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害了我,也害了整個江家。”
江鶴安又哭又笑。
他怪父親。
自已又何嘗不混賬呢。
江老爺告知來龍去脈,拿有李棕言八字符咒給他時,他也沒拒絕,嘗到甜頭后,更是日日護(hù)如命,祈禱永遠(yuǎn)不會有發(fā)現(xiàn)的那天。
可惜紙包不住火,偷來的東西終究會返回去。
“爹,我要走了?!?/p>
上一刻還面容紅潤,皮膚舒展的江鶴安,下一刻倒下,徹底沒了生息。
林清禾神色淡淡點了根香將江鶴安送下地獄。
人世間做的事,下去后功德鏡一照自有分曉。
行惡者,根據(jù)罪孽受罰,行善者帶著功德轉(zhuǎn)世。
“我的兒!”江老爺朝前猛撲在江鶴安身上悲痛大哭。
將江鶴安下葬后,江老爺散盡家財后消失了,有人說他去寺廟做了僧人,有人說在鄉(xiāng)野間看到個瘋子,神似江老爺。
夜色降臨之際,茅山屋來了不速之客。
樣貌精致秀美,身姿清瘦的美婦人步步生蓮踏過門檻,看得芍藥目不轉(zhuǎn)睛。
“好看嗎?收收哈喇子,別嚇著人家?!?/p>
芍藥點頭,聽到調(diào)侃的她轉(zhuǎn)移視線到自家主子身上,嚯,一股清冷,不可高攀的仙氣撲面而來,無論看多久,她都會被這驚天動地的美貌所震撼。
她嬉皮笑臉:“再美也美不過小姐?!?/p>
“汪汪?!?/p>
說來也奇怪,國公夫人送來的狗崽子進(jìn)了茅山屋就緊跟林清禾,此時仿佛在配合應(yīng)聲,眾人看它時,小黃狗那無辜的眼睛一眨不眨,趁不注意就跳上林清禾身上去舔她的臉。
林清禾眉頭微蹙:“下去?!?/p>
“汪~”小黃狗委屈巴巴在她腿上靠著,雙耳跟眼皮都耷拉下。
林清禾“………”
不管它了。
芍藥斟開茶,沁人心脾的茶香令人不由放輕松。
“懸壺大師。”進(jìn)屋的殷氏與婢女往下跪,被芍藥及時攙住。
她笑道:“我家主子不喜跪拜。”
殷氏與婢女屈著腿僵住,不約而同去看林清禾,見她點頭這才起身,殷氏懷里還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孩。
“多謝懸壺神醫(yī)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恐怕我這孩兒……”殷氏不敢繼續(xù)往下說,雙眼涌現(xiàn)感激,將懷里揣著的銀兩小心翼翼拿出捧到林清禾面前。
林清禾沒接。
殷氏惶恐:“神醫(yī)?!?/p>
這是她身上所有銀票,還是當(dāng)初抄家時偷偷藏的,京城求見懸壺大師一面的診金都開到了百兩銀子。
她這五十兩銀子實在是不夠看,尤其是當(dāng)林清禾將銀子推回來時,心中不安達(dá)到巔峰。
“殷夫人更需要銀兩傍身,人在,家在?!绷智搴虒⒉璞频剿媲?。
殷夫人瞳孔微縮,心跳都漏了半拍,定定望著林清禾,對上她眼底的清明,強行壓制住心底的波動:“神醫(yī),此話怎講?!?/p>
“鎮(zhèn)國公為國駐守海關(guān),十八年不曾回京,戰(zhàn)功赫赫,守護(hù)萬民。軍人,值得敬之,愛之,擁之。這樣的英雄不該被污蔑,后代也理應(yīng)享先輩積德留下的福蔭?!?/p>
殷氏聽得雙眸赤紅如血,強咬著牙齒不讓自已發(fā)出聲音,眼眶早就擠滿了淚。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聲音很輕卻給她注入了力量。
“辛苦了?!?/p>
隨著聲音落下,殷氏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擦干凈,起身紅著眼恭敬行禮:“多謝,神醫(yī)所言,殷氏記在心中?!?/p>
她也不矯情,將銀兩收回兜里,心中有了盤算,她繡工精湛,打算用這銀兩做本錢賣繡品。
努力賺錢,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等江牧川歸來,等真相大白的那天。
有錢有權(quán)才能更好的報答眼前的救命恩人。
見殷氏轉(zhuǎn)瞬間就恢復(fù)精神,雙目堅定,林清禾露出淺笑,她很欣賞這樣堅韌的女子。
上輩子能在后宮占據(jù)一席之地的女人,換一條路也定能走的精彩。
婢女察言觀色,這會兒笑著出聲,將懷中的孩嬰往林清禾面前湊:“還請神醫(yī)為我家小少爺賜名。”
那日情況緊急擾了心緒,殷氏又在昏迷中,林清禾什么時候走了她都不知。
殷氏醒來,身子好點后便尋來道謝,孩子的名字還未取。
許是嬰孩睜眼看到的第一人是林清禾,看到她竟是露出微笑,小手往上揚。
倒是有緣。
林清禾訝異,伸過手去。
指尖相碰的那刻,一縷眾人看不見的金光進(jìn)入嬰孩體內(nèi)。
這是林清禾贈予他的禮。
“鎮(zhèn)國公翻案,要等,要望,就叫江望吧。”
“江望?!币笫夏剜老驳臏I光涌現(xiàn),“多謝神醫(yī)賜名?!?/p>
千里之外的流放路上,大雨傾盆,手腳都是鐐銬的犯人們艱難前行,其中有一人脊背格外挺拔。
“還擺這姿態(tài)做甚,你早就不是那尊貴的世子爺了。”
“賣國賊的后人,呸!”
“江牧川快跪下給小爺磕頭,見血了我就讓你進(jìn)亭子里擋雨。”
站在亭子外的江牧川一動不動,雨水將他整個人打濕,狼狽至極,唯獨那張臉依舊俊毅無雙,絡(luò)繹不絕的譏諷聲在他心底驚不起任何波濤。
再難聽,再羞辱的話早就聽夠了。
鎮(zhèn)國公府世代忠臣,換來家破人亡的境地。
江牧川苦澀扯了扯嘴角,跟木墩似的釘在原地絲毫不動彈。
亭子里的解差們見他這模樣也沒了趣,他愛淋雨就淋著吧!
算日子,嬌娘該生了。
他的第一個孩兒可有平安出世?
江牧川不敢想,喉嚨滾動吞下苦澀,閉上眼平復(fù)撕心裂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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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丞相最近日子不好過,世交好友鎮(zhèn)國公死在海底,家也被抄了,他幫不上任何忙,本就無奈。
回到府中,發(fā)現(xiàn)自家后院也著火了。
愛女宋裊裊日日夜里發(fā)出嬌吟聲。
她身邊的婢女一開始以為是她私通情郎,悄悄偷看卻發(fā)現(xiàn),堂堂丞相千金竟然……竟然夾被嬌吟,那揚起的白皙脖頸,臉上的嬌魅只讓人臉紅心跳。
實在是………太浪蕩。
丞相夫人王氏知道后立即找宋裊裊談話,她卻不承認(rèn),羞的以死明志。
王氏不敢再提。
白日宋裊裊端莊大氣,到了夜里屋內(nèi)則會發(fā)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隨著時間推移,她變得越來越不愛出門,走幾步就喘,整個人看上去………看上去就像掏空了一樣!
之前是夜里,現(xiàn)在逐漸演變成白日也……
王氏不敢再瞞著宋丞相,哭著讓他去尋懸壺大師來府中看個究竟。