍貴的藥材,每年限量供應(yīng),沒辦法做到批量生產(chǎn),五十盒已經(jīng)頂?shù)教炝恕?/p>
五十盒?
周胤顯然對這個數(shù)字很不滿意。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
“大概多久能做好。”周胤問。
姜稚:“下周應(yīng)該可以出來了,但……”
周胤不要命的想,以這種形態(tài)堅持一周應(yīng)該可以吧。
姜稚一眼就把他看穿了。
“不行,發(fā)一個星期的燒會出事的?!?/p>
周胤將他摁進懷里,下顎抵在她頭頂上。
“你不要做傻事?!苯蓲暝鴱乃麘牙锿穗x:“線香制作完成后還要陰干晾曬,一個星期只是成品,并不是說可以拿來用?!?/p>
周胤艱難的吐出一句:“我不想再讓你等了?!?/p>
“沒關(guān)系?!苯芍鲃訙惿先ビH他:“只要結(jié)局是你,等多久我都可以?!?/p>
他可能都不知道,答應(yīng)耶波永遠不打擾的時候,姜稚就已經(jīng)做好了要等他十年的準(zhǔn)備。
但周胤這次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卻讓本該遵守約定的她,產(chǎn)生了毀約的心思。
她愿意等,但不會是十年那么久。
“乖乖吃藥,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順順利利的回來?!?/p>
姜稚喂了他一顆退燒藥,周胤看似把藥吞了,其實藥片被他藏在舌頭下面,趁姜稚下樓洗碗,立刻就吐進馬桶里。
姜稚洗好碗,跟周胤表述今晚要留宿在這里。
周胤當(dāng)然樂意,立刻把床讓出一半,拍了拍空位。
豈料,姜稚臉一沉:“你沒有吃藥對不對?”
周胤:“……”
小女人湊上前,一字一頓道:“如果你真的吃了藥,怎么敢留我?”
周胤略顯心虛的別開頭。
姜稚重新?lián)赋鲆活w藥遞過去:“我看著你吃?!?/p>
周胤一臉拒絕。
見他不肯配合,姜稚竟大膽地握住他的下巴,將藥片抵在他唇邊,硬往里塞。
可某人始終不配合。
實在沒轍了,姜稚索性把藥片塞自己嘴里,嚇得周胤立刻捏著她的腮幫子,伸手進去把藥片愣生生給扣出來。
“我吃。我吃還不行嗎?!蹦腥吮锇胩欤锪诉@么一句。
吞下藥片,姜稚要求他張嘴。
周胤張大嘴巴,把口腔各個角落展示給她看。
確定無誤后,姜稚坐在床沿,用一副愛不釋手的目光將他整個人籠罩著。
周胤以眼神詢問她還賴在這兒作甚。
姜稚替他拉了拉被子:“我看著你睡。等你睡著后,我就走了。”
闊別這么久,還不得趁著他在的時候,多看看。
沒有吃藥的情況下,周胤是無所謂的,吃了藥他哪里敢放她在身邊。
男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伸手將她拉到懷里,;“想試試我三十九度的體溫嗎?”
“嗯?”
姜稚起初一臉不解。但在周胤逐漸變得不懷好意的笑容里,姜稚瞬間懂他意思了。
空氣凝滯了半秒。
周胤篤定以姜稚的性格她肯定會羞憤的站起來,然后狠狠瞪他一眼,最后揚長而去。
“你真的很想嗎?”她問的很認(rèn)真,如果他很想,她是可以的,但就不知道會不會讓他病情加重。
周胤前一秒:嘻嘻,老婆來啊。
下一秒:老婆你來真的?
見他不說話,姜稚以為是害羞了,含笑又問了一遍:“是不是呀?”
周胤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好想知道,她這三個月都經(jīng)歷了什么。
“我想?!彼诮o予了最誠懇的回復(fù)之后,連忙按住姜稚解衣服的手:“但不是現(xiàn)在?!?/p>
姜稚前一秒,嘻嘻,要洞房了。
下一秒:不嘻嘻,洞房泡湯。
“我有點困了寶貝兒?!敝茇酚H了親她的額頭:“別讓我擔(dān)心?!?/p>
姜稚明白了。
她在這里,他是睡不好的。
“給黎賽,打電話,讓他來接你?!?/p>
他每說一句話,喉嚨的灼痛感簡直跟含著刀片沒區(qū)別。
耶波那個混蛋,一夜抽三包煙,喝兩瓶洋酒。
好好的身體給他糟蹋成這幅樣子。
周胤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了。
姜稚前腳被黎賽接走,周胤后腳就沖進洗手間,灌了幾口涼水對自己進行催吐。
他不可能再叫耶波有機會出現(xiàn)。
這一夜,姜稚留宿在了離豫園很近的溫泉山莊。
就在她幻想兩人未來的時候,庫爾特不放心周胤,半夜起來查看。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周胤不在床上,而是穿著睡衣泡在注滿冷水的浴缸里。
庫爾特滿臉震驚:“BOSS您這是干什么。”
“出去!”周胤從牙縫里艱難的擠出兩個字。
庫爾特不敢違背命令,果斷掉頭走人,忽然,他聽見背后傳來陰森森的警告:“不準(zhǔn)告訴少奶奶?!?/p>
庫爾特:“……”
……
為了將體溫維持在三十九度,周胤泡了半夜的冷水澡。
導(dǎo)致早上起來整個人頭重腳輕。
庫爾特憂心忡忡的把早餐端上桌,又應(yīng)周胤要求,買了分報紙。
“噗——”正在喝咖啡的男人忽然失態(tài)。
庫爾特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詢問:“BOSS,您沒事吧?”
周胤抖著報紙,咬牙切齒的問:“照片里白毛是誰?”
庫爾特掃了一眼,嘶,這誰啊,怎么跟BOSS一個造型?
與此同時,姜稚也在看跟周胤同一份報紙。
狗仔蹲點拍攝到疑似周胤的人跟人去了一趟民政局。
因為雙方都包裹的很嚴(yán)實,從照片上根本分不清楚真實樣貌,唯一能夠辨認(rèn)的只有那一頭扎眼的銀發(fā)。
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僅一個早上,姜周兩家婚變的消息便鋪天蓋地了。
電話響了。
號碼顯示竟是周胤。
姜稚渾身一激靈。
他還沒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