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潘地城門大開,拓跋軍隨意進(jìn)出,城中的百姓卻不允許出入,他們惶恐不安,對節(jié)度使跟恒王頗有怨言,卻不能表露一句。
有血性的讀書人得知恒王連反抗都沒有,直接開城門妥協(xié),直接組團(tuán)去了恒王府抗議。
“寧死也不降,恒王你就是個孬種!竟將東潘地拱手相讓,憑什么!憑什么!”
“寧死也不祥!”
“有這樣的王爺,是大景的不幸啊。”
讀書人們難纏的很,個個盤坐在王府門口。
在恒王現(xiàn)身的那刻,領(lǐng)頭人項雨青怒視他,口水沫子四濺,譏諷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禮義廉!恒王真不要臉!”
宋白微攥住手中的紅鞭子,雙眸涌現(xiàn)怒氣,十分替恒王不平,她冷笑聲:“說得倒是好聽,有本事你們這些手不能提的讀書人去跟拓跋人打?。?/p>
拓跋人生得人高馬大,個個都有八尺有余,力大無窮,我們?nèi)绾文苁撬麄兊膶κ??!?/p>
項雨青雙目鼓起,憤怒道:“恒王妃何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慫就是慫,孬就是孬!怕死就是怕死!大景有你們這樣的叛徒夫婦,悲也!”
宋白微氣急敗壞,忍不住揚起手中的鞭子揮了過去,直將項雨青的脊背抽的血淋淋。
就在她想抽第二鞭時,恒王攥住她的手,嘆口氣道:“微兒,退下。”
宋白微十分不甘心的往后退了一步。
“諸位的心情本王知曉,并非本王不愿出兵,而是戈壁城的景家軍不愿出兵援助,東潘地只有五千人馬,若是交戰(zhàn),損失極大,受苦的只有百姓?!焙阃鯂@息聲,緩緩道。
他面龐如玉,氣度溫和非凡,不少讀書人都信了這番說辭,面面相覷。
或許,還真是他們誤會了。
“景家軍為何不出兵?!庇腥艘苫髥?。
恒王又道:“先帝在時,本王就是個不受寵的皇子,發(fā)落在東潘地。
也怪不得景家軍不出兵,畢竟我并非當(dāng)今陛下的胞弟?!?/p>
眾人順著他的話想下去,當(dāng)今有皇家血脈的,除了景和帝,就是溯王與恒王。
皇帝跟溯王是同胞兄弟,那恒王的處境卻是尷尬。
恒王的指向性太強(qiáng),圍觀的百姓心底都蒙上一層悲哀與不安,原來他們是被皇帝放棄的子民啊。
“你撒謊!”項雨青喝道,“皇帝不會放棄大景的任何一個子民,恒王所言,又有何證據(jù),無證據(jù)就莫要張口就來!
拓跋軍臨城,沒有任何抵抗就打開城門讓人進(jìn)來了,這分明是你通敵!
放棄東潘地的不是皇帝,不是景家軍,而是恒王你,利用東潘地討好拓跋人!”
一字一句,嘔心瀝血,聽得周遭人震耳發(fā)聵。
原本被恒王說辭有所意動的讀書人們,百姓們都回過神來。
是啊!
拓跋軍一來,城門就立即打開,是事實!
恒王的面色微變,陰沉沉盯著項雨青,他看了眼齊明。
這個刺頭,不能留。
項雨青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聲,直接從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喉間,他仰天大笑。
“東潘地的父老鄉(xiāng)親們!皇帝一定不會放棄我們的!我聽說咱們的國師是個心善,極為正義,為民著想的坤道,她一定會來,一定會來!
我已死明鑒,望諸位莫要聽信讒言,始終記得我們是大景人,永不降他國!”
話音落下,血濺三尺!
項雨青在眾目睽睽下倒地。
“項兄!”
讀書人們驚呼,悲痛哭出聲。
百姓大震,眼底充斥著對恒王的恨意。
恒王眼眸閃爍幽光,沒想到項雨青竟如此血性,可惜了,若是能為他已用,是個能人。
宋白微面色驚慌,聽到他說林清禾,心底一陣?yán)湫Α?/p>
東潘地已經(jīng)是拓跋國的地盤了,還指望她來救,白日做夢!
“恒王叛國!”
“恒王叛國!”
項雨青的死激起所有讀書人的憤怒,他們叫囂,紅著臉抗議。
恒王府門口一時間混亂不已。
“主子?!饼R明看向恒王。
宋白微死死掐住手中的鞭子,早就按捺不住了,她恨不得一鞭鞭抽死這些鬧事的人。
“鬧事者,殺無赦?!焙阃鯎軇邮种械囊淮鹬椋享?,溫潤如玉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薄涼至極。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恒王府的暗衛(wèi)傾數(shù)現(xiàn)身,將門口鬧事的讀書人抹殺,他們連慘叫聲都來不及出。
圍觀百姓驚慌失措,嚇的連連后退。
齊明環(huán)顧一圈,冷聲高喝:“違抗恒王者,死!”
百姓一哄而散,再也不敢鬧事,嘴上提都不敢提。
拓跋軍在東潘地極為囂張,看到好看的女子,不管是未出閣的女郎還是已嫁作人婦的美婦,直接擄走。
甚至還有當(dāng)街奸之,導(dǎo)致女子不堪受辱,直接撞墻而死的現(xiàn)狀。
除了女子,貌若潘安的男子也未能幸免,一時間,東潘地淪為人間地獄,人人都鎖門不敢出去,生怕遇上拓跋軍。
東潘地雖成了拓跋國的侵略地,但管轄權(quán)力還是在恒王手中,節(jié)度使成了他的屬下。
宋白微再一次享受到人上人的感覺,底下人為了討好恒王,在百姓中斂財獻(xiàn)給恒王府。
如今府中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般簡樸的模樣,她花重金修整,更是給她自個兒專門置辦出一間放衣裳,胭脂水粉的屋子。
整日穿著明艷招搖過市,東潘地人人見著她都得尊敬的喊一聲恒王妃。
這種感覺實在太令宋白微沉迷了。
此日她如同往常那般出行,所及之處都是低頭,唯獨有一人朝她看了眼,那眼神冰冷至極,讓她不寒而栗。
宋白微猛地看過去,卻又沒了。
“停下?!彼伟孜⒑鹊?。
馬車驟停。
人高馬大的小廝跪在地上弓著腰,宋白微踩在上面,由婢女?dāng)v著落地,她只朝人群中一道青色身影走去。
被她靠近的百姓瑟瑟發(fā)抖,東潘地?zé)o人敢惹她。
宋白微走到青影面前,上下審視,對方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心底不喜的同時又有些不安。
她怎么覺著這人像林清禾?
宋白微用力捏住青影的下巴往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